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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长话短说。”女瓦实在是好奇。
倾笋却一脸的不可名状的摇摇头,拉住她继续往前走去接团子,一路上方才慢慢把她和这个煞神相识的过程告诉她。
下了雨,没带伞的倾笋湿了半身回到公寓之后。
有些贫血的倾笋突然一阵耳晕目眩的,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还蹲在地上的倾笋僵硬地转头,却见罗琦和简之信一脸惊讶的盯着她,简之信首先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揽入怀里。
“怎么了?”
倾笋摇摇头,鼻尖又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倾笋脸色更加难看了,直接推开他踉跄着朝沙发处走去坐下。
半耷拉着眸子漠然的盯着他们,“怎么来了?”
简之信再次感受到她故意的疏离,脸色有些阴沉,紧抿着唇不说话,一旁的罗琦猛的看到这气氛不太妙,赶紧轻咳一声对着倾笋,“总裁让打你电话打不通,担心你,所以就过来了。”
倾笋对此却并没有多大的表情,瞄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而且,他派有保镖保护着她,却是现在才来,而且,来的本质还说得很不通。
“哦,没电了,你们自己先坐,我先洗个澡。”忙碌了一天,她又困又累,实在不想去应付这个喜怒无常的总裁。
不顾身后那两抹神色各异的目光,倾笋径直进了浴室里。
但是,在进去浴室洗了半天之后,倾笋方才悲催的发展,她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看到一旁已经湿润的衣物,她叹息一口气,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他给自己拿衣物。
但是,没过一会儿,看到门上镶嵌的磨砂玻璃映照著一个人的侧影。
“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了就自己拿。”
简之信的声音从门板的另一边传来,隔著哗哗的水声,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倾笋看见对方的影子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很快就从玻璃上消失了。
倾笋走到门边,旋开门。
从半开启门缝里,她看见门角的地上摆著一个小板凳,上面整整齐齐的叠著几件衣物。
瞄了一眼客厅的位置,已经没了罗琦的身影。
拿过衣物,却令倾笋惊讶的是,这些衣服并不是她的衣物,又新又奢侈不说,光是那摸着的布料就知道,这些衣物不便宜,可在昏黄的光线里照著,显得特别柔软。
倾笋把视线从衣物上抬起,发现简之信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但对面厨房的门却半拢著,里面隐隐的透著光。
知道对方是顾虑到自己,所以才避的嫌。
对于这种体贴,让倾笋说不清楚是什麽感觉。
以前怎么不见他如此君子?感激有,不好意思也有,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觉。
冰冷的空气顺著半开的门缝涌进浴室,倾笋赤裸的身体上立刻泛起了战栗。
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她从板凳上捏起衣服,穿了起来。
这些衣物竟然该死的都合适,甚至连内衣的尺寸,都合适,倾笋无语了,但是,看到竟然是个蕾丝边的睡衣,倾笋更无语了,但是,又没有其他衣物,犹豫了一下,倾笋咬著下唇将这睡衣穿上。
洗过澡又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倾笋顿时就感觉自己身上暖和了很多。
她穿上浴室门口早摆好的棉拖鞋,朝厨房走去。
“洗好了?”厨房里正在摆弄着什么的男人回头,看到倾笋呆呆的站在门口瞧自己,他走过去揉了揉倾笋的脑袋。
“去床上躺着,床我给你铺好了,被子里暖和。我煮点姜汤,马上就好。”
推着倾笋上了床,简之信用被子裹住对方的身体。就在他松手要离开的时候,倾笋抓住了他。
简之信低头看她:“怎么了?”
倾笋掀了掀嘴唇,几次张嘴,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说不出来就别勉强。”把她的纠结看进眼里,简之信在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把头发擦干,被子,别给弄湿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毛巾,简之信把它兜在了倾笋的头上。
“自己擦干。”
被大毛巾盖了满头的倾笋看著简之信转身走进厨房,倾笋惊诧了,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此勤奋的他,简直惊悚好么,而且,他那一系列的温柔,怎么看怎么诡异。
没过几分钟,简之信又拿了一个茶杯出来。
见倾笋还在慢吞吞擦着,简之信把茶杯往床边柜子上一搁,干脆把毛巾盖住倾笋的整个脑袋轻柔地揉了一顿。
“行了,把姜茶喝了。”
把杯子硬塞进倾笋的手心里,简之信命令著。
倾笋端著手里暖暖的茶杯,吸了下鼻子。
生姜那腥辣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腔,那气味刺激地她闭起眼睛撇开脸。
“别光端着,趁热喝。不然,明天早上,你准感冒。”
伸手顺了顺倾笋被自己揉地乱七八糟的头发,简之信低声催促。
倾笋嗯了声,端起杯子就灌了下去。
那姜茶热辣辣地烫著她的喉咙,一路暖到了胃部。
简之信接过倾笋手里的杯子,把人塞进被子“好好睡。”
“你要走?”听到简之信这话,倾笋有些疑惑的出声。
“我处理下几份文件,就来陪你,我就在客厅,不走。”
好家伙,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来无事献殷勤,只是,他今天突然的一系列失常,还真是令她有些惊讶。
在简之信去了客厅之后,倾笋却一直没有睡着,哪怕是很困。
她心里在想着事情,关于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一次就算了,接踵而来的第二次,说不介意,是假的。
在临近十点,简之信方才忙完,洗了澡之后来到卧室,看到那背对着他的纤影,他心神一荡。
躺下之后,习惯性的将她拥入怀里,动作无限轻柔却在感受到怀里的女人那呼吸骤然间的凌乱,简之信勾了勾唇,装睡么。
“睡着了?”
