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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黢黑的双眸内充满了疑惑，她微微歪着头，像新生稚子一般单纯又无辜。
厉爵城放轻了声音，“认得我吗？”
她摇摇头，不认识。
在厉爵城伸手的时候，又躲开了去，并且反应比刚刚要更加激烈。
为了不刺激到她，厉爵城只好先行离开。
医生跟他一起出了门后，他才冷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厉太太的情况或许是跟她的个人经历有关，厉太太是否遭受过什么特别大的精神刺激，她这个样子比较像是出现了精神障碍。”医生据实相告。
厉爵城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自觉看向紧闭着的病房门。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消失的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将她找回来的时候，她人就是昏迷不醒的。
接下来的几天内，厉爵城吩咐温朝找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替她治疗，可是效果甚微。
他在外头等着医生做完心理疏导出来，往里看了一眼，她的情况似乎并未有好转。
医生也叹着气，“厉先生我已经尽力了，但厉太太的情况实在不太好，她对人的防备性太强，基于她目前的精神状况，我也不敢过多刺激到她，怕她会受不了而精神奔溃。”
“没有其他的方法？”
医生摇摇头，“没有，目前最保守的方法是尽量顺着病人的意思去做，不要刺激到她，最好是跟她建立起信任，让她能够依赖您，这样会有助于厉太太的身心健康，也能给治疗带来最大的帮助。”
……
医生走后，厉爵城在外头独自站了很久才进去。
这几天，他一直都守在医院里头，进了病房也不会靠她太近，一旦靠近，她就会情绪出现极大的动荡。
仅是共处一室的话，她的反应还算平静。
想起刚刚医生的话，厉爵城这回进了房间没有跟之前一样只远远的看她，而是直接走到了床边坐下。
她身子明显一缩，但没有跟之前一样反应那么大。
注意到这一点，厉爵城眸色微沉，看样子经过这几天她对他的戒备也稍微降低了些。
她手里拿了个橘子，在他靠近以后就停止剥了。
厉爵城将橘子拿过来，剥好后将橘子递到了她嘴边。
她愣愣的看，就是没张嘴。
两人僵持着，最后她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将橘子咬进口中。
“还想吃吗？”厉爵城问话时，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点点头：“想。”
肯跟他开口说话，也肯接受他靠近，这就是在慢慢好转的迹象。
厉爵城喂她将橘子给吃完，她就眯着眼笑，温顺无害。
“晓雅，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还是笑着，像听懂了又像没有听懂。
百晓雅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接连好几个心理医生给她做辅导都不行。
他只能将沈修远找来，他知道沈修远是有这个能力的。
沈修远来时，什么话都没说，替百晓雅做了一次检查。
他的方法与寻常人不同，也正因这样，抗拒陌生人的百晓雅对沈修远倒是没有任何的心理阻碍。
大约一个小时作用，沈修远出来了，见到厉爵城还在外头守着，他眼中有明显的讽刺掠过。
“她只是精神受损不是心智受损，这种排斥外界的情况就更不应该长期局限在相对封闭的空间，你可以尝试着带她慢慢去接触人群，也不要刚开始就将她带去繁闹人群里，免得她受到刺激。”
“嗯，她会慢慢好转吗？”
“只要你配合，她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目前来说，我是希望她能跟你建立一个较为信任的关系，这样，由你来引导她会事半功倍，至于你之前说的，你想了解更多的事，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可能需要深度催眠，但是这么做就等于是让她重温一遍她内心最排斥，对她来讲最恐怖的往事，你确定要这么做？”
“有害处？”
沈修远深深看了他一眼，“嗯，催眠是能从她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但是以她这个状态来说，搞不好就是二次伤害，就目前而言，我是不推荐对她用催眠这种手段。”
“那就先按你说的做”那些事，就算晓雅不说，他也有办法查到，不需要依靠这种手段。
“我要让你做的，是替她更改记忆”既然痛苦，那么索性连那段回忆都不要了。
闻言，沈修远勾起了唇笑意凉薄，“你还挺关心她的，不愧是让你念念不能忘的女人。”
“你想说什么？”厉爵城冷着脸。
沈修远笑容微敛，“我只是想告诉你，偷天换日这种手段很卑鄙，你利用一个无辜的人去换回你的心上人，可有想过被你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唐姒太久没有消息，一传来就是病重在医院休养闭门谢客，他收到风就感觉不对劲了。
原本，他是想提醒唐姒，只是没来得及。
“既然是替死鬼，又何须在意下场？”厉爵城说的理所当然，似乎真的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越看，沈修远越觉得可笑。
亏得他之前看厉爵城对唐姒还不错，以为他是真的对唐姒也有那么一点感觉。
他怎么能忘记呢？厉爵城这些年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他的心上人，唐姒跟她相比较，确实微不足道。
“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最好永远都不要后悔。”沈修远看不惯他这种行为。
更懊恼他当初要是直接将真相告诉唐姒而不是那么委婉的提醒她的话，她大概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吧？
“还有你让百晓雅代替唐姒的身份，用唐姒的身份活着，可有想过这么做对她也不公平？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既然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就不要做这种事。”沈修远很聪明，他是唯一一个猜到厉爵城用意的人。
先将唐姒推出去替换百晓雅，再让百晓雅顶替唐姒的身份活下去，这样对他来说是两全其美，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再换了百晓雅的记忆，那百晓雅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的在他身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