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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湛安顿好重玉,便去找父亲了。袁柏也离开了。小柔在重玉身旁侍奉着。
徐彻对荀澍道:“我有事情想要单独对你说。”
荀澍看似随意地将他带到一处无人的客房,“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在调查我?”
徐彻这一句话打得荀澍措手不及,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荀澍笑道:“我调查你做什么?”
徐彻:“你怀疑我通敌。”
这下荀澍彻底愣住了,荀澍面色微凛,“你今日根本不是去的红袖招,而是要来找我?”
徐彻:“没错。”
荀澍没想到徐彻竟然都知道了:“那,你通敌了吗?”
徐彻掷地有声道:“没有。”
荀澍心中突然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但是人的感觉向来不能作为证据证实什么,反而它会左右人的判断。“空口无凭,证据呢?”
“眼下我无法证明。”徐彻:“我听说,令尊手下有一酷吏,他手中有一种断肠散,十日内不服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我身上用。”
徐彻接着说道:“我想要与你联手查出真正的通敌之人。”
荀澍忽地心生一计:“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不过,药还是要给你吃的,毕竟我们私交不深,仅仅凭借你的三言两语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荀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将一粒药丸倒在手中,徐彻拿起药丸就毫不犹豫地吞下去了。
荀澍:“徐彻,想必你也知道,即使断肠散有解药,他对身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你就不怕吗?”
徐彻:“为梁国计,我无惧,也不曾后悔。”
荀澍顿时肃然起敬,能说出这话的人九成都是好人:“你来找我,而没去找我爹,是为了看棋谱的吧!那天夜里的那个轻功高手是你?”
徐彻:“是。有人告诉我,有人会在清风驿馆进行军火走私,我只是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有人埋伏。”
荀澍从屋内的两个花瓶中掏出两本棋谱,递给徐彻。
徐彻诧异:“你进来之前就打算把棋谱给我?”
荀澍:“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可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要是不试探你一下,我又怎么会把棋谱交给你?”
徐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断肠散是何物?“
荀澍俏皮道:“你刚才不应该直接吞下去,那是一块味道不错的糖。断肠散是对付敌人的,你又不是我的敌人。”
荀澍又掏出另一个小瓶子,“这是伤药,受伤了还是要上药的。你不让其他人给你上药,那你就自己敷药吧,我先出去了。”
徐彻盯着手中的药瓶:“谢谢。”
荀澍关上门:“不用客气。”
荀澍再进来时,徐彻的衣服已经整理好了。荀澍心道:果真是相貌人品俱佳的人。
荀澍:“你字弈尘,听起来像个下棋高手,你能看出这两本棋谱有何异常吗?”
徐彻:“或许,与是否会下棋无关。”
“哦?怎么说?”
徐彻:“我刚才粗略看了一下两本棋谱,两本棋谱都不是很厚,虽然没有标注页码,但是我数了一下,页数相同。你有没有试过将两本棋谱对应的每一页的黑子相叠加?”
荀澍:“试过,但是页面上的很多黑子会重合,组出的图案根本就是四不像。”
徐彻:“试一下重复黑子的地方当成空白。”
荀澍拿起棋谱又试了一会儿:“还是不行。”
“那我再看一下。”徐彻:“等等,这个‘下’字,最后一笔的点写得像橫一样?”
荀澍:“书法家中,这种写法很普遍啊。比如会稽刻石中,‘下’便是如此形态。”
徐彻:“不,这个‘下’字显得有些刻意。”
荀澍:“哦,我明白了,把这本‘下’倒过来再进行叠加,我试试。”
荀澍不用纸笔,直接在看着棋谱进行棋盘叠加,棋盘上共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常人看到了必然会眼花缭乱,她却能算得很清晰。
“不愧是名士之子,确实能叠加出文字。”荀澍笑着举起大拇指。她给徐彻拿来纸笔,让他来记录。
荀澍:“我朝兵马粮草已齐,将于重阳过后按原计划进攻,不日攻至江陵,望君早日盗出江陵布防图。”
徐彻:“还有七日便是重阳。”
荀澍急切道:“对啊,这可怎么办?必须马上全城通缉北魏的那两人。之前没有证据,只能玩暗的,现在有了证据就可以明着缉捕了。”
徐彻:“嗯,还有呢?”
荀澍知道他说的是棋谱,拿起棋谱继续叠加:“萧-澈-在-江-陵。”
荀澍心道:梁太祖的孙子,当今圣上的皇侄居然真的还活着。
徐彻手中的笔不稳,“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荀澍注意到徐彻有些慌张。“怎么了?”
徐彻问道:“无事,你累不累,要不我来破译。”
荀澍正在兴头上:“不必了,我特别喜欢这种发现大秘密的快感。”
徐彻继续埋头记录。
荀澍:“他胸前有一块红色胎记。”她调侃道:“胸前?红色胎记?这得是多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些,这些北魏的探子也是真够厉害的。”
徐彻异常惊讶:“对啊,他们怎么会知道?”
荀澍:“可惜啊,都不知道这封密信是给谁的,除了抓那两个人,我们还能怎么办啊?”
徐彻:“守住布防图。”
荀澍:“布防图在湘王府,应该挺安全的吧。”
徐彻:“未必。”
“重阳节湘王府会举办赏菊大会,届时会邀请江陵的各大士族前往,到时我仔细查看。”
徐彻:“也只能如此了。”
荀澍:“既然咱们都说开了。那问你个事儿,你之前调查吴良的时候,是不是总去红袖招找重玉?你们有没有那个……上床。”
这种男欢女爱的私事,荀澍问话问得总感觉有些别扭,不过不知为何抑制不住还是想问。
徐彻气恼道:“我只是去调查。”
荀澍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窃喜,“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像你这样长得又白又帅的皎洁公子怎么会,哈哈哈。”
徐彻感觉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一般,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走了。”徐彻推开门离开了。
荀澍从袖子中拿出那块许愿牌,“莫非,他就是萧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