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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是奶奶抱回来的吧？爸？”
陆语晨每说一个字，就认真的观察陆氏夫妻的反应，最后她将脸转向陆父，这个家中除了陆奶奶外，另外一个偶尔让她感受到亲情的人身上。
“就，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我们陆家养你这么多年，不能白养！”
陆母听陆语晨讲什么DNA，讲什么找过来了，脸一横就承认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他们陆家还是大好人了，白白把别人家的孩子养这么大，要是别人家，可不会这么做。
于是陆母在想通以后，声音又大了，眼底的慌乱早就没了，底气十足的开始和陆语晨算起帐。
“就算你不是陆家的孩子，但你也得养我和你爸！这个法律上有规定，我可是知道的！你别想认回什么亲人，就把我和你爸撇下！”
陆语晨哀莫大于心死的看着直到现在，还在计较自己利益的陆母。
其实陆语晨很早以前就知道，在陆母的心中，自己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之前家里养的旺财，只因它还会看家，是陆东的宝贝。
可是当现实再一次摆在面前时，陆语晨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还会痛！
每一次的呼吸，她都觉得困难，如果不是身后还有人支撑着她，陆语晨觉得她肯定站不住了。
“怎么，被我说中，说不出话来了？”
陆母虚张声势的嚷嚷着，见陆语晨脸色不好，还真以为是她想的那么回事，于是叫嚷的更大声了。
“陆语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养条狗，它还会对我摇尾巴，你竟然真不想管我和你爸了！”
陆母说的话很难听，陆语晨能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体的紧绷，以及聂靖宇身上隐隐的怒气。
要不是她拉着聂靖宇，陆语晨觉得男人可能不会顾及陆母是长辈，直接就让陆母难堪。
可是对着已经叫了十九年的“妈”的人，陆语晨真的不忍让对方难堪，即使是在对方让自己这么难过的情况下。
无论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共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陆语晨对他们的感情，不是能轻易抹去的。
她是可以释怀，陆氏夫妻的重男轻女，可是拿她和一只狗比，陆语晨还没有没心没肺，心宽到不会难受的地步。
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赡养陆氏夫妻，但从陆母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她是多么忘恩负义的人。
原来这么多年了，在陆母的眼里，她一直是这种人吗？
“老婆，你就，就少说两句吧。”
屋子里面除了陆母呼天喊地的叫嚷声外，就只有其他几个人的呼吸声，这气氛很不对，陆父发现了。
陆父在观察聂靖宇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后，大着胆子的赶紧拉住陆母，在老伴下一波泼妇骂街来临前，对着她使眼色，让她去看聂靖宇的脸色。
“怎，怎么，我说错了吗？”
聂靖宇就是一个移动低气压物体，走到哪里，哪里就一阵冰寒。特别是在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低气压就更明显了。
陆母之前就被聂靖宇震慑，这会见到男人仿佛来自地狱的阴沉表情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母，吞咽了一口口水，缩了缩脖子。
“如果，如果不是，你干嘛不说话！还有，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妈，你和爸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这次回来，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陆语晨苦笑着回答，不是她不说话，而是陆母没有给她一点开口的机会。
而且就算她说了，陆母也只会说她是狡辩，不会真的相信她。
只有把钱拿到陆母的面前，估计她才会停下怒骂和指责吧。陆语晨苦笑的摇头，将心中的消极想法甩开。
“我只知道十九年前，你奶奶突然把你抱回来，其他就不知道了。”
陆父抢在老婆开口前，将自己知道的告诉陆语晨。
陆语晨知道在这里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以后，她就带着聂靖宇先行离开了。
当然了，陆语晨想要离开，陆母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让她走。
于是在陆语晨承诺会去找陆东，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们，并且聂靖宇威胁的眼神下，陆母总算是让开了。
“靖宇，我想去看看奶奶。”
离开陆氏夫妇的新家以后，陆语晨突然很想念那个惟一对她好的老人。
当陆语晨回到以前和陆奶奶住过的木头屋子时，鼻尖突然开始泛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下流。
在这里的生活，虽然陆语晨物质上很贫苦，但却是那么多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陆奶奶应该也是孤单吧，因此才会在把自己抱回来，并且陆氏夫妻不同意的情况下，还坚持一直独自抚养她。
刚才下楼时，陆父告诉陆语晨，在陆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的那几年，老人家才恳请他们把陆语晨带去抚养，如果真的供养不起的话，就把她送去给一户好人家，并把她的身世告诉她。
只是事后，陆母在见了陆语晨以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才把她接回家里去养。
陆语晨从陆父的支支吾吾中，也有一些了悟。
看来在她小的时候，陆母是起了别样的心思，否则不可能会把她带回去养的。
陆语晨现在回想，才发现了可疑之处。
陆母从来不许她跟男孩子玩得近，而且总让她跟在陆东身边，并且问陆东喜不喜欢她，要不要这样一个老婆。
当时陆东估计是烦陆语晨管东管西，还跟陆母打报告，因此讨厌极了她，才会直嚷嚷着才不要娶这么一个管家婆。
陆语晨现在想想突然觉得后怕，原来陆母是打着养童养媳这样的小算盘，才把她接回去养的啊！
“老人家不会喜欢看见你哭的。”
聂靖宇一直默默的跟在陆语晨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话，只有在陆语晨难过的时候，把自己的肩膀借她靠，在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扶她一把。
这个时候聂靖宇见陆语晨哭，男人轻拭她脸上的泪，用着生硬的声音安抚她。
“有你陪伴的日子，老人家一定觉得很开心。”
因为聂靖宇的话，陆语晨都忘记了哭泣。
她很惊讶，她什么都没有说，男人是怎么看出她心底在想什么的，又是怎么知道陆奶奶是怎么想的？
“这里都是你们的回忆，这是老人家开心的证明。”
聂靖宇走到古老的橱窗前，透过玻璃窗，陆语晨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老旧的照片。
那是每年，她在陆奶奶生日时，和老人家一起的合照。
每张照片上，陆奶奶都笑得很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线，咧开掉光牙齿的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