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唱给你听

一枕闲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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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暖意从心底传到四肢百骸,熨烫的他整个人都是暖的,就像春天的太阳,温暖不灼人,凌谦遥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自己孤独一人时的那种错乱复杂的心跳,而是一下一下,有力地宣告它受到的刺激。

    刚刚看到她和别的男生笑着一起走出来的画面被冲淡,心底的惶恐和无力也消散,凌谦遥勾了勾嘴角,伸手拿下落在她头上的一朵樱花,伸手把樱花递到她面前,低声说:“那我们一起选好不好?”

    花落嘴角上扬,眼睛里的那汪湖水闪着粼粼波光,接过他手里的那朵樱花,说:“好。”

    两个人回到教室,休息了一会儿晚自习的铃声就响了,第一节晚自习是班主任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可以想象花落会有多难熬了。

    班主任姓李,是一个头发少肚子大的中年大叔,每天为这群孩子操碎了心了,得到了一班学生们亲切的称呼:李保姆,平时就叫老李。

    老李一进来,数学书往讲台上一拍:“吵什么呢?没听见铃声响了?我说你们再怎么着也忍过自习时间行吗?委屈自己写会儿作业死不了人!”

    下面哄堂大笑。

    “停,别笑了,给你们半节课时间把练习册做了,后半节课讲题,不许说话不准讨论,不会的来问我。”说着老李指了指花落:“特别是你!和年级第一坐一起那数学成绩还这么糟糕,你简直就是对我既是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提出的最大的挑战!”

    “报告老师,我冤枉,您这是以偏概全。”花落一脸无辜:“年级第一讲题我听得懂,但您讲的我们班没几个同学听得懂。”

    “附议!”好多个同学举手说:“虽然没有听过年级第一讲题,但是真的听不懂您讲的。”

    又引来了一阵笑声,凌谦遥也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行了,都闭嘴。”老李气急败坏地坐在椅子上说:“都给我做题,一会儿我要提问。”

    大家没有再闹,乖乖做题,一个比一个认真,虽然闹腾,但是进入状态进的很快。

    晚自习结束后,凌谦遥,花落和许江晚一起回家。

    “你同意参加文艺晚会了?”许江晚问花落。

    “恩,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

    “你答应了之后学长直接在群里说了,学生会的估计没有人不知道了。”许江晚晃了晃手机,然后指了指一边一直沉默的人小声问:“怎么不带他?”

    “他不愿意。”花落看了看凌谦遥,继续说:“而且,我也不一定非要和他一起啊。”

    许江晚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看了看凌谦遥,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松了一口气,说:“好吧,你有前一句话就够了。”

    “谦遥,在郊区有一处废弃工厂,这周末要不要去拍照。”许江晚走到凌谦遥旁边说。

    凌谦遥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头:“去。”

    “好,那约个时间,咱俩一起。”

    “哦。”

    凌谦遥很喜欢摄影,除了跟花落在一起外,他很喜欢一个人待着相机四处走走,把自己看到的感兴趣的景色定格下来,因为在镜头里,他才会觉得喧嚣的世界有片刻的宁静。

    他们一起长大,都知道他的病情,也知道他喜欢这个,所以会帮他留意可以拍照的地方,偶尔也会陪他一起,一拿起相机凌谦遥就注意不到外界,所以他们去不去没有关系。

    “你去不去?”许江晚问花落。

    “我去不了了,这周末约了彤彤和霜霜去逛街。”花落扯了扯凌谦遥的袖子,说:“下次陪你去。”

    凌谦遥点点头没有说话。

    和许江晚在十字路口分别,凌谦遥和花落继续走。他们家住同一个小区,两家人住隔壁,中间就隔着一条一丈宽的石子路,离学校不远,二十分钟就到,所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都是自己步行回家。

    从小区大门进去,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两栋欧式小别墅前面,一栋外面是蓝色,一栋是白色。蓝色小楼前面的花园里,紫阳花正当盛放,夜色昏暗的灯光下,露珠闪着微亮的光泽。

    “我进去了,你快回去吧,一会儿把你想听的歌发给我。”花落摆摆手说。

    “恩,进去吧。”

    “恩。”点点头,花落听话地转身回家,因为他总是会在她到门口的时候才会离开。

    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客厅里坐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并肩坐在一起看电视,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正拿着平板不知道在做什么,见到人,花落惊喜地跑过去,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抱着年轻男子的手臂撒娇:“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花宸摸摸妹妹的头,笑着说:“今晚刚到,累不累?”

