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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不解,徐珪哈哈大笑,言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如今天降小雪,且有转大的趋势,加上天气骤冷,若用水浇城墙,明日早晨必然冰冻,无比坚硬,到时城墙表面光滑,山越攀城必定困难不少,也可缓解我军弓弩不足的困境。”
三国的城墙并不全是由石头、砖块搭建而成,而是以泥土为主,用当地黄土或黑土夯打紧固,一层一层地打,每层打到十五厘米的厚度才差不多。
为了把城墙做得坚固耐久,城墙的墙面都不会做成直线,而是上部墙面向内收起成为“侧脚”。
城墙的厚度一般是下部为四米,上部为三点五米,高度大约七至十米不甚相同,而徐珪下令加厚了四尺,也就是大概十一米的高度。
柴桑地处江西一带,多用黄土,此时浇上大量冷水,经一夜寒风,天亮之时必定无比坚硬,山越攻城难度大大增加。
王彦章花荣拱手拜服:“主公高明!若如此,此两日山越的攻势便不成问题,我等只需连夜赶制弓箭,射住敌军便可。”
徐珪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往城下看去。
山越虽然停止了进攻,却并未撤退,大批人马围城而居,就地扎营,在大雪中点亮无数的火把,灯火通明。
徐珪琢磨着:不知道孙坚那边怎么样,还又高宠是否行军顺利,有没有被山越部队发现。
士兵们冒着大雪,拎着一桶又一桶水,不断的浇向城墙,水从城上直泻而下,上百桶水浇下去,城墙已完全湿透。
徐珪见差不多了,便喝令士兵停止浇水。
山越哨兵听到城墙那边不时地传来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心生疑惑,便向潘临禀报。
潘临正在军营中扼腕叹息,生着闷气,喝着浑浊的酒:不想柴桑城防如此坚固,一天恶战,自己损失了一万余人,而敌军不过死伤一千余人,这10:1的战损自己难以接受。
见到哨兵来报,也没好气,瞪眼喝道:“你来为了何事?”
这哨兵见首领似乎心情不好,语气不善,便战战兢兢地禀报:“报告首领,汉军往城墙上浇水,特来禀报!”
潘临听了也皱眉不已,嘀咕道:“这浇水是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洗刷城墙?”潘临也是莫名其妙,凭他的脑子想不出水浇城墙是为了什么。
便找来其余三员小首领前来商量:“探子来报,汉军往城墙上浇水,你们可能知道汉军在干什么呀?”
黄乱不屑的笑笑:“大首领!管他汉军是为了什么,一天下来,虽说我们兄弟死伤了不少,但他们物资也消耗了很多,明日我亲自率领弟兄们破城!”
费栈也点点头,似乎对黄乱的话赞同不已。
就在众人沉思时,常俱突然大叫:“好!”
这突然的叫声把潘临吓了一跳,顿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无名火,一巴掌拍向常俱,怒斥道:“你这小子脑子一直不灵光,现在还这么一惊一乍的!莫非是想到了原因?”
常俱一脸委屈,嘴一撇:“大首领,我虽然不知道汉军浇水是干嘛,但我见黄乱胸有成竹,志在必得,这才叫好。”
潘临此时内心是崩溃的,又爱又恨地看向常俱:这常俱虽说还算能打,但就是脑子不好使,打架不含糊,遇事反应慢半拍。
以前抢劫汉人部落时,见到一个有点姿色的妇女,硬要当场就范,要不是潘临急急赶来制止,告诉他看上这女人就带回部落,只怕他就会被这妇女的男人一耙子拍死了。
潘临见众人苦苦思索想不出原因,不耐烦地摆摆手,:“罢罢罢!汉人诡计多端,我等既然想不出原因,且静观其变,再作商议,难道这柴桑城还会飞了不成?”
三个榆木脑袋一听如释重负,连忙拱手:“遵命!”便迫不及待地撤退了。
柴桑城中连夜赶制弓箭,总计一万余支,徐珪叹了口气:先靠这座冰城支撑吧,估计可以支撑个两三日,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等孙坚大队来援,还愁山越不退?
天一亮,旭日东升,山越军吹响了战斗号角,刚准备进攻,列阵出发,可看到一夜之间瞬间变成冰城的柴桑,个个张大了嘴,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潘临一拍脑袋:“哎呀!汉人真是狡猾啊!想不到居然靠这天气制作冰城,如此一来我等如何攀得上城墙?”
其余三个小头领面面相觑,常俱恶狠狠地说道:“大首领!我们死伤了这么多弟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不信这天气还会冷很久,眼下快要步入春天,枝头新绿,这冰城肯定支撑不到多久,只等他冰雪消融之时再做强攻!”
潘临无奈的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好狡猾的汉贼!”
