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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如此的一个女子,似风又似电。
方有看着她敏捷且高挑的身姿,不仅暗自得意——遇见她,今生幸矣。
几分钟过后,那些人依然束手无策,似乎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们一起停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人开始拿出一个通讯器联系。
方有知道他们是在寻求支援,所以想也没想,拉着聂开始飞奔直上。
他们上了大包山,沿着那些并不清晰的小道开始逃窜。
他们知道,在不远处一定还有许多的人正在追赶,那些人中或许就有那个女人,或者那个男人。
所以在逃跑时,他们尽量选择了一些崎岖且曲折的道路,为的就是甩掉那些人。
只是他们的意愿显然没有成功,那些人依然紧追不舍,且在步步靠近。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找一条可以甩掉他们的路。”方有一边跑一边说。
“往哪里跑?”
“我怎么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难道你不清楚?”
“我也没经常出来走,怎么会清楚。”聂身姿依然矫健,甚至可以飞奔到一些树干上,“前面是有个岔路,可以上,也可以下,我们走哪边?”
方有想了想,选择了下路。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上路,那么自己可能跑个几百米就累死了,而下路就算跑不了,还可以滚下去嘛。
有了选择之后,二人又开始飞奔。他们穿过林子,田地,公路,最后往三台沟方向跑去?。
那里方有去过一次,前面还好,还有路可寻,可后面就完全就是瞎闯了。
沿着河沟,一路向下。河沟两侧全是那种长刺的草丛,偶尔还可一瞥竹林,不过只有稀疏几枝,并不葱郁。
两人过了河沟,再回头看去,发现身后竟没有人影,只有山林高处传来一些嘈杂的吵闹声。
“什么声音?他们怎么没追来?”方有问道。
聂极目远眺,许久才说道:“是聂境和聂铭他们。”
“他们?他们来了?”
聂摇了摇头,“他们在那个路口拦那些人,不让他们下来。”
“他们拦得住?不会有危险?”方有想了想,不过很快有了答案,聂境和聂铭是普通人,如果他们硬要挡在路口,想必那些政府人也不会对他们怎样。
不过虽然如此,但要想挡很久,还是不可能。政府人只是不会杀害普通民众,但强制执行措施手段应该还是可以的。
所以明白这一点后,方有又拉着聂开始逃窜。按照方有的设想,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等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地方之后,再去想办法为聂祛毒。
再不济,也要先找个地方给手机充充电,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用手机搜索讯息,应该更加简单。
只是现在放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走,这里根本没有路,甚至因为天上有乌云的缘故,连方向都很难辨清,“遭了,不知道怎么走了?”
聂四周看了一下,最后看向远处的崖洞,“要不先在那里留一晚,反正要下雨了。”
“留一晚?”方有看向后方,“那些人还在追我们啊。”
“对啊,所以我们没必要跑了啊。”聂笑着说道。
方有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过来。既然情况这么紧急,那些人一定不会想到这两个人胆子大到就留在原地,根本没有跑。
以不变应万变,真是个好办法。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你真是个机灵鬼。”方有抱着聂的额头亲了一下,又掐了掐她的小脸,激动地说道:“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这些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知道就好!”聂抬起尖尖的下巴,活脱脱一只高傲的公鸡。
她总是如此聪慧又可爱,好像全天下所有的优点都被她一个人占去了。
如果真的有上帝造人一说,那么给她的就是聪慧一勺、美丽一勺、善良一勺、可爱一桶……
不然天底下又怎会生的出这般灵动的小仙女呢?
那个崖洞并算太远,只是路有些不好走。不过这对于现在走投无路的二人来说,其实也没什么难度。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果然,在被藤条刺了几个伤口,划了几道口子之后,二人终于顺利登上了那个崖洞,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冰洞。
这冰洞不大,里面昏沉沉的,而且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里原本就是一些人用来储存番的地方,只不过前一段时间因为封路的缘故,这里的东西都被搬完了,留下的都是已经破损的番薯。所以这里才会有这样的味道。
方有用唐刀割了一把草,制成一个简单的扫把,将里面随便打扫了一下,然后又把那些散发气味的东西都给丢了出去,这才安心坐了下来。
不过没坐多久,他就又站了起来,因为他听见了聂肚子叫的声音,“饿了?”
