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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心头一惊,此时,两扇窗棂突然猛烈碰撞在一起引得她手上一颤,画卷掉落在地上,她俯身去拾画却见桌角处似有蓝光,于是伸手试探,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屏风后面传来,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还是依稀能分辨出的。
鹤舞于是提起裙摆朝着屏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她心中在打鼓,但好奇心终究胜出,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却见对面墙壁上开了一道只容一人的窄门,从里面隐约有亮光透出。
是爹爹的密室?鹤舞想着本能地向后退去却还是忍不住停下,她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走进那扇门,顺着寂静而狭长的通道朝里面走去,越走越觉得寒气逼人,直到觉得自己就要结冰方才看到一间挂满冰凌的冰室。她第一眼便看到一副冰棺,总觉得似曾相识,还有这间冰室也好像来过似的。为何会有这种错觉,自己明明是第一次到这儿啊。
鹤舞满腹疑惑,内心忐忑,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她绕过一道冰障,迎面一根巨大的冰柱上钉着一个人。那人听到响动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讶异还有些莫名的内容。
“百孤子?”鹤舞几乎惊呼道。
她没有看错,那冰柱上的人正是自己在竹林小舍里见到的百孤子。他不是云游四方去了吗,为何会在这里,还被囚在这冰室之中?
一时间,万千疑问浮上心头,让鹤舞不由不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看到的一切。她屏住呼吸朝着百孤子走去,她想好好问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身后凭空一阵风过,山子突然间闪现在眼前,一把抓住鹤舞不由分说便将她带离那里。
走出密室,山子用无形捆困住鹤舞,然后说道:“鹤儿,山叔得罪了!”
鹤舞知道自己挣不开山叔的捆绑,也不挣扎,只是情绪激动地问道:
“山叔,里面那人是百孤子,对不对?你和爹爹都说他早就下山云游去了,为何会在这里?为何骗我?”
山子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好再瞒你。没错,我骗了你。百孤子自打上山就一直呆在冰室之中从未离开过。我知道你要问这其中原因,这本来是一个秘密,我曾答应过尊主不会告诉你,可如今看来也只有失信了。”
“山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且别急,让自己平静下来,听我慢慢说。”山子说着扶住鹤舞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脸上展现出一个凝重的表情,“尊主之所以囚禁百孤子实际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此事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雪夫人?”
“雪姑姑?当然记得。”
“可你并不知道,你不该叫她姑姑而应该唤作娘亲。”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让鹤舞整个人都呆在那里。没错,自己和雪夫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说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那我的父亲是?”
山子嘴角颤抖,狠狠捏了下拳头,然后一字一顿道:“百——里——孤!就是你口中的神医百孤子!”
又是一道惊雷。若不是由无形捆绑着,鹤舞定会瘫倒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打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又认做义女,她曾想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遗弃自己,但终究觉得他们一定是有不已的苦衷,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他们!
山子继续说道:“当年百里孤对雪儿小姐始乱终弃,即使知道小姐已有孕在身依然决绝离去。后来,你出生了,尊主约百里孤山顶相会,他却避而不见,连亲生骨肉也不相认。
雪儿小姐倍感羞辱,才明白百里孤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她手中的修仙秘籍《修元经》。可怜雪儿小姐明白得太晚了,不久后她就抑郁而终,留下还在襁褓中的你。
而你,由于先天不足,患有隐疾,尊主为防你早夭一直用灵力护你,更让你自幼修仙也是希望能够帮你脱胎换骨。
这些年,你体内的疾患发展越发迅猛,尊主自知以自己的修为已经很难护你周全,只有那丢失的《修元经》可以帮你,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设法联络百里孤,希望说服他交出《修元经》救你性命,可是他依然一而再地拒绝。
百里孤这些年凭借《修元经》已经成就颇高的修为,尊主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将他带上山,希望逼迫他交出《修元经》。一切就是这样。”
鹤舞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看着山子只是呆呆地问道:“救我性命?可是,我并没有感到哪里不适啊?”
山子又叹了口气,无限怜悯地说道:“你现在感觉无恙,那都是尊主拼尽修为呵护的结果,你没发现他闭关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吗?还有,你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比如,青丝已经开始变白发了?”
他说着伸出手来轻抚鹤舞的发丝,鹤舞低头一瞥,果真看到了一缕白发,更觉得胸口一紧。
山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去过冰室的事千万不要让尊主知道,还有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也不能声张。你要明白尊主为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今晚,你就在此好好呆着,明天见了尊主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千万,千万!”
山子走了,鹤舞一个人面对寂静的房间突然感到四面八方都是风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由慌乱无主开始渐渐沉寂下来,方才停滞的思维和判断力重新被找了回来。
山叔的话乍一听在情在理,可细思量却又都是疑点。如果说自己和雪姑姑长得相像是因为母女关系说得通,可那副画像明明是两百多年前的,自己明明才二十多岁;
还有,他说百里孤因为得了《修元经》修炼才使爹爹无法与之正面交手,可当年他刚拿到秘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修炼,爹爹为何不及时出手抢回《修元经》,而是放任其修炼呢?
太多太多的地方说不通,鹤舞越想越觉得疑点丛生,她下意识地觉得关于自己的身世山叔一定还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