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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傅泺再三保证之后,谢衍才让青云拿着傅泺提供的药材清单去分开采购。
谢衍告诉傅泺,他们五天后就出发去北定。
“长姐这边我也跟她说了,她让我们出发去北定前多抽两天时间过去陪她用膳。其实我一直想劝长姐跟我去北定生活,但是长姐不愿意。我小时候很黏长姐,长姐也很有耐心,时常把我带在身边,用心地教育我。父皇那时候每天都很忙,母后身体很差,父皇也不敢老让我去打扰母后。所以,当舅舅提出要把四岁的我带出去游历,再带到北定生活的时候,父皇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
‘‘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是最像父皇的一个皇子。’’
就因为这样,谢衍从小就是皇子们的眼中钉。
“母后身体不好,后宫的管理已耗费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幸好还有长姐,长姐既要帮母后处理事情,还要照顾我。”
“父皇寻了最好的师父教我文韬武略,舅舅则手把手地教我体会百姓生活,以及为了大庆安危去征战沙场。”
‘‘我五岁就跟着舅舅去见到很多穷人家的孩子,见过很多因为战争而断手断脚的将士们。我六岁,舅舅就把我带到营帐,听着他们谈论如何杀敌。我第一次看到舅舅杀死敌军将领,是我七岁的时候。’’
谢衍跟傅泺说着往事,他在百姓心目中是大庆的战神。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了成为战神付出了多少努力。舅舅为了让他适应战场,不停让他参与杀敌;为了让他躲过一次次的危机,加倍地训练他的应急能力。
小时候的谢衍很累,可他丝毫没有放弃,反而学习的速度越来越快,远远超出了舅舅的目标。
父皇和舅舅,看到这样的谢衍,都惊为天人。舅舅的将领们,更是热血沸腾。
舅舅和父皇说:他是天生的将才,将来的大庆,有谢衍在,拥有无限可能。
但是父皇跟舅舅说:他想让谢衍继承大统。
‘‘父皇的偏心,很多人都慢慢察觉到。’’谢衍神色有点阴暗。
当时候呼声最高的皇子,是现在的庆帝。因为庆帝已成年,是先帝和太后的嫡子,也是当时候的二皇子。
谢衍和庆帝一母同胞。
当初庆帝也知道先帝和太后一直偏宠谢衍,只当是老来得子,多宠一点也不为过,但总不会越过已成年且是嫡子的他。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传到庆帝的耳中时,庆帝开始心中不平,还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迁怒宫女。
‘‘其实父皇一开始,也是以储君的标准来培养皇兄的,只是,皇兄始终没能让父皇满意。我记得父皇有一次跟母后说皇兄心胸狭隘,难堪大任。他说皇兄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富贵无忧地过一生。’’
‘‘可是,还没等父皇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他就中毒了。当时候的大庆,内忧外患,再加上各种原因,母后和长姐舅舅等人,无奈之下,只能匆忙让皇兄继位。’’谢衍眼里露出淡淡的忧伤。
父皇临终前一直牵挂着他,但是他却远在千里之外,赶回来时,只看到父皇冰冷的身体。
年幼的他,只觉得天都崩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父皇了。
谢衍的哀伤开始从眼里渗了出来,布满了全身。
‘‘父皇对我寄予厚望,我也一直努力争取尽快长大,好减轻父皇的负担。’’
‘‘我好恨,我一直在追查当年父皇中毒的真相。可是,当时候的我太年幼,很多证据都被清理干净。母后身体本就差,父皇走后更是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那时候他虽然年幼,但是他清晰地记得父皇和母后感情很好,母后因为父皇突然逝去,失去了所有活力。
谢衍还记得,母后交代了父皇留下的圣旨之后,当场就吐血陷入了昏迷。
傅泺双手抱着谢衍,让谢衍靠在她的肩上:‘‘父皇和母后知道你这么难过,他们会心疼的。你要好好的,才能对得起他们对你的爱。以后你有我了,我会跟你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克服。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查明真相,给父皇报仇。’’
谢衍用力抱紧了傅泺,整个头靠在傅泺的肩膀上。眼里的泪水没忍住掉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出自明代李开先的《宝剑记》)。
‘‘你现在有长姐,有北定军,还有我。再给大家一点时间,真相一定会大白天下的。’’傅泺感觉到肩膀已湿了一片,她只能给谢衍力量,让他知道,他身边还有很多人。
‘‘好。’’
谢衍抱着傅泺,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人前哭过了。长姐一直都担心他把心事埋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出事。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把心事倾泻而出的冲动。等他把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伤说出来之后,终于有了丝轻松的感觉。
他一定会查到父皇中毒的真相,给父皇报仇的。
父皇和母后的在天之灵,会保佑着他。
谢衍收起情绪,轻轻推开傅泺:‘‘你去换件衣服,免得着凉了。我没事了,我等你换好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好,那你等我。’’傅泺看着谢衍红着的眼圈,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的脆弱。无论多强大的男人,也会有承受不了的伤痛。她知道谢衍需要时间调整,就起身进了内室换衣服。
等傅泺换好衣服出来,谢衍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谢衍拉着傅泺,轻轻一用力,傅泺就坐在了他的腿上,谢衍低下头,丝丝青丝划过傅泺的脖子,傅泺身体顿时像触电一样麻了。
‘‘王爷......辰之......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