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甘州?金陵

涤尽征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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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江陵城北十里的荆山……

    这里是墨家总舵,墨子在这里说服鲁班不帮助楚国侵略宋国。鲁班欣赏墨子为人,墨鲁两家也就此交好,很多鲁班后人都曾加入墨家。

    荀澍身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她看着“鲁门”二字代替了牌匾上的“墨家”二字,沉重的大门一点点关闭,她的脸色有些许苍白。

    “你的伤怎么样了?”千山音初问道:“你之前怎么不说拿了炎冰决会有这样的后果?”

    荀澍意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看到什么了?”

    千山音初道:“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荀澍:“你怎么不跟着平康王,来这里干什么?”

    千山音初笑道:“我本来是要跟着他的,但是他不放心你,要我跟在你身边。我若是不来,也看不到墨家巨子,啊,不,现在是鲁门公输掌门怎么罚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做了这么多,他都不知道,你不后悔吗?”

    荀澍:“我从未后悔过。”她虚弱地咳了几声,“千山,今后我便要戍边甘州,甘州偏僻苦寒,你还是回金陵吧!”

    千山音初:“本大小姐的去留还轮不着你说了算,你可是答应我带我吃遍江南,我怕你反悔,我得去看着你。”

    荀澍笑道:“好。”

    林双走上来:“好了,荀将军,我们要赶赴甘州了!”

    荀澍:“也许长枪戍边,保家卫国才是我的归宿。”

    ……

    与此同时,金陵一场空前盛大的加冠仪式在皇城进行。

    梁帝亲自为徐彻戴上冠帽,对他说道:“萧澈侄儿,今后你就是我们大梁的平康王,同时任云林军副统领林匡麾下幕僚。”

    梁帝又望向自己的几个儿子,说道:“今后,他就是你们的兄长,你们要将他看作你们的亲兄弟,你们明白吗?”

    几个儿子齐声道:“儿臣明白!”

    梁帝又看向徐彻:“孩子,金陵皇城是你的家,跟昭平叔叔回家吧!”

    “昭平叔叔”徐彻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陵王总是带着自己在宫廷里玩耍,讲着各种逗趣的小故事……

    当初他也是棋行险招,他早知道荀巍是梁帝的北斗密使府的一员,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之前荀澍曾经问他“玉衡廉贞”是那个衙署的腰牌,徐彻便猜出荀巍便是北斗府玉衡。

    喻山寺冒充父亲笔迹的许愿牌,给荀澍写的书信,原本就是为了以此来告诉荀巍,萧昭明还活着,以此来试探梁帝的反应。

    既然梁帝没有派杀手前来,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也没有动杀机,那就说明梁帝应该与当年要杀父亲的人没有关系。他还是当初那个疼爱自己的叔叔。

    徐彻看着梁帝湿润的眼眶,内心深触,但却没有半分失态,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诺,陛下!”

    ……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甘州气候干燥寒冷,要是刚洗完手去碰长枪,手上的皮都能被粘下来一层。

    此处与西域蛮族接壤,匪患难除,时常有小型的战事发生。不过这些小打小闹终归不足为虑,荀澍一人带兵就能应付个七七八八。

    转眼间已经四年,荀澍一直身着白袍银甲,头系白布,虽然不能在陈郡为谢欢守灵,边关便是灵堂。

    边关虽苦,但是众将士戮力同心,却是让这平平无奇的生活多了几分精彩。

    西边的一个土匪头子以为荀澍是男子,硬是拉着她拜了把子,搞得林双和千山音初都哭笑不得。

    萧澈在殿中看着千山音初寄来的信,笑得合不拢嘴。墨青给他斟茶,忍不住也去偷看萧澈拿在手中的信。萧澈一把塞进袖子里,不让他看。

    墨青闷闷不乐道:“殿下~,人家也想看~”

    萧澈被这一声撒娇差点把午饭都吐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好好说话。”

    周睿走进来:“殿下还不知道他吗?表面上阳刚之气十足,实际上,却是阴盛阳衰。”

    墨青呸了一口:“小屁孩懂什么?好好读你的书去。”

    周睿不理他,转身去找徐稚先生去“告状”去了。

    墨青见他走了,问萧澈道:“殿下,荀姐姐和林家世子是竹马之交,这在边关又一起待了四年,你就不担心吗?”

    萧澈木讷道:“担心什么?”

    墨青:“你不担心她被林双那小子拐跑了?我可是听说林双他是喜欢荀姐姐的。”

    萧澈笑道:“她只属于她自己,她无论做什么,选择谁,我都会在她背后默默地看着她,保护她,这样,就很好……”

    墨青有些心疼地摇头:“殿下……”

    萧澈:“荀巍是不是到金陵养病了?暗中派人看着点儿。”

    墨青:“诺,只是没想到荀姐姐的爹爹病得那么重,千山说她离开荀巍去戍边的时候难过得躲在角落里哭。”

    萧澈拳头一紧,“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派一个女将去戍边。”

    墨青又说道:“当初要不是谢冰寻到金针推血之法延长他的寿命,只怕他几年前就过世了。”

    萧澈:“以前我觉得谢冰是个浪荡的性子,想不到他当初突然离开江陵是为了寻找救人之法,这样重情重义又有一技之长之人却不肯能为我大梁朝廷效力,真是可惜。”

    墨青道:“我听说,原本他也是朝廷中一个非常有作为的官员,他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变成今天这样。”

    萧澈:“好啊你,怎么对这些官员的风流韵事这么熟悉?这几年在金陵你是不是光看一些闲书了?”

    墨青摇头:“怎么会?这不是听从您的教诲,博览群书嘛!”

    萧澈无奈叹气:“那你说说吧,谢冰和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墨青饶有兴致地说起来:“据说谢冰爱上的是个女土匪。

    那女匪专门劫富济贫,谢冰用巧计抓住了她,本是打算按律法处理。但是见她接济的都是些穷到没有活路的贫苦百姓,便想要放她一马。

    他将那些豪绅丢失的财产都自己掏腰包补上,唯有一家人不要丢失的财产,只要那女匪去道歉。本也没什么,偷了东西,道歉也属正常……”

    墨青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谁知那户人家包藏祸心,给女匪的茶水中下了毒。当时谢冰未习医术,当地的郎中都被那户人家收买,没人肯出手相救。谢冰就眼睁睁看着女匪一点点中毒而死。

    他上奏欲求公道,奏折还没到梁帝眼前就被拿下来了。自那之后他便不再为官,而是习医术,浪迹江湖。”

    萧澈沉重叹息道:“国之弊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