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丶乌泰

竹林三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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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洮儿河东岸,隐蔽在森林里的扎萨克图郡王府晨雾缭绕,雾霭中王府内的楼阁厅台只露出隐约的轮廓。

    沿着绿荫遮蔽的王府大道向前,穿过王府侧门,第一重院落有一座大蒙古包。大蒙古包外面围绕一圈厚厚的羊毛毡。

    走进蒙古包里面,墙壁上围了一圈整条的狐狸皮,足有上千条。梁柱雕花刻龙,桌椅都是楠木的。

    正面太师椅上铺一张虎皮,前面地上铺一张熊皮。这座蒙古包也是王府的议事大厅。

    王府议事大厅里,乌泰坐在正面太师椅上,脸色阴沉。旁边协理台吉丶管旗章京丶梅林丶参领丶佐领站了一圈。

    盛京将军依克唐阿开复了乌泰札萨克印务,乌泰重掌了扎萨克印信。复任后马上召集扎萨克图王旗属官商量对付图哈莫。虽然恢复了权势,也看不见乌泰脸上有一丝笑容。

    乌泰满脸忧虑,忧心忡忡的说:"各王公府的王爷把旗兵都联合起来,出兵攻打图合莫,也被刚布丶桑布兄弟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现在旗兵都溃散了,再也召集不上来。我现在手下连一支队伍都没有。只有我亲自去图合莫招抚刚布丶桑布兄弟,赏以扎兰丶梅林顶戴,笼络刚布丶桑布兄弟不再攻打抢掠扎萨克图王旗。"

    台吉色楞汪保担心的说:"王爷亲自去图合莫狼窝虎穴之地,刚布丶桑布兄弟若图谋不轨,王爷恐有不测?还是不要去了。我替王爷走一趟。"

    乌泰说:"我不亲自去不能显示足够的诚意,我能说服他们。你让府丁们准备十车粮草,带上送给刚布丶桑布兄弟,以示诚意。"

    协理台吉巴图济尔噶勒和前几年被革的协理台吉朋苏克巴勒珠尔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乌泰向属官们发号施令,一脸不屑。他们俩怀疑乌泰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清晨,天刚刚蒙蒙亮,乌泰率队出发了,乌泰骑上心爱的乌骓马,色楞汪保骑黄骢马紧跟在身边,管旗章京达瓦桑保骑上青鬃马,军务梅林崔木丕勒骑上红鬃马,紧紧跟在后面。

    跟随的属下侍从有一百多人,后面又跟随了装满粮草的十挂马车,队伍拖拖拉拉,排出有一里地。

    乌泰,权腮浓眉,凸额颌长,目光阴冷。桀骜不驯,倔犟凶狠,练达聪敏,奸猾不过。

    这个人胆识过人,富于计谋,野心勃勃。此时骑在马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去稳定住刚布丶桑布兄弟,让他们不再劫掠扎萨克图王旗。

    刚布丶桑布兄弟起事以来,扎萨克图王旗道路梗堵,全旗几无人迹,乌泰连旗兵都招集不齐,税赋更无着落。王府原本债务沉重,现在收不上来税赋,王府的日子更加拮据。

    没有旗民缴纳税赋,王府的王爷官宦贵妇们也被迫紧衣缩食。王爷官宦贵妇们奢靡惯了,纷纷叫苦连天。乌泰迫切想恢复扎萨克图王旗秩序,让旗民回到家乡种地放牧,王府才有税赋地租收入。

    乌泰一行沿着洮儿河向下游走,走了两天,乌泰下令在洮儿河河岸上扎上蒙古包,他要好好歇上一宿,第二天早晨精力充沛的进图哈莫。

    夜晚,侍从们在洮儿河河岸上点燃了篝火,搭起了蒙古包,挖出土灶,吊上紫铜奶锅煮奶茶。草地上放了一张桌子,乌泰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桌子椅子都是从专门拉供给的马车上取来的。乌泰喝着滚热的奶茶,望着月光下的洮儿河沉思。

