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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聂韶音却又问：“他最近闲得蛋疼吗？吃饱了撑着，自己的事不做，去和我家梵音抢活儿干？”
鬼衣：“”
他好像对聂韶音有什么误解？
聂韶音眯着眼眸，一脸的质疑：“他莫不是还想让我给他发月俸吧？”
鬼衣：“”
越说越不像话了吧？
聂韶音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能够把死的说成活的那种：“明镜台遭受无妄之灾，他本来就需要为此事负责，就算他天天去帮忙做事，我也不会给他发工资的！”
鬼衣：“”
他算是明白了，聂韶音是故意的！
越是有人替君陌归说话，她越是生气。这是在踩雷呀！
他后悔了，不该提起君陌归的！
鬼衣两眼泪汪汪，果断地道：“师父我错了，王爷爱干什么由得他去，不关咱们啥事儿，啊！”
聂韶音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食不言，闭上你的嘴！”
“是是是！”鬼衣生怕多说一句话再捅出个马蜂窝来，老老实实闭嘴吃饭。
说来也是丢人，他也好歹身负神医美名，拜了个小师父且不说，竟然还被她几句话弄得像个狗熊，当真是江河日下啊！
原本秉着君陌归也是他主子，想帮着说两句，没想到被怼成这样！
得，以后主子的感情生活，他还是少干涉为妙！
*
得知君陌归去给明镜台监工，若说聂韶音什么想法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坐在书桌后面，捏着炭笔画图，在琢磨如何研究角度问题，在教给鬼衣的针阵图上添加出极快能够算计出角度、尽快形成针阵的法子。
没画两笔便停了下来，朝站在一旁给她整理平日里的手稿的紫衣问道：“紫衣，你说他这个人，不好好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跑去做不该自己做的事，是几个意思？”
目前来说，她没想过要分手，因此，还是盼着君陌归能够彻悟，两人重归于好。
可他没有什么表示，反而跑去做他不该做的事，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她就能原谅他？
紫衣一边收拾聂韶音平日随手画的一些图纸，回头看了她一眼，答道：“紫衣不知。”
对于聂韶音说的“他”，丝毫不怀疑代指的是谁！
聂韶音默了默，觉得问紫衣确实是白搭。
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图纸，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哪里还可能想出来什么方法？
干脆把笔一甩，因烦躁上头一时没控制住，下手的劲道太大，那支笔竟“咔”地一声，被她生生掰断了！
听到声响紫衣一愣，回过头来，见她那副十分烦扰的样子，便问：“小姐，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之前鬼衣问了聂韶音私人问题而吃瘪，现在紫衣当真不敢轻易问出口。她远比鬼衣要了解聂韶音，知道聂韶音此人平时总是笑嘻嘻，不代表她真的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大部分问题她心大得很完全不介意，可是原则上的问题，是寸步不让。
**，便是她的其中一个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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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好在，此时聂韶音没什么心思做别的，见紫衣这么说，便朝她看过来，道：“你问。”
紫衣想了想，斟酌了比较和缓的用词：“小姐真的打算与王爷分道扬镳么？”
闻言，聂韶音一愣。
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到了窗户那边。
外面大雪纷飞，本来紫衣说要把窗子关上的，她没让，说是看看窗外、冷空气进来吹吹脑袋或许能有点灵感。
因此，书房内虽然点着火盆，却还是有点冷。
寒意让她脑子更加清醒，但是冻人也是事实。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紫衣一听，连忙将手稿放下，走过来碰了碰她的手。
发觉她的双手冰凉，也顾不上她吩咐过什么，赶忙将手炉递过来，然后走过去把窗子给关上了。
“小姐，你可别折腾。你不是常说吗？身子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自己不好好养着，回头死了没人心疼？”
说完这话，紫衣又觉得不妥，可话已出口，她只能懊恼一下。
聂韶音抱着手炉在手里把玩着，低头看了一眼图纸，觉得脑子里乱得很，便道：“收了收了，没心思！”
紫衣发觉，她刚才那个问题问出口之后，聂韶音的情绪便犹如紧绷的弦被拽了一下似的，压不住了！
她心里惊惶，又道：“小姐莫不是真的有这种打算？”
“记得我与惊梦说的‘舍不得便是舍得’那句话吧？”聂韶音闭了闭眼睛，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燥意，道：“人之所以纠结、之所以犹疑不决，都是因为尚未下定决心。贪心所致，想两者都要，因此会难受。”
她现在或许就是这种状态！
紫衣有些讶然：“所以，小姐是真的有舍弃的心思的？”
“有。”聂韶音如实答道：“我成长过程孤独，独来独往惯了，便向来不太喜欢有人管着自己。之前与他在一起，总是给自己留了一手，便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知道我们俩迟早会因为这些观念不合，而产生冲突的。”
难得她把心里话说出来，紫衣却觉得有些听不懂，觉得聂韶音想的实在是太多太远了！
“因为我觉得观念不合，所以想干脆趁此早日分开也便罢了。”
既然开了个头，聂韶音也不怕与紫衣多说几句：“可是从另一方面说，难得我这样喜欢一个人，就这么不努力一番便放弃了，又不是我的风格！”
“因此，如今小姐的脑子里正是拉锯战，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何选择？”紫衣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以聂韶音的性子，若是一件事情她不经过努力就放弃了，在她这里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感情这么重要的事！
聂韶音转头看了紫衣一眼，微微叹气，道：“有时候我想，君陌归想要我改变，我固然不愿。而我想要他改变，他又何尝愿意呢？倒是我强人所难了吧？”
她最大的纠结在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然，她早就直接跟君陌归说：我不喜欢你这样，你给我改！
所以说，活得太清醒的人，总是比较多烦恼的。
“可是小姐不与王爷说清楚，又如何知道，王爷一定会为难呢？或许你说了，他很愿意为你而改变呢？”紫衣轻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