“太后,太后,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允准,任何人不许踏入虔心宫。
太后,太后娘娘,”
虔心宫门前一片混乱,太后沉着脸,一声不响地往前冲,众人想拦,却又怕伤着太后,不敢真拦。
太后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将拦着她的宫人们踢到一边。
正在混乱中,陵安从里间出来,众人一见,纷纷松了口气。
陵安恭顺地弯着腰,也不抬头看看一片狼藉的场面,眼都不抬地鞠身道:“太后娘娘,皇上里面请。”
太后目不斜视地快步入殿,陵安紧随其后,关上了殿门便立在殿外。
虔心宫内有些潮湿。
许是昨夜整晚大雨,商少君一夜未关窗又不让宫人打扫的缘故。
太后进去便嗅到厚重的泥土气息,眉头皱得更紧了,加快了脚步到榻前,正要扯开榻边的床帘,却见商少君掀帘下榻。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色清雅,身姿硬挺,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闻的“病重”
或“身受重伤”
。
见到太后,眸中含笑地瞥了一眼,道:“母后向来知道儿臣心性,何必来此一闹?”
一句话,把太后眼底的怒气退得一干二净,丝丝绝望缓慢地渗出,带着殷红的泪意。
“商少宫非死不可,母后多说无益。”
商少君没有多瞧太后一眼,径直往侧殿走去。
太后踉跄了几步,张口正欲说什么,商少君转身,笑意森森地她道:“哦,错了。
或者母后旧情难忘,是来为柳轼求情的?”
太后的面色更加苍白,半晌,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少君,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母后来,你和少宫……你和少宫一起长大,向来情同手足。
少君……”
太后已然哽咽,“少君,你怎么舍得亲手处置你从前最疼爱的弟弟?”
商少君面色不变,只笑道:“母后也说是从前。”
商少君眼底并没有笑意,太后眼底的光芒也渐渐暗淡,失神地坐在书桌对面的矮榻上。
那里曾是白穆最喜欢坐的地方,太后逆着光坐在那里,瘦弱的身骨微微颤抖,无声地擦脸上的泪。
商少君眼底蓦然掀起一片涟漪,怒意隐隐透出。
“噼啪”
一声,书桌上的折子都被他一手扫下。
“出去!”
商少君低斥道。
“少君,少君,你放过少宫可好?”
太后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少君,你也知道的!
少宫天性单纯,若非柳湄蛊惑,哪会做出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来!
少宫自小恋慕柳湄,是我不想你兄弟不和,才一直压着不曾让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