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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枝被那女人的阵仗和话语吓得愣在了原地，原本要扑的蝴蝶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她惴惴不安的抬起头，只见说话的女人被身边的宫女扶着，一双杏眼里微微泛着火光，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那女人颐指气使的皱了皱眉，她身边的宫女就像得了命令一样，呵斥道：
“大胆奴才，见到贵妃娘娘还不下跪！”
瑾枝听到这话，连忙跪了下来：“奴婢是最近刚入宫的秀女，因此处景色太美，一时间迷了双眼……奴婢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的。”
“秀女？”
瑜妃别有深意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眼中越发厌恶起来：“带你的嬷嬷没有告诉你，秀女不能擅闯御花园吗？”
瑾枝听到瑜妃的话，沉默的点了点头，正想解释，就听到瑜妃喊着淡淡讥讽的话语随之而至。
“还是……你以为，能在御花园里碰上皇上，然后借此得到宠幸吗？”
瑾枝错愕的抬起头：“不、不是……”
可是抬起头的瞬间，何小宁望着陆笙怨恨又毒辣的模样。她的眼神不像是善妒的瑜妃在看秀女瑾枝，而像是……叶泠声在看何小宁一样。
何小宁回想起叶泠声的尸体，死不瞑目的叶泠声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何小宁，哪怕彻底咽气之后，还保持着这样的表情。
何小宁呆呆的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忘记了之后的台词。
坐在显示屏之前的杜良平微微皱起眉头，当机立断的喊停。
“第一幕，完成。”
不管何小宁的表现如何，为了开门红的兆头，也为了记者报道时的名声，杜良平在那些记者都还没有发现之前，掐断了第一幕戏。
那些记者拍到了合适的照片，心满意足的离开剧组，赶往其他的地方。
而等他们离开之后，剧组的人才纷纷露出了疑惑的模样。
第一幕戏，明明应该拍到饰演皇后的冷思柔出场才对，为什么导演在这里就喊“CUT”了？
在众人的不解当中，杜良平将何小宁和陆笙叫到了身边。
陆笙看着杜良平高深莫测的表情，第一时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刚才好像情绪太过了，对不起，杜导。”
杜良平看着低头认错的陆笙，又将视线落在了何小宁身上。
陆笙的情绪是演过头了，可是不算太严重。
剧本里，瑜妃本就善妒，对所有长相貌美的秀女都很厌恶。而看到和昔日的瑾妃长得十分相似的瑾枝，让她回想起了一段十分灰暗的过去，所以将对瑾妃的憎恨不由自主的移到了瑾枝身上。
在这一段戏里，瑾枝的确应该被瑜妃的气势吓到，但之后回过神，还是会冷静有序的向瑜妃求情才对。
可是更让他惊讶的何小宁的反应……
何小宁居然在发呆？！
如果刚才杜良平没有及时喊停，明天质疑新晋影后何小宁演技的新闻，说不定就会刊登上报。
“对不起，杜导。”何小宁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强撑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刚才不在状态。”
杜良平淡淡的点点头，目光落在摄像机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恩。下次注意。”
说罢，便挥挥手让这两人离开。
只是，等她们回到座位上时，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杜良平脸上，才流露出了为难。
才第一幕就这样，不知道之后的时间还有没有太平……
杜良平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心中只能庆幸，幸好这些女人们在戏里就需要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要是让她们扮演相亲相爱的好姐妹，那他这部戏可能是要砸自己招牌了！
*
好不容易把刚才那段戏成功拍完，何小宁回到休息室换衣服、补妆，等助理刚关上门，何小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结果助理小心翼翼递来的咖啡，何小宁喝了一口，就不耐烦的将咖啡杯扔到了桌上。
“这么冷的天，你不会买热咖啡吗？！”
何小宁的助理陈雨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任由何小宁指责。
她跟了何小宁很长时间。咖啡其实是热的，何小宁现在的刁难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宣泄自己刚才憋在心里的怒气而已。
何小宁虽然偶尔脾气不佳，但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很好的雇主，要是她因为什么事将气撒在自己身上，等气消了之后，她会放下架子给陈雨道歉。
因为何小宁不太难伺候，再加上工资丰厚，陈雨才会一直待在何小宁这里当助理。
说出了那句话，何小宁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又拿起咖啡啜了一口，问道：“我的下一场戏在什么时候？”
陈雨拿出口袋里的时间安排，答道：“下午三点。”
何小宁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刚到中午。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何小宁挥了挥手，陈雨了然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何小宁是个非常注重私人空间的人。她最不喜欢自己休息的时候，有旁人打扰。
陈雨退出去的时候，特意将何小宁休息室的门关好。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关好的声音，原本神色淡淡的何小宁，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刚才陆笙的表情，让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起了叶泠声，浑身毛骨悚然。
她是故意的吗？故意这么做，好看她惊慌，看她出丑……
可是陆笙为什么会摆出那副表情？
难道，陆笙看到过叶泠声的尸体……？！
不，不可能。
那天她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过了，叶泠声出事的那条路上，应该一个人都没有才对。
何小宁端着那杯咖啡，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陆笙既然和叶泠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交集，还是师生关系，既然能称为师生，叶泠声一定会抽时间教授陆笙演技。
说不定……陆笙那天就是因为某些原因，到了叶泠声的别墅周围，然后正好目睹了这一切？
这样，陆笙为什么会清楚那些事情，为什么会知道叶泠声死之前的模样，就有了理由。
这个推断听上去似乎很合理，可是光靠推断还不足以下定论。
何小宁拿起手机，在手机上给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要去年的那一天，所有通往那栋别墅的道路监控。”
确认短信成功发出去，何小宁将发送记录删除掉，把手机扔回了桌上。
何小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凝重神情还未消退。
陆笙……
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这个名字，何小宁的目光陡然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