聂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她是真的饿了。
方有看了看周边,有些为难道:“这附近没有吃的啊,就连一只红薯都没有。”
聂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忍一下吧,等明天一早,我们出去了,就可以找到吃的。”方有安慰道。
聂并不说话,她很明白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明天出去了,也未必可以弄到吃的。
前段时间的封路,早就让那些人疯了,他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外面什么也没留下。
虽然现在情况好转了许多,大多数人都可以出来走动了,但大家还是持观望态度,在政府没有明确说出安全的情况下,这些人是不会将保命粮食拿出来分享的。
方有靠着洞口,开始为吃饭问题担忧,明天又能去哪呢?
聂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她很少这样做,但每一次这样都会让方有感到心里舒畅很多,好似只有能感觉到她在,就一切无所谓了。
他反身揽过她的腰,看着她白皙如玉、红面桃花的脸庞,忍不住亲吻一口,心里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坚信这一点,就像坚信太阳会照常升起一般。
方有将她的头埋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在这难得静谧的时光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即使他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我爱你”,可嘴上却一字不说。
不是不愿,而是他相信她已经听到了。
雨果然落了下来,不过在这早春时节,落不了多大的雨。
外面只有细微轻盈的落雨声,那些叶子也只微微点头,周围的空气开始湿润起来,温度也开始冷了。
方有感受到聂抱自己更紧了,她一定很冷。
方有双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的脑袋送到自己的肩膀上,“一会儿就不冷了,忍过去就好。”
“嗯~”她嗯了一声,却将脑袋仰了起来,一脸的楚楚可人像。
方有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想……”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害羞的没说。
她也会害羞,只是不会脸红。
“哈?什么?”
“我想那个。”
“那个?”方有表情怪异。
聂给了他一拳,“想什么呢?我说想……亲亲。”
她最后两个说的极快,声音极低。方有差点没听清,不过好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过几次,他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想怎样就怎样啊,亲自己男友又不犯法。”
所以他们亲吻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一开始方有觉得没什么,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对,“她的牙齿似乎总想咬住什么,它的舌头总要勾住什么……”
这不是亲吻!
方有赶紧和她嘴分开,看到一脸茫然的她,只好说道:“留个草莓吧。”他自己扯开肩上的衣服,示意她去亲那里。
她也没多想,果真就去亲那里了,而且越亲力气越大,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后面就直接大口咬了上去。
她是真的饿了,所以当碰到人肉时,会本能地失去理智。
方有感受到那股痛处,想要挣扎开来,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想起了曾经初中的日子,那时候这个女孩子就喜欢咬人,还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那排牙印在岁月中渐渐消失了,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但那些记忆还历历在目,当年她咬完之后,一边用手胡乱擦拭着他的手臂,一边略显尴尬地笑着说,“好咸啊?”
方有很想问一问现在的她,“还咸吗?”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他怕一张嘴,自己就会叫出来。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会表现得坚强些,这是打娘胎里出来的本能。
洞外雨声渐小,方有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动作,过了许久。
直到他听见细微的声音,这个已经开始病化的女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角挂着两行泪水。
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也不是她的想要的,有谁愿意去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除非身不由己。
方有只是抱着她。当她感到痛苦时,他也会痛苦。
方有不相信这世上有感同身受的事,只是相信一个人的快乐会让另一个人快乐,一个人的难受会让另一个人难受,他们的开心难受并不相同,只是保持同喜同忧的状态罢了。
聂抓紧方有的手臂,强忍着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个过程一定很难受,就像一个吸毒者毒瘾犯了,但却要忍住不吸眼前唾手可得的毒品。
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多么坚韧的心性。
方有试问自己一定办不到,但聂却可以。
她本不是一般人,她的心智、心性早就超过同年人太多。如果不是遭受如此苦难,方有相信她可以达到的高度不在任何人之下。
只是现在……
但即便如此,方有也坚信她可以好转过来,可以恢复如常,可以纵横捭阖。
她本就是个了不得的人,怎能甘受命运的摆布。
命运又何德何能能摆布她。
方有擦掉她的泪水,看着她那如浩瀚星辰的眼眸轻声道:“如果这世间还有苦难深重,我想那一定是现在。但现在终将会过去,厄运的牢笼不会永远困住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好人。”
“聂,你记住,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应得一切美好,世间所有的人都应为你开路,毕竟你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