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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婉把客厅的凳子拿过来让他坐:“你姐夫这么久不在家,当然是我收拾的。”
臭小子胆肥了,敢打趣她。
沈行疆最后进来,把纱门拉上,夏天飞虫小蚊子还是挺多的。
姜隽在回来的路上和沈行疆已经熟悉,加上性格活泼开朗,进屋后不显得局促,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竟然是温的。
姜隽斜眼看了眼沈行疆,喝了口水,姐夫对他姐也太好了吧,连水都准备的温水。
咕嘟咕嘟喝了一杯,他放下茶杯擦了下嘴:“你刚刚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姐夫把床单被罩洗了,还领我去食堂吃早饭,还带我看了你养的小狼。”
“水也是我姐夫烧的吧,你啊,就是会挑人,挑了我姐夫这么好的,人家把活都干了,你就别占着这个名头了。”
损归损,姜隽也彻底放心了。
姜晚婉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心里堵了个铁块:“你的衣服怎么都洗发白了,其他衣服呢?”
这小子以前对吃穿十分讲究,下放后也要面对现实,成年人的成长就是这样,但姜隽是她弟弟,看到难免心酸心疼。
姜隽无所谓道:“那些衣服干活穿都不适合。”
姜晚婉蹙眉:“我问你衣服呢?”
姜隽转头看向旁边,不说话,还想找话题岔开去。
“境遇不好,把衣服送人走关系了?”沈行疆问。
姜隽身子可疑地僵硬了一下,想狡辩,又知道自己姐夫眼睛尖,城府深,什么事情瞒不过他,干脆不做无谓地挣扎了:“啊……为了更美好的生活,就送出去了,没事儿的,衣服穿什么都无所谓,我在那边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
他不安地摆弄手里的玻璃杯,指尖上的茧子和痂痕脱落泛白的位置隐隐透出来,玻璃体还将伤口放大。
姜晚婉看到姜隽努力隐藏自己的伤痕,高兴居多,她酸着鼻子拍了拍姜隽的手臂:“行了,我家小团长大了。”
都学会自食苦,不同旁人讲。
这样也好,男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姐~”
“你不要再叫我小团了,我不喜欢。”他已经是男子汉了,总是小团小团的。
姜隽艳羡地看着沈行疆,他撸起半截袖子,露出白斩鸡小胳膊:“姐夫你看我还有机会变成你这样吗?”
我去,这身材,这肌肉,他羡慕死了。
沈行疆瞥他一眼:“你太瘦。”
姜隽苦恼地抓了下头发:“我咋吃不胖啊。”
“你吃得少,还没你姐吃得多。”说起吃饭,沈行疆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打点饭,中午在家里吃。”
沈行疆出去,姜隽才敢把椅子往姜晚婉身边蹭了蹭,“姐,我姐夫去我们那边执行任务的,他过去的时候,黑着天呢,他忽然就杀到我们生产小组,扔给我二十块钱,还带我去找大队长去弄转关系的事儿,就跟着俊罗刹一样,话都不带多说的。”
“那边其实也有人欺负我,我姐夫知道了,还偷偷把人给教训了。他执行任务回来,身上都是血,他连哼都不带哼的,还帮我去山里面挑了两桶水,叫我洗澡洗头发,还找人把我头发剪了,我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一路上他变着法给我买好吃的,肉啊菜啊,大白米饭都没有断过我的,我知道,他怕你见到我混得太惨难受,就变着法对我好。”
“你这个人脾气那么坏,我姐夫咋对你这么好?”
“我当时都觉得是不是你拿捏啥把柄了。”
姜隽话篓子打开,倒豆子一样往外说。
姜晚婉不知道有这些曲折的事儿。
“他去接你并没有告诉我。”
姜隽点头:“我知道,你看他那性子,生怕自己做不到让你白高兴一场,我以前觉得爹对咱娘就很不错了,看到我姐夫,我才知道啥叫真男人,大丈夫!”
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姜隽特别向往出口成章的诗人,觉得倍儿有面子,倍儿有风骨,还瞧不上没文化的糙男人。
现在他变了,他和她姐一样,就喜欢姐夫这样长得好看,身强力壮的。
“我也要变成我姐夫这样的人。”姜隽默默发下誓言。
姜晚婉真的不想泼他冷水,但是又不想看他白日做梦:“别想了,下辈子吧。”
姜隽想顶嘴,想想忍住了:“也是,我姐夫这种太难了,你想想,程时关天天锻炼的,条件也不错,但是和我姐夫也差多。”
“我姐夫这种男人还是太少了……”
姜晚婉觉得这话说得特别对:“他怎么有资格和你姐夫比,你姐夫甩他八百条街好吧!”
平时姜晚婉都没有和人吐槽的程时关的机会,和别人吧,谈不上这个人,和沈行疆更是不敢说,他吃起醋来一般人顶不住。
“姐……”姜隽惊讶地看着姜晚婉。
“你以前……以前……”
姜隽警惕地往外面瞅,生怕当着沈行疆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姐夫那么喜欢姐姐,要是知道姐姐和程时关以前有过婚约,肯定要生气的。
他可不希望姐夫和姐姐吵起来。
那他成什么人了。
“以前可不会这么说程时关,我算了你下你和姐夫结婚的日子,好像就是你来内蒙没多久,你怎么忽然就改变心意了?”
他可记得,程时关退婚那几天,姐姐疯了一样,要死要活地去追程时关,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连他都不敢凑过去。
姜隽不是故意挑过去的黑历史问,他单纯地好奇,怕姜晚婉心里面有什么委屈,或者还有什么傻想法,想开导开导她。
姜晚婉想了下,怎么说呢:“我和程时关已经不可能了,我当时也不是喜欢他,是不甘心,我现在对你姐夫才是真的喜欢,是爱。”
这话自然不作假。
和沈行疆结婚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爱情。
姜隽听到这话就放心了:“对了,妈呢,现在还在北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