黄乱献策:“大首领,我等不便攻城,却可以诱导汉军出城啊?”
潘临来了兴趣,疑问道:“嗯?你说来听听,怎么个诱导法?”
黄乱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语气中顿时得意了几分:“可以骂阵啊!”
潘临虽然无谋,但也不傻,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便依你所言,率军大声辱骂那徐珪,逼他出城迎战!”
潘临想了想,这骂人啊,还得靠常俱,这小子虽说脑子不行,有点秀透,但骂人绝不含糊,于是命令常俱亲自率军,在离城一箭之地开始辱骂:
“你们这些汉贼孙子!龟缩在城中就像个乌龟!”
“你们太守是徐珪还是乌龟啊!我看是乌龟生的些王八蛋吧!哈哈哈!”
“不不不!王八蛋不是乌龟生的,乌龟生的叫龟蛋,也就是龟儿子,哈哈哈!”
“那这些汉贼士兵是什么?龟孙子吗?哈哈哈!”
……
山越士兵边骂边放肆的大笑,那副丑恶的嘴脸看着就很让人不爽。
城上李逵孟良等暴脾气已经不能忍了,粗着脖子红着眼睛和山越士兵对骂,见不能占便宜,囔囔着要率兵出城。花荣忙制止,王彦章则前往报告徐珪。
一脸愤怒的王彦章火急火燎地感到府中,见到徐珪正歪坐在太守椅上,一手撑着椅壁抵着头,闭目沉思状,便咽了口唾沫,禀报道:“主公,山越士兵见无法攻城,便在城外辱骂,骂的那叫……”
见徐珪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李逵将军和孟良将军与他们对骂,扬言要出城迎敌,被花荣将军制止了,依末将看来,不妨等他们骂的乏累了,便率军进攻。”
徐珪这才睁开眼,说道:“我听得到,这些山越没别的本事,就是嗓门大。”声音平和无比,波澜不惊。
王彦章被徐珪如此冷静搞得一万个问号,只好说道:“那……”
还没说完,徐珪就继续说道:“这些山越士兵骂人还骂出了相声的意味,啧啧啧!看来也只是会耍嘴皮子的鸟人,哼,一群傻逼!”
王彦章听了这话更加疑惑了:“相声?傻逼?什么意思?”
徐珪没理他,下令道:“王将军,你执我将令,任何人不许出城迎敌,只可坚守,违令者斩!”
王彦章立马拱手:“遵命!”便火速赶往城墙,离去时还在皱眉嘀咕:“相声和傻逼是什么意思啊?”
但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忙抛开杂念,火速传达徐珪的将令。
听了一路的山越叫骂,再次回到城墙之时,见李逵已经点齐了重斧兵,骂咧咧的就要出城去,而李逵见到王彦章来了,气呼呼的吼道:“咋样!哥哥是叫俺打这些山越吧!”
王彦章摇摇头:“哎!主公下令,不允许迎敌,违令者斩!”
李逵一脸不信,张大了嘴巴质疑:“什么!哥哥不许俺出城迎敌?”
王彦章朗声喝令:“主公有令,所有人只可坚守,不可出城,违令者斩!”
那些个怒容满面的将士们一听这话,顿时表情僵硬了,开始囔囔起来,一时间士气颇为低落。
毕竟当兵的多是些铁血汉子,就算本性懦弱,在经过了长期的训练后,也脱胎换骨,只具备了杀气和不屈;此刻被城下山越万般辱骂,祖宗十八代都被骂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逵在憋了片刻后,怒吼道:“去他娘的!哥哥不让俺出城,可这些鸟人这般辱骂,俺铁牛不能忍啊!俺不管啦,弟兄们,是汉子的就随俺出城杀敌,大不了一死,杀一个不亏,杀一双是小赚,杀两双是大赚,兄弟们!冲啊!”
这些士兵大多也都红了眼睛,经李逵这一番煽风点火,愤怒已经飙到了极限,连连举着手中的刀枪剑戟盾,大呼:“杀贼!杀贼!杀贼!”
李逵见状大意的大笑:“好好好!弟兄们,杀啊!”说罢就舞着两柄夹钢板斧准备冲出城去,后面还跟着一大兑士兵。
突然一声断喝如惊雷般炸开,惊停了在场众人:“违令者,斩!”
李逵等人一看,原来是徐珪,顿时蔫了下去。
李逵瞪着牛眼说道:“哥哥,那些鸟人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俺铁牛可受不了这窝囊气啊!”
徐珪冷着脸,喝问:“可是你要违我将令,出城去?”
李逵从没见过徐珪这么冷,也心知不妙,大叫一声:“哥哥!”
徐珪沉声喝道,声音无比阴沉:“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