    “不累。”花落摇摇头。

    花庆阳看着亲密的儿女,对身边的胡韵说:“看看,哥哥回来了就不要爸爸了。”

    胡韵拍了他一下,笑着过去拿起花落的书包,掂了掂还挺沉。

    “落落,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给你煮点东西吃?”

    “不饿。”花落摇摇头,凑过去老爸身边亲昵了一下才说:“哥哥和爸爸一样重要。”

    胡韵过来捏了捏花落的鼻尖,说:“你呀,从小就粘着哥哥,难怪爸爸吃醋。”

    “今天过的怎么样?”花宸放下平板问。

    “挺好的,学长邀请我去参加学校的文艺晚会,我打算唱首歌就行了。”花落又坐到花宸旁边说。

    “恩,这些活动可以多参加,锻炼锻炼自己。”花宸揉揉妹妹的头说:“还有作业吗?”

    “有,两张卷子,还要预习。”

    “那快点去写,写完早点休息。”

    “恩,爸爸妈妈哥哥晚安。”

    “晚安。”

    说完,花落提着书包上楼去了,打开房间门,花落把书包扔在门口的架子上,换了一身衣服,先去洗澡再来学习。

    洗完澡回来,花落坐到书桌前,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房间亮着灯,窗帘没有拉,吹完头发就看见凌谦遥出现在视线里,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更显得清瘦,花落笑着叫他:“谦遥……”

    凌谦遥抬头也是第一眼看见她,浅浅笑了笑,凌谦遥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朝她晃了晃手机。

    花落打开手机,看到他的消息:关窗,会着凉。

    花落笑笑,回复:好,你也关窗。

    那边的凌谦遥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等她把窗子关上,花落关上窗子,果然看见他那边跟着关了。

    花落:我静音做卷子,做完了回你

    凌谦遥:恩,不会的拍照发给我

    花落:好

    手机关静音,花落拿出卷子摆在书桌上开始写,今天晚上的卷子一张英语一张数学,英语还好说,是花落的优势科目,数学就真的是让她磨了好久,等写完卷子,花落打了一个哈欠,发现对面房间还是亮着的,隐约可以看见那边半张床。

    花落打开手机,给他发消息:睡了吗?

    凌谦遥秒回:没

    花落:我给你拍照你看看做的对不对

    发了三四张图片过去,全都是大题。

    过了几分钟,凌谦遥回复:对了一题,今天讲过的你已经学会了,很棒

    花落:另外几题你给我讲讲吧

    凌谦遥:好

    凌谦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花落接通,凌谦遥就开始讲题。

    讲到一半,花落听见凌谦遥那边传来敲门声,凌谦遥说:“落落等我一下。”

    花落:“恩。”

    那边,凌谦遥打开门。

    “儿子,睡了吗?”是凌谦遥的母亲苏诗琳,保养的很好,一点不像是快四十岁的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凌谦遥的嘴巴很像她,她虽然是笑着,但是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妈妈给你热了牛奶,喝了牛奶再睡吧。”苏诗琳声音温柔。

    接过牛奶,凌谦遥低声说:“谢谢。”

    “跟妈妈还用这么客气吗?”苏诗琳笑着说:“快喝,喝完了早点睡啊。”

    “嗯。”点点头,凌谦遥回房间,把牛奶喝完,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上,里面还留着牛奶的乳白色痕迹,蜿蜒向下。

    “落落。”凌谦遥戴上耳机叫她。

    “恩,回来了?”花落问。

    “恩,继续?”

    “好。”

    凌谦遥看着草稿纸,继续给她讲题,半个小时后,所有的题目已经讲完,凌谦遥说:“好了,不早了,早点休息。”

    “可是你歌还没有发给我听啊。”花落不满地说。

    “你喜欢什么唱什么,或者你想唱哪首歌给我听就唱哪首,我都喜欢。”凌谦遥声音低沉,在夜里显得温柔又有磁性,像是大提琴。

    “好,那……晚安,明天见。”花落低声说。

    “晚安,明天见。”

    看着对面房间的灯光熄灭,凌谦遥拉上窗帘。

    书桌上的牛奶杯底剩下浅浅一层牛奶,凌谦遥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暗,脑海里是女孩明媚纯净的笑容,就像阳光,突然刺破黑暗,带来温暖。

    如果可以,把她放进身体里,让她的笑容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