“睡着了……”
“呵。”一声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传出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爱。
刮了刮她的鼻子,“睡着了,那这是在说梦话?”
倾笋装不下去了,猛的睁开眼直直的盯着他,不语。
“怎么了?”见她脸色有些古怪,简之信开口。
“没什么。”动了动唇,倾笋却没准备继续开口。
“说。”知道她肯定有事,却不肯说,简之信皱了皱眉头。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莫名的有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不容拒绝。
更多的,却好似带着命令。
倾笋看着他没说话,简之信紧紧地盯着她,感觉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就和自己一样,到了最后,倾笋也只是说:
“没什么,就是意外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傻瓜。”
简之信替她掂了掂被子。
身上的被子被人轻轻地塞好,倾笋缩了缩,眸子复杂的望了他一眼,然后用被子把脸遮住。
“我睡了。”
一个嗫喏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她突然感觉自己好怂。
也许从前她能忍受这人的离开,可现在,这一刻,当她真的满心痛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
她知道自己说这话很自私,很不服责任,可是……她真的,舍不得这最后的一点点地温暖离开自己。
因为躲在被子里,简之信看不见对方是一种什么反应。
他只是竖起耳朵,等着对方可能的回答。
但是,等待他的,却是长时间的沉寂。
也许是因为太困,又或者是因为有了安全感,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倾笋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台下是无数的观众。
脚尖上传来的疼痛让倾笋意识到自己在跳什麽。那是很小的时候,母亲教她跳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
刺眼的聚光灯将她不断旋转跳跃的身体暴露在台下每一双探寻的眼睛里,而更让倾笋惊恐地是,她的全身居然一丝不挂,只脚上套了一双纯白的舞鞋。
意识到自己的赤裸,倾笋羞耻地想把自己遮起来,可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聚光灯下的她不停地舒张着白皙的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腿,露出下体,然後是一个个的飞跃、旋转、起落……
最後一个动作,她全身脱力地倒在地上。
一瞬间,嘘声、叫骂声……无数人的声音陡然合成一场声音的风暴,冲她卷来。
倾笋畏惧地看着台下的人群像蚂蚁一般爬上了舞台,朝自己扑过来……
“啊──!”
倾笋尖叫著从这睡梦中醒来。
屋子里的灯已经全暗了,倾笋睁了半天的眼睛才看清楚自己在哪里。
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家。
屋子里空无一人,倾笋想起些什么,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黑暗里只有她自己急促地呼吸声在回荡。
他到底来没有来过?这是多么的不真实?或许他来过,但是他走了。
倾笋恍恍惚惚地想到。
他要兼顾他的事业,兼顾他的所有,自己算是他的什么人,他又怎麽会留下来陪自己呢?
嘲弄似的够了勾嘴角,倾笋抱住膝盖,慢慢地把额头埋在了两臂之间。
一股寒冷令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头,更沉重了。
寂静的黑暗中,寒冷在一点一滴地侵蚀掉她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身体,倾笋感觉自己的眼眶很酸。
那是一种深深的孤寂,莫名的委屈和那种深深的恐惧令她抓握自己胳膊的手越发的紧。
到最后,还是谁都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才会陪她到最后。
身体冷了,连她的心都好像在这沈寂中冰冻了起来。
外头的雨还在哗哗地下著,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什麽都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哗──”
陡然间,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倾笋猛地抬头。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进了屋子。
雨水反射著幽蓝色的光,让那个身影看起来都像是幻影。
“啪!”
灯光在下一瞬间将一切都照的真真切切。
倾笋直愣愣地看著对方,泪珠子还含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