    暮色苍凉,洮儿河水光潋滟,烟笼雾障。两岸山色空蒙,荨木葳蕤。河流宽阔碧透,水流无穷无尽的从上游涌来,在岸边撞出层层浪花,翻滚着向下游涌去。乌泰内心蕴藏的野心也在涌动。

    乌泰是在经历了一场扎萨克图王旗内各远支贵族的角逐后承继了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的。

    十世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达特巴札木苏四代单传,无子无兄,他的去世,给扎萨克图王旗的远支贵族家族都带来了攫取扎萨克图王旗王位的机会。更为诱人的,是王位可以世袭。家族一旦拥有王位继承权,世代享受富贵荣华。

    扎萨克图王旗内各远支台吉(贵族)家族们都按捺不住觊觎王位,贵族们在家族里议论:"都是布达齐一世扎萨克多罗的子孙,凭什么我的家族不能承继王位?"

    达特巴札木苏的去世,也让达特巴札木苏家族感受到了危机。失去了王位,达特巴札木苏家族很快就会沦为闲散台吉,地位一落千丈,奢靡的生活也将成为过去。

    达特巴札木苏父亲索特那木伦布木的遗孀,继福晋诺尔斯德吗氏找到达特巴札木苏的福晋,焦急的对她说:"不能让王位离开我们家族,没有了王位,我们家族就只能躲在山沟里数羊头了,我们也要自己动手挤牛奶熬奶茶了。达特巴札木苏的侄子辈中,和达特巴札木苏血缘关系最近的是你的堂侄爱敏乌尔图,我们把爱敏乌尔图呈报哲里木盟盟长,图什业图亲王巴宝多济,请他呈报理藩院批准承袭爵位,承继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

    达特巴札木苏的福晋也急的乱转,心慌意乱的说:"就依你的主意,爱敏乌尔图是五世扎萨克图郡王沙津徳勒格尔的次子那汪多普丹的四世孙,和达特巴札木苏血缘关系最近。我们就报爱敏乌尔图吧。"

    协理台吉布彦图聪明过人,早就盯开始策划谋取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的王位。布彦图对家族中人说:"布彦图家族命中注定有一天要做王,应到今天了。这是老祖宗布达齐的安排,我们要按照老祖宗布达齐的安排去行事,不能违背先人的意愿。次子格瓦占散聪慧沉稳,宅心仁厚,我们让格瓦占散承继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

    布彦图是扎萨克图王旗的协理台吉,扎萨克图王旗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扎萨克图郡王。达特巴札木苏死后,布彦图掌握了扎萨克图王旗的印务,执掌扎萨克图王旗最高权力。

    这个人阴骘多谋,野心勃勃。情商极高,善于结交攀附。运作能力极强,从京城到草原,结交了许多权臣高官。性格也沉毅阴狠,杀伐决断,毫不拖泥带水,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达特巴札木苏去世后,布彦图暂理扎萨克图王旗的印务,幸运的遇上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占据了争夺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王位的最佳位置。

    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王位距布彦图家族近在咫尺,布彦图要运用手中掌握扎萨克图王旗的印务大权,为儿子谋取扎萨克图王旗的王位。让布彦图家族成为王族。

    布彦图熟知清廷官场运作规则,知道大投入才有大回报,舍出了大把银子,从哲里木盟打点到理藩院。

    他来到图什业图旗亲王府,拜见哲里木盟盟长,十三世图什业图亲王巴宝多济。布彦图见到巴宝多济,弯腰打拱伏地叩头,口里喊道:"王爷吉祥。"

    站起来后,谦恭的献上一只翠绿的翡翠鼻烟壶,谄媚地说:"请王爷过目,这是宫廷里的手艺,帝王绿。我用一百头牛换来的。特地拿来孝敬您。"

    又向身后挥手,仆人抬上来一座镶金和田玉佛。布彦图对巴宝多济说:"这是我跋涉万里,从后藏塔儿寺为您请来的一尊菩萨,保佑您平安吉祥,牛羊肥壮。"

    侍从们又抬上来十个红漆木箱,布彦图弯腰打开,箱子里闪烁银灿灿的光芒。里面装满了银元宝。

    巴宝多济胖胖的脸上,一对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挺着大肚子接过翡翠鼻烟壶,弯下腰仔细端详镶金和田玉佛,乐的笑逐颜开。伸手让布彦图坐下,说:"都说你玲珑剔透,无利不起早,又有鬼主意了吧?"

