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穿越那件小事

秋行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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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菲照顾柳宵,点了几个清淡好入口的菜,老板很会做生意,还送了一个菜。

    柳宵尝了尝,果然是侍神国特有的酱料味道,甜到发腻,吃不惯。

    从来到这里至今,唯二觉得味道不错的好像只有苏顾买的豆奶,和辉无右给秦锦的糕点。

    两人吃完,柳宵决定去一趟第七组。

    申请损失补偿。

    辉易和辉无右落网后,他就获得了一段时间的休假。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获得休假的人,比如月菲,寒清逸,非渊等等。

    当然,这个休假是暂时性的,而且是在督查组人手足够,没有要紧事的情况下。

    月菲欣然同往。

    组里各处损坏都已经修复好,众人也都搬回了二楼,值班的是苏顾。

    见两人同来,了解情况以后免不了一顿打趣。

    二楼长秋与山际同声喊道:“两位前辈午安!”

    月菲点头,一脸冷漠也不说话,只有柳宵摆摆手,提醒他们不要再喊自己前辈了。

    叶曲则询问二人有什么事,了解情况以后带柳宵填写申请,然后到组长办公室找焦宁签字。

    由于超凡者增多,这段时间的报告也异常的多,这些报告全部需要焦宁过目。

    再加上执法局那边疑似案件,此刻组长办公室中分门别类放着一份份档案,桌子上更是堆满了报告。

    看着如此多的报告,柳宵有些心虚。

    焦宁抬起头看向叶曲递过来的申请,随手签下了名字,然后一指书架道:

    “那幅画,还给他。”

    柳宵疑惑地顺着组长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摆着一堆书籍,叶曲上前从书籍夹缝中抽出一幅画。

    画里是一间店铺,陈列着一排排货架,但是看不清摆放着什么。最醒目的反而是店铺最里面的墙壁上,一罐罐一瓶瓶五彩斑斓的颜料,店铺右侧有一条向上的楼梯。

    这是曾经的残月书画一楼。

    看到画的一瞬间,他终于想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获取神性那个晚上画的那幅画,画完第二天他神性消失,这幅画也被神殿收走。

    他本以为这幅画不可能还给自己,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竟然真的还回来了。

    “这幅画一直放在我这里,本意是过一段时间再检查检查,那幅救了你一命的画给了我提醒,说不定你这幅画也属于隐藏着超凡特性的物品,你自己拿回去检查吧。”

    隐藏超凡特性,明明有特殊能力,但是检查却不含有神性吗?

    这说明我的第一次的神性并非转移到了这幅画上,神殿不追查了吗?

    似是知道柳宵的疑惑,焦宁耐心解释道:“你救了锦罗市,中枢预言信任你,那无论你身上有多少秘密,神殿都会信任你。”

    原来如此。

    柳宵接过画谢过,然后询问组里是否需要帮忙,自己可以结束休息,每天过来。

    但焦宁没有同意,只让他好好照顾月菲,让两人听从医师院的安排。

    无奈,柳宵只能同意,与众人告别返回家里。

    中途柳宵带着月菲到商场转了一圈,买一些生活用品,牙刷什么的。

    不过月菲作为姑娘家,还是有一些特殊用品需要准备的。

    显然柳宵并没有考虑到,最后还是月菲主动动手。

    柳宵被拉进了内衣店,然后又去了百货店卫生用品区。

    他没有脸红,也没有胆小到不敢进去,就是有些尴尬,怔怔地跟在一旁。

    最后月菲并没有打算让柳宵付钱,柳宵以还手表的欠债为理由,主动付了账。

    月菲因此略有不开心。

    回到店里,柳宵伸了个懒腰,左右拉伸了一下,收拾心情。

    杂事已了,下面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个。

    那就是——修复《千里江上图》!

    不过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只能先做一下预处理。

    来到二楼,将足足有五米长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并用毛巾仔细擦拭干净。

    然后捧出了那幅赝品古画。

    小心翼翼,珍重万分。

    摆放在玻璃桌面上。

    这一刻,他似乎找回了自己的专业,回到了两个多月前。

    那种一别许久,重新找回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自己依旧在学校里……

    热泪盈眶。

    ……

    柳宵是个文物修复师,准确来说是书画修复师,因为他更擅长也更喜欢修复纸质类物品。

    他是个美术生,后来学了书画修复,毕业之后就留在了母校夕霞美院内工作。

    作为小县城里来的美术生,他算是功成名就了,特别是在京城博物院介绍文物修复者的纪录片出来之后。

    修复书画是一个单调、枯燥、重复的工作,但是柳宵乐在其中。

    这也造就了他耐心、不易动怒、沉默寡言的性子。

    或许是因为有这样的性子,才促成他选择了这样的工作。

    工作室里其他同事也并非都是一样的性格,善于交际活泼开朗的也大有人在。

    毕竟外向与粗心并非共生关系。

    除了细心之外,文物修复工作者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腰不好。

    这是职业病,所以他养成了扶腰的习惯。

    这日(侍神国时间7月6日),柳宵将一幅晾了几天的字画卷起收好,给老师刚送过来的另一幅画腾地方。

    他日常修复的书画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学校的委托,另一个就是社会上的委托。

    老师送过来,没有特地说明的话就代表是学校的委托。

    装画的是一个黑色漆器竹筒,直径不到十厘米,塞子也是竹制的,并且也上了漆,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是看起来依旧价值不菲。

