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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
一大早的,小石便已经从自己的小屋中走了出来,顺便从后院抱出了一口古旧的大黑鼎。
“小石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正在晨练的石林虎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打招呼。
“昨天晚上回来的。”小石说完一句话,又跑向了后院,只是,当他再次出现时,怀中已然多了一些黑蛟木。
“孩子,你是打算学做饭吗?”一个族老有些古怪的围了过来。
“小石,要不要叔叔帮你劈柴?”几个青年大汉热情的打着招呼。
“好啊,你们帮我把鼎也洗一下呗。”小石笑了一下,又跑回了屋中,只还过,他出来时,却拎着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兽皮袋。
顿时,有一股股惊人的馥郁芳香从袋口处向外扩散。
“什么好东西?”一帮忙着劈柴和洗鼎的村民都围了过来,目光中透露着好奇。
“我在大荒中挖到的药草,等下可以让爷爷泡个澡。”小石认真的解释道。
“泡澡?”石林虎哈哈大笑,“我看你分明是想煮了村长吧?”
小石抬头看了一眼石林虎身后正在走来的身影,慢理斯条道,“我带回来的草药有奇效,等下你可要帮我按住爷爷。”
“真的要煮村长?”石林虎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以前都是他煮我,现在终于轮到我了,等下叔叔保证把村长按的死死的,就他那老胳膊老腿,想挣扎都不行。”
但他却没发现,周围的村民,目光中都透露着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咳咳……”
忽然听闻一声熟悉的咳嗽声,石林虎老脸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要煮我这老胳膊老腿?”石云峰脸上一脑袋黑线,直接对着石林虎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打的他抱头鼠窜。
“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村长,还有孩子看着呢!”石林虎一边跑,一边求饶。
“哈哈哈……谁让你敢挑衅村长的。”
周围许多村民笑开了花。
那两人一个是村中威望最高的老村长,一个是狩猎队头领,也是下一任村长的候补人,可以说是一把手暴打二把手,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爷爷,别打了,准备准备,等一下就可以开始了。”小石喊了一声,取出了那二十来株灵药和那棵三十公分长的紫金参。
“乖乖……这么多灵药!”有族老原本正在抚须,结果看到这一幕,胡子都被紧紧握住,心中难以平静。
大荒中,灵药是有的,但大部分都有凶兽守护,再加上数量不多,想要遇上,实在很难,然而小石竟然一次带回来这么多。
“那个是……人参?”
“那么大个……比婴儿还大了,怕是要成精了吧?”
紫金参流动着一缕又一缕的精气,宛若烟雾般,晶莹剔透,灿烂夺目,让人简直难以移开双眼。
“云峰的旧伤肯定有救了。”周围几个族老都兴奋了起来,甚至他们一把推开围观的村民,亲自上阵,主动帮小石洗刷药鼎。
此时,石云峰已经回来,但当他看到那棵紫金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大大的参类灵药,怕是有很多年头了吧?”
“是准圣药,应该可以让您恢复过来。”小石头都没抬,认真的冲洗着各种灵药。
“准……圣药!”
这一刻,不管是石云峰,还是其他村民,都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三个字在回荡。
准圣药的传说,村民多多少少都曾听过,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到了!
一位族老颤抖着双手,捧起了那棵紫金参,小心翼翼的观看,那模样,简直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小心点,等下要用它来治疗云峰的病根,别弄坏了。”几个族老都凑了上去,不停评头论足。
“真不错,跟个真人一样,你看这眼睛,这嘴巴……”
“老爷子们,让我们也看看,万一哪天碰到了,却因为没见过而错失神药,那该多亏啊。”
周围的年轻汉子望眼欲穿,几度凑上去,都被几个族老赶到了一边。
“不行,赶紧各回各家,把好东西都准备一下,用我们祖传的丹方,应该会有更大的效果。”几位族老心情激动,吩咐了下去。
“好嘞!”
村民们顿时开始热闹了起来,有去抓毒虫的,有摘草药的,也有取兽骨和兽血的……
石云峰双眼湿润,看着小石幼小的背影,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三岁就跑进了大荒中,只为寻药,虽然他说的很轻松,谁又知道他受了多少罪,四个多月,一个孩子又如何忍受住那种与凶兽为伍的孤寂!
…………
“嘿,给我开!”
石村中一块空地前,石林虎等一群壮年男子成在轮动巨斧,卖力的劈柴,这种黑蛟木一般人根本砍不动。
“喀嚓”声不时传来,有时偶尔还会传来铿锵声,迸发出一串串火星,木质实在太坚硬了。
为了给老村长治疗,村中进行了各种准备,老药、毒虫、泉水、兽骨、兽血等!