    布彦图嘿嘿笑了,说:"格瓦占散聪慧沉稳,宅心仁厚,扎萨克图王旗的布达齐子孙没有比格瓦占散更合适承继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了,请王爷向理藩院呈报吧。"巴宝多济哈哈大笑。

    达特巴札木苏父亲的继福晋诺尔斯德吗氏和达特巴札木苏的福晋把爱敏乌尔图呈报给巴宝多济,被巴宝多济批驳回来。

    诺尔斯德吗氏心中惊异,又向巴宝多济呈报,又被巴宝多济批驳回来。

    诺尔斯德吗氏知道不妙,派人打听,知道了巴宝多济呈报理藩院的是格瓦占散,当下气的发疯,对扎萨克图王旗内各远支贵族说:"都是布达齐的子孙,爱敏乌尔图距先祖布达齐的血脉更近,为什么由远支布彦图家族承继王位?"

    扎萨克图王旗各个台吉(贵族)家族都愤愤不平,议论:"布彦图家族也是远支,怎么能继承王位?"

    扎萨克图王旗官场陷入了混乱。但局势已经不可改变,理藩院已经呈报光绪皇帝,光绪皇帝下旨,格瓦占散承继十一世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

    格瓦占散承继十一世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没有几年就去世了,死的时候才五岁。扎萨克图王旗的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又空了出来,布彦图又运作大儿子乌泰承袭爵位。

    草原深处,丘陵逶迤,森林深邃。杳无人迹的山坡上,有一座喇嘛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空中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喇嘛庙内古木葱茏,佛堂里幽暗阴沉,乌泰正坐在佛堂里和喇嘛们一齐诵经。他才二十五岁,似乎这就是他的一生。

    完全出乎他的意外,布彦图来找儿子,让他还俗承袭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爵位。

    布彦图此举在扎萨克图王旗掀起了轩然大波,乌泰承袭爵位太不符合传统规矩了。乌泰不仅是喇嘛,还是格瓦占散的哥哥,平辈承袭。

    扎萨克图王旗的各个台吉(贵族)家族鼓噪起来,被革的协理台吉朋苏克巴勒珠尔牵头,各个台吉(贵族)家族联合向理藩院控诉。

    但是布彦图利用协理台吉的地位牢牢控制了扎萨克图王旗的印务大权,他又让乌泰去笼络太福晋和达特巴札木苏的女儿格根珠拉。

    乌泰也聪慧灵透,深知只有赢得太福晋和达特巴札木苏的女儿格根珠拉的支持,他才有可能突破传统规矩,承袭爵位。乌泰要想办法消除布彦图家族和太福晋与格根珠拉之间的隔阂。

    乌泰在自已家族的阿拉巴图(平民,隶属于贵族)家里,选了十几位十岁左右女孩,亲自训练了几天,带上去达特巴札木苏的府邸。

    乌泰见到太福晋和达特巴札木苏的女儿格根珠拉,跪倒请安,献上布彦图专门从京城购买回来为他送礼做准备的绫罗绸缎,珍珠翡翠,金银珠宝。又搬上几箱子家里贮藏的人参燕窝,冰片红花,献给了太福晋和格根珠拉。

    太福晋高兴地眉开眼笑,格根珠拉也喜笑颜开,握着珍珠翡翠爱不释手。乌泰又招手让女孩们上前,对太福晋和格根珠拉说:"这几个女孩是我从我家的阿拉巴图家里中挑选出来的,都非常机灵乖巧,送府上做侍女。给您们梳头备衣,装烟倒茶,扫地洗衣,烧水做饭。"

    太福晋高兴说:"难为你有心,达特巴札木苏四世单传,无儿无兄弟,走后府上连男人都没有,真害怕旗里别支欺负我们。"