    这很奇怪,不像是学校的风格。

    柳宵下意识右手揉了揉后腰,左手掏出手机看向介绍文件,只有寥寥数语:

    “千里江山图,损坏程度未知,时间过久,请小心拿放。重要程度未知,修复时间管够,尽量做到完美修复。”

    《千里江山图》在京城博物院,别说拿出来了,上手摸一下都不可能,所以这必定是个赝品。

    但是赝品和赝品不一样,有的赝品由于年代久远,历史价值较高,也可能是非常珍贵的。

    双手扶腰,柳宵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心里却已经在吐槽了。

    这幅画校方没有打开过,老师也没有打开过,不知道损坏程度,不知道重要程度,就让自己作为第一个打开的人,这是太相信我,还是准备对我下手?

    觉得自己太过紧张的柳宵,自嘲地笑了一下,能送来让自己修复,这也算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吧。

    将风衣脱下挂到一旁,将竹筒表面擦净,露出了竹筒上小孩玩闹一样的丑陋字迹:千里江山图。

    柳宵愣了一下,刚刚太紧张了竟然没注意这个。

    收拾好抹布,然后洗净双手来到桌边。

    长桌,红色桌布,上压一块厚重的钢化玻璃。

    红色的强烈对比可以让书画内容更突出,玻璃则保证平整度。

    将竹筒打开。

    看了一眼盖子,干净,没有灰尘,将其放到一边。

    小心去取竹筒内的卷轴,随着画轴缓缓出现,柳宵目光中的惊讶越来越明显,最终定格为了震惊。

    墨绿的轴头与画杆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绢制的卷轴上镶嵌着金线,此刻也熠熠生辉,红色的扎带系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

    皱了皱眉,柳宵轻轻拽开结,双手将画缓缓展开。

    金色的绢,雪白的纸张,没有岁月的痕迹……这是一副新画!

    卷轴打开至主体部分,一片晃眼的青绿色跃然纸上。

    伸手一推,卷轴滚动,直至完全展开。

    这画太新了,根本不担心损坏!

    这不只是一幅新画,而且画面内容与千里江山图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一个美术生,他心中清楚《千里江山图》的价值,也知道画中的内容,甚至能背出画上蔡京的题跋。

    蔡京作为《千里江山图》的第一位收藏者,他的题跋也是后世辨别画真伪的一个重点。

    但是这幅画,除了也是用的青绿外,所画山水与原版并无任何相似,题跋内容也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是一个学了青绿山水画风的后人自创的一幅画,而且年代很近。

    保守估计是去年的。

    那个装画的漆器竹筒应该比画值钱。

    当然,那墨绿色的轴头如果是真的玉石,可能比竹筒还值钱。

    “修复完毕。”

    柳宵在心里说道,同时伸手将画卷起来。

    卷的过程中他发现了画中有一些奇怪的内容。

    画虽然很新,不值钱,但是他一眼可以看出画手的画工是过关的。

    但是他却发现了画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长的像人,也有一点人形,但是却诡异的有着獠牙和巨大的爪子。

    妖怪?

    排除了画手画工不行之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柳宵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重新打开整幅画,打算看看画的内容。

    山水,云气,太阳,村落,城池……

    浏览完整幅画,柳宵发现画中描绘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从刚开始的崇山峻岭,到村落农民,再往后便是繁华城镇,最后是海洋礁石岛屿。

    画中唯一不和谐的便是那个妖怪一样的人,它正被一群人拿着各种农具围攻。

    画的末尾是跋文,写着些不明所以的话,没有标点,柳宵一字一字地读着,尽量将其断开:

    “天地之极谓八方,一谓幻想,二谓笃守,三谓屈节,四谓夺志,五谓捷径,六谓奢望,七谓执念,八谓现实。

    “幻想有君,笃守有祖,屈节韵雪,夺志束歌,捷径有皇,奢望有主,执念不存,现实无常。

    “吾念奢,投现实,若非常,人念曰:愿拜谢。”

    最后一段断句完全凭的感觉,前面四字四字读很是顺口,所以全部四字一断,而最后一句怎么都读不顺,重复了几遍后改作了三字一断,不过依旧不顺口。

    或许最后几个字应该读成:“曰:愿。拜谢!”

    柳宵摇了摇头,将所有念头抛去,觉得只是画手故弄玄虚的东西罢了。

    既然画不需要修,那还给学校便可。

    将挂在一旁的黄色风衣套在身上,入秋了,外套还是穿着比较好。

    衣服刚上身,柳宵感觉眼前有些恍惚,像是蹲久了突然起身,一阵头晕眼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立马伸手扶着桌面,防止自己摔倒。

    然后他便发现眼前那尚未收起的画颜色没那么鲜艳了,青绿色正在变淡,最终完全消失变成了黑白。

    下一刻柳宵发现不是画在褪色,而是整个世界都在褪色。

    桌子的红,身上衣服的黄,墙上木板的棕……一切色彩都在消失。

    来不及惊讶,柳宵眼前一黑,意识暂停。

    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另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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