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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屋里的门插有些老旧,牛胜费了老大的劲才撬开。
“桄榔”门插掉在地上,牛胜紧张的半天没敢动。
另一屋的赵玥听到动静,猛的睁开眼,自从发生了村长那事后,她睡觉就特别的惊醒。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再细听,又没动静了,赵玥以为是老鼠,便闭上眼准备睡觉。
牛胜见那么大动静都没被发现,松口气的同时轻轻的推开门。
顺着门缝透进来的月光下,床上许氏睡的正香,牛胜眯着眼只能看到模糊的物品轮廓,整个屋里除了床,和一个木箱子,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更别说值钱的了。
若不是在城里看到赵玥大手大脚的花钱,他还真不信她家能有什么钱。
他抬脚进屋,动作轻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瞄准了许氏床头的木头箱子,以他以往的偷盗经验来看,钱财肯定就放在那里。
木箱子上是许氏开始绣的屏风,牛胜把东西收了扔在地上,期间许氏翻了个身,惊的他半天没敢动。
刚放松下来,却不小心把油灯又打翻了,牛胜立刻蹲下,把身子挤在床脚,许氏可能觉得动静大了点,睁眼看去,她没看到人,却看到门开了。
霎时,许氏就知道不对劲了,她睡的时候门明明是插起来的。
许氏装作还在熟睡,手却悄悄的伸向床里边。
牛胜见许氏半天没动静,这才敢冒头,也不细翻了,直接把木箱子抱起就出去。
察觉到人出去了,许氏才掀被子下床,她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棍子。
到了外面,厨房的油灯亮着,牛胜以为是牛宝点的,急的大骂,“你有没有脑子,这时候电灯,是怕人家不知道吗?”
牛宝颤颤巍巍的出来,后头跟着手拿柴刀的赵玥。
赵玥眼神阴沉,“我看上次打你打轻了,竟还敢来我家偷东西。”
看到她手里竟还拿着柴刀,牛胜吓的腿脚发软,“咚”一声箱子掉地上了,硬撑着口气道:“赵玥……你……你别嚣张。”
赵玥气笑了,“究竟是谁嚣张,难不成你来我家偷东西,我还要大开正门的欢迎你吗!”
牛胜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一时看看这,一时看看那,赵玥哼笑道:“别看了,今天,你们谁都走不掉,上次没打断你们的腿,我还正觉可惜呢!”
牛宝一听到这话,哆嗦着嗓子道:“你别打我,我什么我没干。”
赵玥怎么会听他的,一抬脚,把他踹到边上去了,牛胜见机,好容易偷出来的木箱子也不要了,撒腿就要跑。
赵玥一柴刀过去,断了他的去路,辛亏牛胜躲的快,否则胳膊都要被削去一条了。
见赵玥不似做假,牛胜这才知道怕,“赵玥,你还真敢动刀。”
赵玥邪笑:“入室抢劫,我抓了你,就连县太爷都要嘉奖我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牛胜没读过书,不知道她说的真假,“你……你少吓人。”
见自己一人肯定不是拿着刀的赵玥对手,便对一遍装死的牛宝大吼:“牛宝,你死人呐,快起来,我就不信,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你一个。”
牛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指着他的身后道:“那,还有一个。”
两人齐回头,是许氏,她手里拿着根手脖子粗的棍子,如门神般站在那里,眼神沉沉的看着牛胜牛宝两人。
牛胜见事情对他越来越不利,更知道今天是一定不能被她们抓住的,否则,蹲大狱都是轻的。
牛胜一步步向后退去,赵玥一步步少前,眼神戏谑,犹如看着只小老鼠在垂死挣扎。
牛胜离厨房越来越进,眼看着就要到厨房了,这时,牛宝突然大喊,“不能让他拿油灯,他想烧你家房子。”
只是他这话已经说完了,牛胜已经窜到厨房,拿起了油灯,一甩手,油灯飞上草屋顶上,“呼啦”瞬间大火升腾而起。
牛胜得意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大火蔓延,他恨不得仰天长啸,你赵玥不是能吗?这下,看你怎么能。
只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许氏一棍子下去,让他没了直觉,牛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没想到,看着那么柔弱的许氏竟也这么暴力。
赵玥不顾越来越旺的大火,拿着柴刀就冲了进去。
许氏急喊:“玥儿,不能进去。”
只是她这话没让赵玥有一丝犹豫,毅然的钻进了火海。
许氏目眦欲裂,它知道赵玥是为了什么,只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真就比命还重要吗?
村里有人起夜,看到这边的火光,惊的大喊:“着火了,赵玥家失火了。”
一声大喊,惊醒了许多人家,有人家拿着水桶就去河边拎水,有人家就是看戏,特别是前段时间被打的许大家,许大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许大爹娘是恨不得这火再大些才好。
牛胜的父母站在院外朝赵玥家放向看着,夫妻两都是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模样,“看吧,这就是报应。”
“谁说不是,上次把咱儿子打这么惨,这才几天,老天就赏他把天火。”
牛胜爹问道:“咱儿子回来没,快让他来看看,老天给他报仇了。”
牛胜娘满脸的懵逼:“他没回来呀!”
牛胜爹暗骂:“定是又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去了,整天的不着家。”
牛四婶家离赵玥家近,听到动静,一家连衣服都没来的急穿整齐就拎着水桶跑开了。
牛四叔父子去拎水救火,牛四婶左右没看到赵玥,只院角躲着哆嗦的牛宝,和躺在那不知生死的牛胜。
“赵玥呢!许妹妹,赵玥呢?”
许氏脸上泪痕还没干,指着火势冲天的草屋。
“她在里面。”
牛四婶当即傻眼了:“她没逃出来?”
随即自我否定道:“不会,她那么机灵的一孩子,怎么会没逃出来。”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那一桶桶的水浇上去,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许氏急了,赵玥可是她的命根子,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如果赵玥出了什么事,许氏根本不会苟活。
“玥儿,玥儿……”
许氏一声声的嘶吼着,屋里却没有一点动静,许大等不及了,要冲进去,牛四婶干净拉住她。
“你冷静点,赵玥这孩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牛胜悠悠醒了,他看到那么大的火,和声嘶力竭的许氏,哈哈大笑:“赵玥死了,那小子死了。”
许氏扭曲着脸看着牛胜,牛四婶拉着她,明显的感觉到她抖的厉害。
许氏对着牛胜疯狂的大吼:“若我玥儿有什么意外,我要你陪葬……”
牛四婶从没见过说话轻声细语的许氏有这疯狂的一面,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谁家的孩子这样生死不知,都淡定不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