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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走后,化羽把这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件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尙轻的眼神清楚地印在记忆中,那不是幻觉,她分明就看到了自己,难道说她是故意看自己犯错?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看自己挨打,但她明明受罚更重,她不该自讨苦吃。然后,她带着一身伤出现在无名居,这更加不合情理。
化羽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不知不觉就耗去了大半光景,月亮已经爬上窗棂,肚子却咕噜乱叫,折腾了一天,竟然还没吃东西。
化羽试着动了下肩膀,无名居的药果然灵验,现在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他于是开始呼唤松一和松二,果然不出多时,松二便从某个角落探出了头来。
“喂,怎么就你一个啊?”
“我和我哥并不是何时何地都在一起。”
“你哥?松一是你哥哥?我还以为你们俩是——是一对儿呢!”化羽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松二一听有些生气,叉着小腰道:“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哦,这不是重点啦!那什么,你知道厨房在哪儿吗?”
“你想偷东西吃?”
“什么偷,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去拿一点,拿!”
“好吧。我带你去——拿!不过大家已经回来了,你要小心一点。”
化羽在松二的指引下摸到了厨房,简直人品爆发,他在笼屉里竟然找到了一只包子,虽然是野菜馅儿,但也是包子啊!
化羽揣了包子,又顺了两根黄瓜趁着夜色准备溜回去。没走出去多远,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斜前方经过,把他吓了一跳赶忙藏身到石墩子后面。
待人影走远,才小声嘀咕了句:“刚才那个不会是我师父吧?”
“是的呢。”松二在一旁抱着爪子煞有介事道。
“好险!”化羽真是后怕,白天才惹了事,再为一个包子被抓可是大大的不值,他刚想开溜,就听松二悠悠地来了句:“那个方向不是尙轻的房间吗?”
“你说什么?尙轻?就是早上那个黑的?”
“嗯。这里的人我都认得。”
化羽眼珠子一转,对啊,尙轻是女的,住处自然是分开的。这么晚了,燕翔去找她?嘻嘻,还说他们没什么?
化羽那好奇心一上来一口包子都能吃出个豹子胆,于是蹑手蹑脚爬过去却也只到了远远瞄一眼的程度,他倒是想听个窗户根儿,可惜还是差了颗熊心。
听到燕翔的声音,尙轻赶忙把褪下的衣服穿好。
“伤得如何?”
“没什么打紧的。”
燕翔瞟了眼盆子里带血的毛巾,“别逞强了,转过去,让我看看伤口。”
尙轻便转过身,燕翔轻轻撩开她的衣领不由皱了下眉头,然后扶住尙轻的肩膀让她坐下。
“算了吧。你不是带药来了吗,你的药好,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怎么,比这重多了的伤我都治过。”燕翔说着伸出五只手指。
燕翔说的没错,当日他把自己从血泊中救回,那时自己所受的伤可要比这重上不止十倍。想起往事,尙轻不由轻轻一笑,转过头看着燕翔,
“所以,这点小伤没必要耗费你的灵元。再说,监刑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伤要是轻易痊愈了岂不可疑?”
燕翔把手收回,“话是没错。这背上的伤可以慢慢养,用我的药不会留疤。可这肩膀上的伤口分明是利刃所划,是谁干的?”
“我正要跟你说此事。今日我去探无名居的密室,却在出来时遇上一人,我们交了手,这一刀是她给的,但我伤她应该更重。”
“什么人?”
“我一时大意没看清模样,不过她显然是幻化过的,速度很快,但灵力一般,据我判断应该是三百年左右的修为,是妖!”
“你确定是妖?”
“捅我这一刀时妖息分明,是妖没错,只是来不及判断出身。”
“会是无名居的人吗?”
“不像。倒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修元经》?会不会也是冲着那东西去的?”
“有可能。我想这山上对《修元经》感兴趣的应该大有人在。”
“大有人在?”燕翔不由捏紧了拳头,“都是些贪婪又自以为是的家伙。无论做人还是做妖,就不能守着自己的本分吗?”
那一刹那,尙轻从燕翔的眼睛中看到了紫红色的光芒,她赶忙抓住他的手将拳头松开,并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燕翔的情绪这才平稳,他伸出手握住尙轻受伤的肩膀,一颗紫色的灵元顺着经脉运行至掌间像一股暖流在尙轻肩膀上涌动,那道伤口便慢慢愈合,连痕迹都渐渐消失掉了。
燕翔收起手,扶住丹田缓了口气,这才说道:“好了,从头讲给我听吧。”
尙轻于是把探访无名居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未能进入密室一探究竟,也包括和化羽的意外相遇。
“化羽……”燕翔悠悠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无名居的人?”
“从这件事看的确不像。他好像真的是误打误撞上的山,什么都不知道。”
“不能大意。即使他真的和无名居没有关系,也是个外人。”
“我明白。所以,我想正常教他,不管他是什么来头,按规矩办无名居那边总挑不出毛病。”
“好,你亲自教。无名居那边最近你不要去了,我猜虚禹这会儿一定提高了警惕,没准儿还会布下什么全套。”
燕翔在尙轻那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更加在化羽心里坐实了二人的“奸情”。
不对不对,这么用词不恰当,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辈分也相当,在一起就在一起呗,有个词叫“良配”,对就是良配!
化羽一边啃着黄瓜一边望着天上的月亮浮想联翩,仿佛看到了鹤舞从月亮里朝自己飞来的,止不住嘟起了嘴。
第二天一早,化羽还在梦中与鹤舞缠绵,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开门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尙轻立在门口。果然梦境是美丽的,现实是丑陋的。
尙轻惜字到只说了一个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