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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云老夫人的确是一个补脑的天才,经云翎这么一提醒,她越想越是心惊,大清早的硬是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拉着云翎的手都是抖的。
那样子好像如果云清儿不上门儿去道这个谢,下一刻罢官丢职、抄家斩首的圣旨便会下到家里面一样。
最终,老夫人拍板,“罢了,到时候就让萱丫头、清丫头两个陪着翎丫头去吧!”然后又嘱咐道:“老大媳妇,这事儿就交给你,务必办得漂亮!”
云大夫人满眼的不甘,但是却只得笑着应下,只是一转头,便看到她的女儿云九小姐云霜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哭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临出门眼神刀锋一样甩了过来,让人看了遍身生寒。
云大夫人贤良大度的形象差点儿在这一刻破功,狠咬了几个嘴唇,直偿到一股腥甜,这才重新找回了理智,一边急忙吩咐着丫鬟去追,一边向老夫人解释,“老夫人,都是媳妇不好,平时对她太过宠溺了,回头一定严加管教。”
“霜儿这孩子,许是太想跟她七姐姐出去了,才这样。老夫人,您知道的,她平时虽然小性儿,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外人面前更是知礼。”
云二夫人依然不说不动,对此事,云五夫人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言。
云翎依然低着头,暗叹着云大夫人的手腕高明,又暗道,果然老夫人还是更在意她儿子的官职,更在意云家在外人口中的评价,而她们这些个孙女儿的心意与之相比较起来,便显得那么不微不足道了。
那么得宠的云霜都这样,更何况是别人了!
本来,她觉得,她经历生死,对这样的事应该能够波澜不惊了,直到此一刻,她的心里依然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当然,这不舒服只有那么一丝,无论是前世与今生,云霜都与她都是敌非友,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还没有太多时间给别人同情,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接下来两天便会发生那件足以改变她一生的大事,她也是时候做些准备了。
且不说云翎在准备什么,云霜这边可是气炸了肺,任凭小秦氏怎么哄着都没有一点用处,就算是之前那副双面绣再也压不住她的火气,屋子里面的东西打砸了一个遍,就连近身的丫鬟都挂了彩。
同时,云翎要带云清儿参加聚贤雅集的消息被告知了当事人,正在病中的云清儿一听到这个消息,病也瞬间消去了三分,一张小脸上尽是兴奋。
参加聚贤雅集呀?
这是多大的体面?
就连胡姨娘都高兴非常,她出身青楼,这花楼妓馆当中,自古到今,从来都不缺风雅之事,虽然聚贤雅集从来都没有邀请过青楼中人,但是却最是被人津津乐道。
可是,她从来未能进去,不过今天她的女儿可以去了,她满心都是高兴,这种高兴从前她被云大老爷从青楼接出来养着,后来又入了云府,都从来不曾有过。
云清儿也跟着她姨娘高兴一阵,还亲自往云翎的院子道了谢。
回来远远看到大夫人的院墙,却是一盆冷水兜头沷了下来,把她浇了一下透心凉,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与胡姨娘一说,两个人这才双双找回了理智,愁眉苦脸地从在一处发呆。
良久,云清儿才幽幽地叹息道:“姨娘,就云九那个脾气,怎么可以乖乖地让我顶替她去出席聚贤雅集……”
虽然她入府不久,准确的说也才几个月,可是这数个月来,她可是对大房那个嫡小姐了解了一个透透,那就是一个嚣张无度,心比天高的主儿。
任何拔尖冒头儿的事儿,若是没有她的份,她能受得了?
如今这样的好事儿落在她的头上,她还不疯了?
在人家的眼里,她连个奴婢都还不如,对她也是非打即骂,打罚她的奴婢更是丝毫都不留手;而云大老爷,她的亲爹对她娘的恩宠这两三年是越来越少,自从她们母女进府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有到她姨娘的院子里面留宿。
可是,就这样,让她把这样天大的好事拱手送出,她又不舍得。
胡姨娘心里面也是绕了千百个弯弯绕绕,最终也只是摆摆手,“要说嫉妒,一定会嫉妒,可是不是听说那个云七拿了京中的贵人们,与云府的脸面与大老爷、二老爷的前程说事儿吗?想来她也不敢如何?要我说,你这几天就好好的养病,到时候精精神神地出现在那些贵公子面前也是要事。若是那云九要算账,也得等日后再说,大不了我们多防备一些。”
母女两个又计议一番,分别睡下不提。
可是,她们却低估了云九小姐云霜的妒忌之心,吵闹了一番无果之后,她的小心思又活动开了,也不怕过了病气,次日便招了依然还在病中的秦嬷嬷入府,与她的贴身丫鬟,三个人关在屋子里面,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方才各自散开。
秦嬷嬷脸色很不好,摇摇晃晃地出了府,都没有顾上回家,便忙开了。
而云九小姐的心情则一下子多动转晴,阳光灿烂起来,甚至有府里面的下人见到她哼着小曲到老夫人的院子去陪着用餐。
云翎对此全当不知,暗中却派人盯紧了院中的翠柳。
按说,奴婢们生病,是要送到家去养着,等好了再进来伺候。可是,云翎心中有怀疑,当然不能那么容易放她走了,于是借口家里哪有府里吃得好,把人硬是留了下来。
再说这翠柳,之前落水,一度病得卧床不起,不过到底年轻,身子骨好,这几日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偶尔也能在床边坐上那么一小会儿。
可是,这一转好,小心思便又动了起来,频频地指着小丫鬟来回地给她跑腿儿。
云翎只叫人暗中看着,并没有阻止,她就想要好好看看,这丫头吃了什么样的亏,才会生出一丝后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