    乌泰一脸诚恳,说:"只要我在,您就是扎萨克图王旗的太福晋。没人敢欺负您。"

    乌泰隔三差五就去向太福晋和格根珠拉请安,每次布彦图都给他准备一些从京城买回来的奇巧物件带上。时间长了太福晋和格根珠拉就盼望着乌泰过来。

    有一次乌泰搬过去了一架从京城运回来的西洋钟。仆人们把金灿灿的西洋钟抬进王府,太福晋和格根珠拉惊叫起来。

    乌泰的乖巧伶俐赢得了太福晋和格根珠拉的欢心。家族里没有了男人,郡王肯定要离开达特巴札木苏家族了。太福晋和格根珠拉已经知道斗不赢布彦图,乌泰又每天嘘寒问暖,把太福晋和格根珠拉哄得心花怒放,太福晋和格根珠拉转而把乌泰当成了依靠。

    格根珠拉亲自去向哲里木盟盟长,图什业图亲王巴宝多济举荐乌泰承袭爵位。又去理藩院游说。理藩院呈报光绪皇帝批准,乌泰承继了十二世扎萨克图王旗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

    乌泰执掌了扎萨克图王旗印务,马上卷入一系列冲突中。乌泰承袭爵位并不名正言顺,布彦图家族是旁枝贵族,和一世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布达齐血缘关系较远的布彦图家族承袭了爵位,扎萨克图王旗的许多远支贵族家族不服,认为布彦图家族窃取了王位。

    扎萨克图王旗上层贵族阶层分裂,协理台吉巴图济尔噶勒和被革的协理台吉朋苏克巴勒珠尔带领一大批扎萨克图王旗上层贵族处处和乌泰作对,连续几十年向朝廷控告乌泰。

    乌泰承袭了爵位后扎萨克图王旗政坛就陷入分裂,乌泰在和扎萨克图王旗上层贵族争斗之中失利,被暂停扎萨克图王旗印务,免去哲里木盟副盟长。

    乌泰还面对让他头痛不已,甚至影响他一生运势的债务危机。历任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在京城欠了巨额债务,乌泰运作承袭郡王爵位上下打点又花费了数不清的银子。乌泰承袭郡王爵位后第一次赴京年班,就被债主们堵门逼债。

    扎萨克图王旗兵连祸结,旗民流离失所,啼饥号寒,全旗满眼凄惶。清军溃兵狼奔豕突,祸乱乡里。图哈莫起事又让扎萨克图王旗秩序失衡。乌泰收不到税赋还债,债务越滚越大。

    清未皇权衰微,封建制度正走向末路。各种力量纷纷进入草原,草原上王公贵族往日独霸草原的熏天权势和骄奢淫逸的奢华尊贵生活也在失去。注定了乌泰的郡王生涯起起伏伏,坎坎坷坷。

    在清未危机四伏的大变局中为保住王位,乌泰费尽心机,无所不及,甚至勾结列强,最后挺而走险发动叛乱,走上叛国道路。

    朋苏克巴勒珠尔带领扎萨克图王旗上层贵族把乌泰私自放垦土地的事告到盛京将军依克唐阿处,乌泰被盛京将军依克唐阿暂行撤去扎萨克印务。

    乌泰重掌了扎萨克印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图合莫求和,招抚刚布丶桑布兄弟。

    色楞汪保悄悄地走到乌泰身边,轻轻的说:"王爷,夜深了,您该歇着了。"色楞汪保是乌泰的亲信,心思缜密,聪慧狡黠,总能猜测出乌泰的心思,把乌泰哄得舒舒坦坦。

    乌泰把目光从幽暗空蒙的河面收回,叹了一口气,一语双关地说:"草原上雾太大了,明天该沿着那条车辙走呢?"

