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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这条荒凉之道走下,四处地景致和蛇族大不相同。先不说种植的这等光秃秃透着妖气的邪树,就说这头顶的阳光也变得弱了。
小白的身子意料之外的好得很快,就是腿上中了蛇毒,服了解毒药剂也不见好转。
它雪白的绒毛上沾着些许的血污总归不是怎么好看,想着仙草曾给我用的过草药,我就好心也拔了些给它敷上。
拐进一处深巷,远处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这应该就是白毛鸟口中的无间地狱燃烧不尽的地火,越走近地火越是密集。
“这蛇皮斗篷倒是穿着一点不闷热。”猴子从一个地火中又窜到另一个中央,“阿暄,你快来试试,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我连忙摇头,抱上小白朝着白毛鸟快步走去,“妖友,此地如此荒凉,走了如此之久也未见什么妖怪,那黑蛇族真的栖居此处吗?”
他停下,看向我,“此处确实没有,但这地底别有洞天。”他指了指脚下的流沙,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半个身子陷了进去,他双目却是十分镇静。
猴子还在远处玩火,我俩却已经随着流沙一直通往地底……
再度睁开眼,是一个狭窄的洞,洞里四处燃着地火做的火把,壁上有些蛇形图案,白衣小妖正在前头等我。
“我们这算是直入妖怪老巢了?”
“你也是妖怪,说这话怕是不妥吧。”他笑了,还是快步走在我前头。
“那我们不等淘淘了吗?”
他摸了摸地上的粘液,似乎是蛇爬行留下的“这里妖气甚浓,他玩够了,自己会寻过来的,不过在此之前,怕是已有别的妖寻过来了。”
前头来的妖,眼熟得很,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你不是,胖头蛇大叔?”那个之前在蛇族推销我们去各地旅游的大叔?
“呸!”那大叔咋舌道,“我怎会是那吝啬小人,我俩乃是同胞兄弟,我是他的弟弟青叶。你仔细瞧瞧,我可是英俊许多?”我忘了,这蛇一胎多个,有这么多同胞兄弟也不稀奇,但一个在蛇族,一个在黑蛇族的,倒是奇怪。
“我这族里上下等了你们许多日子了,快快和我来吧!”
等了我们?我同白毛鸟互通了下眼色,黑蛇族为何知道我们会来此?难道是素素说的?
“青叶大叔,你可认识素素?”
“自然认得,素素小姐,这黑蛇族上下谁不知道。”素素,小姐?
“那可否带我们去找她?”
青叶大叔眼神一顿,“这,这怕是妖等咱们先见了族长,之后自然晓得了!”
一路上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黑蛇一族的族长,听闻这位族长乃是个新上任的小辈。可这和素素有什么关系?青叶的语气更像是刻意在回避素素。
可他方才还小姐长小姐短的,怎会不熟?
黑蛇族的宫殿远没有蛇族的气派,唯一入得了白毛鸟眼的,也就只有那几盏地火点的琉璃灯了,点灯的小蛇女倒是丝毫不惧怕地火。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小蛇大多都是年轻貌美,难不成书上写得是真的?长居地下,可以长生不老。
“我们黑蛇一族,生来就是不惧地火的,姑娘莫觉得奇怪。其余的妖遇上这无间地狱的地火可都是要丧命的,许是上天想要弥补我们吧!”
“弥补什么?”白毛鸟问。
“没什么。”青叶大叔的眼神再次有了闪躲,释然笑道,“二位既是贵客,当然得先尝一尝我黑蛇族的特色,来人,上菜!”
想起蛇族的特色药浴,我同白毛鸟都有一丝不大好的预感,果真,上来的就是一顿丰富的——竹鼠宴。我算是亲眼瞧见竹鼠的四十九种烹饪方法,烤竹鼠、油焖竹鼠、炸竹鼠肉、爆炒竹鼠……
莫非黑蛇一族同竹鼠一族有何仇怨不成?
“贵客别客气啊,这可都是现杀的,味道好着呢!”青叶大叔满目期待就等着我们动筷。
我实在吃不下这等美味,白毛鸟更不必说了,“不知族长大人可到了?”
话音未落,从洞口走来一头顶蛇牙冠脚踩虎皮靴的男子,样貌如何说起,也是白白嫩嫩的皮肤,眼眸极黑极亮,与素素很是相像。
“族长大人。”众人都向那小子行了礼。
那小子眼神扫过我们,停留了一会儿,说道,“听素素提起过,二位是素素的好友,难得来寒舍,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老叶,去找些人界的厨子,他们怕是吃不惯这些。”
“可这——”青叶大叔甚是觉得可惜。
我还没缓过神来,那族长忽而盯向我,走来,每一步我都再次确认他是冲着我而来。
“姑娘这——”他的眼神往下瞟,“这狗不错,只是姑娘可要注意,疯狗往往不出声的。”小白冲着他吼了几声,大概是不喜别人这般说它。
白毛鸟拉着我往后一退,“既然族长知道我们的身份,可否让我等见一下素素姑娘?”
“素素近日不在洞内,不如你们先住下几日,我让老叶给你们安排。”
素素不在这儿,他们却还是盛情款待,字字句句都是想留我们在此地,怎么看,这也像是一个圈套……
“既如此,叨扰了。”白毛鸟简单行礼转身,这般处变不惊,随遇而安的姿态,不愧是南山湖的第一公子。
我坐在床榻之上,蛇洞里蜿蜒曲折,一个洞连着一个洞,根本辨不清方向。我想就算是青叶大叔半夜杀了我们,我们也很难察觉。
而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黑蛇一族一定是隐瞒着什么,就像当时素素所隐瞒的一样,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
“放心,黑蛇族不会杀了你们。”
在这单独的蛇洞之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人心头一抖。这声音似是无根,寻不着源头,但仔细听来,却是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