一块很大的玉石上,老村长正在沐浴,村人不断以甘甜的山泉为他冲洗身体,所有人都很严肃,老村长也很郑重,不言不语,任他们施为。
一口黑色的大鼎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有日月山河,鸟兽鱼虫,还有上古先民祭祀的场景,看起来神秘莫测。
此时鼎中已经加了不少水,底下黑蛟木燃烧,水迅速沸腾,这是要用最烈的火熬煮最霸道的宝药。
族老们神色肃穆,亲自立于鼎前,将一株又一株老药扔了进去,都是上了年份的宝贝,守着大荒,药草倒是不缺。
时间不长,沸水中就传来各种药香,沁人心脾,水变了颜色。
随后族老们又取来数十个陶罐,小心翼翼,逐一打开,紫色的大蜈蚣、银色的穿山甲、筷子长的金色小蛇,会飞的银色蜘蛛等,都被敲碎脑袋投放了进去。
这一鼎水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各种古怪的气味飘散出,让站在黑鼎旁的小石忍不住眼角直抽,他以前也被这样泡过,这是极其不美好的回忆。
随着水逐渐沸腾,鼎内的水越来越少,最后都快干涸了,药草与各种异虫都被熬成了糊糊状,这就是辅药,能助老村长炼化各种灵药精华。
“注入兽血!”几个族老一脸严肃,认真吩咐。
几个壮年男子将巨大的银器抱来,“咕咚咕咚”向黑鼎中倒去,取代了泉水,以兽血做汁液,与药糊糊等混在一起。
鼎下的黑蛟木火光盛烈,烧的这口祖传的大鼎轰鸣,鼎壁上的各种洪荒猛兽像是要复活了,仿佛传出了阵阵啸声。
“放入灵药和宝参!”
小石闻言,抱着那灵药全部一股脑的扔了进去,就连紫金参也是如此,整个丢了进去。
鼎中,紫金色的液体沸腾,那棵紫金参更是炽盛的夺目,紫金色光雨喷发,让整座鼎都灿烂了起来,里面的液体化作紫金光,一股特别浓郁的香气扑出。
“烧沸,熬成绝世大药,云峰准备好,该进鼎了。”一位族老严肃的说道。
老村长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纵身一跃,坠进沸腾的大鼎中,光华灿灿的液体顿时将他淹没。
“封鼎!”族老喝道,村人取来那黑乎乎的巨大鼎盖,几个人合力将其盖好,严丝合缝。
“会不会撑死!”见鼎盖合上,有族老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
过了许久后,一名族老认真的点点头,“相传准圣药的精气无与伦比,云峰以前也只是洞天境,撑死应该不至于,就是不知道那些古方有用没用。”
小石忍不住嘴角一抽,他记得很清楚,古丹方上需要的都是极其珍贵的灵药和各种主药,像这些村老只是按照上面的一些粗略步骤,不把人熬死就不错了!
他以前可没少被石云峰折腾。
但总的来说,用处还是有的。
一个小时后,黑色大鼎猛然震动,散发出阵阵宝光,鼎盖不时被震开,紫金色浆液溅起,浓郁的香气让人迷醉。
香气越来越浓,黑鼎厚重,不断有神辉洒落,从鼎盖的缝隙中冲出,老村长在里面沉沉浮浮,闭着双目,被一片璀璨的紫金色精气掩盖了身影,耀眼至极,根本无法直视。
“当”、“当”
黑鼎中的精气实在太浓缩了,大部分都化成了液体和那些兽血融为一体,但仍有小部分药力精华疯狂而出,想要冲出鼎外。
可也就是这时,黑鼎亦发生了变化,上面的日月山河与鸟兽鱼虫等竟真实了很多,像是要复活了。
“咦,难道我族传来下来的古器,是重宝?”有族老疑惑开口。
然而此鼎却也越发古朴,有一种神秘气息散发,鼎壁上的符文先后亮起,如同在自燃般。
同时,各种凶禽与猛兽的咆哮声传出,虽然很模糊,但却真的不是幻觉。且这个时候,鼎壁渐渐透亮,开始炼化里面的紫金色浆液。
“应该是吧?”有族老不确定道。
石村的来历十分久远,他们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只是知道那些丹方和几口古鼎都是历代遗留下来的祖物。
“咚!”
黑色的大鼎抖动,鼎壁上的上古先民越发真实,竟传出了阵阵祭祀音,而后又听到了诵经声,响个不停。
“祖传下来的这件大器,似乎真的是一座了不得的药鼎!”族老们看到这一幕,异常震撼,不曾想到平日间所用的这口不起眼的黑鼎竟这般神异。
“还要多久啊,村长不会被煮熟了吧?”石林虎望眼欲穿,他很担心鼎内的情况。
“滚一边去,你这个乌鸦嘴!”有族老怒骂道。
石林虎讪笑,连忙闭嘴,在族老面前如同小兽一般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