    清晨,乌泰的队伍拖拉拉的走近图哈莫。图哈莫的壕堑里守卫的人马正在来回溜达,轻松的相互斗嘴。突然一个人惊呼:"有人来了。"

    壕堑里的人们马上向外观看,看见一百多人散乱的停在前面山坡下,从中走出几个人,向壕堑走来。在离壕堑几十步的地方站下。

    一名侍从模样的人独自走了过来,双手高举,大声喊道:"乌泰王爷前来招抚,不要开枪。"

    走到壕堑,对壕堑里的人说:"通报刚布丶桑布丶色纳道尔吉,乌泰王爷前来招抚,在对面等候着呢。让刚布丶桑布过来见面。"

    壕堑里有人骑马飞奔回中营。

    刚布丶桑布丶色纳道尔吉听到乌泰前来招抚,心中狐疑不定。问报信的人:"他们来了多少人?"

    报信的人回答:"有百八十人,还有十挂马车,装的满满的,都停留在山坡下,只有几个人过来。"

    刚布怀疑的说:"乌泰有什么鬼把戏?是来骗我们的吧?"

    桑布说:"管他想搞什么鬼?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刚布丶桑布丶色纳道尔吉点起一支二百多人的马队,向壕堑驰来。

    乌泰见刚布丶桑布丶色纳道尔吉从中营飞奔过来,驱马迎了上去,双手合什施礼,大声叫道:"乌泰前来拜访三位英雄,请下马一叙。"

    刚布,桑布,色纳道尔吉见乌泰身边只有三个人,挥手让马队停下,只带几个人驱马上前。走到跟前,双方拱手,翻身下马,走进壕堑旁的蒙古包。

    蒙古包里有一座土炉,炉膛里燃烧着通红的干牛粪。炉灶上坐一个奶锅,里面奶茶在沸腾。这座蒙古包是图哈莫守卫壕堑的人夜间轮值时使用的。

    双方坐下,乌泰对刚布丶桑布丶色纳道尔吉说:"三位是草原上的雄狮,纵横草原无人能抵挡。雄狮也要有巢穴。三位不想一想归宿吗?"

    刚布说:"图哈莫的壕堑炮台坚固,有一千多条枪,弹药充足,各旗王府联合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图哈莫就是我们的归宿。"

    乌泰说:"你们能对抗了朝廷吗?连名分都没有,朝廷缓过手来,图哈莫抵挡得了吗?你们不如接受我的招抚,我给你们名分,你们不要再骚扰扎萨克图王旗。"

    刚布感兴趣的说:"你能给我们什么名分呢?"

    乌泰说:"委任你为扎萨克图王旗梅林,桑布丶色纳道尔吉为参领。你们就是扎萨克图王旗旗官了,拉上人马,到王府当差。我这次拉来十马车粮草,作为给你们的粮饷。"

    刚布说:"我们不离开图哈莫,图哈莫不能散。"

    乌泰说:"你们可以先不离开图哈莫,但是已经是扎萨克图王旗旗官了,以后也就别再扎萨克图王旗抢掠了。"

    刚布心里盘算,乌泰没提到解散图哈莫,对图哈莫也没有什么伤害,梅林丶参领还可能是一道护身符。图哈莫早晚要面临朝廷大军,终归要有一个结局,梅林丶参领也是很诱人的。

    他把桑布丶色纳道尔吉叫到蒙古包外,小声商量一下,进入蒙古包,对乌泰说:"我们以后不再侵扰扎萨克图王旗。王爷也要同意我们在图哈莫开荒种地放牧,不交税赋。不向朝廷请清军打我们,让我们在图图哈莫一直住下去。"

    乌泰不露声色的说:"三位能审时度势,为图哈莫几千人谋求出路,是真英雄。咱们说好了,只要你们以后不再侵扰扎萨克图王旗,我就不向朝廷请清军打你们,你们在图哈莫一直住下去。什么时候打算归顺了,就把人带到王府。梅林丶参领给你们留着。"

    乌泰的目的是尽快恢复扎萨克图王旗秩序,巩固尚不稳定的王位。刚布答应不再侵扰扎萨克图王旗,乌泰就有时间去应对扎萨克图王旗上层贵族们对他的攻击,想办法收税偿还让他焦头烂额的债务。也争取到了喘息时间,再想办法剿灭图哈莫。此行目的达到,乌泰留下十马车粮草,满意的转身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