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伴祥瑞而生

云卷云舒·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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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五月,本应是盛夏明媚季节。然而京城近日来暴雨连连,雷雨交加,白日也昏黑如傍晚时分。

    深夜,大永王宫上书房内,灵帝正在批阅奏折,忽然见房门打开,飘入一道骨仙风的老道来。

    灵帝大惊:“你是何人?”

    老道也不作答,且含笑抚了抚胡须:“灵帝,你心系百姓,是万民福泽。上苍有好生之德,特降下将星助你,你且好生栽培于她。万莫视明珠为鱼目。切记!切记!”

    老道言罢,便飘然远去,不见了踪影。

    “陛下!陛下!皇后难产,您快去看看吧!”

    皇后难产,内侍匆匆来报,敲得上书房门咚咚作响,灵帝一震,方知刚刚乃是梦境一场。

    听闻皇后难产,灵帝慌忙起身,跟随内侍往皇后的凤仪宫行去了。

    天将破晓,而凤仪宫仍是灯火通明,内侍女婢皆行色匆匆,一桶一桶的热水进入产房,一桶一桶的血水从产房出来。

    “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众人竞相伏地。

    “无需多礼,皇后怎样了?”灵帝与皇后少年结发,恩爱异常,此时只关心皇后,哪顾得上这些繁文缛节。

    “禀陛下,胎儿略大,且胎位不顺,我等已经开了助产药让皇后服下,也有产婆在内助顺胎位。然......”太医额上冷汗涔涔大如黄豆,亦不敢拿帕子擦去。

    “然则如何?”灵帝虎目圆睁,眼神几欲噬人,此时一道惊天炸雷在天边响起,更是吓得太医屁滚尿流。

    太医两股战战:“然,然,然必要之时恐只能保母子一人性命!”

    灵帝听闻肝胆俱裂,不再理会太医,大步往凤仪宫产房内走去。

    “陛下,不可!”影卫恐不下沾染不详之气,飘身阻挡。

    “闪开,你此时拦我,若皇后及孩儿有失,朕诛你九族!”

    影卫不敢,隐身而去。

    “参见陛下!”产房内众人见灵帝进来,慌忙跪下行礼。

    “皇后要紧!”灵帝吩咐众人继续,便径直往皇后床头走来,接过女婢手中的顺胎之药,仔细的喂皇后服下。

    “陛下,臣妾,恐不能,继续服侍您了,还请陛下,念在你我夫妻恩情,好好善待容儿,还有,这未出生的孩子,切勿迁怒于它。”

    生产大半夜,皇后已精疲力竭,喝下这碗顺产汤来,方得一些力气与灵帝说话。

    灵帝想起自己和皇后自幼青梅竹马,如今恐要天人两隔,不由得悲从中来,握着皇后的手泪如雨下。

    “阿言,我当全力保你!你万不可弃我而去,你若弃我,这孩子即便降生,我亦要立即将它斩杀!”

    “娘娘,胎位顺了!再加把力!”

    灵帝的话刚激得皇后燃起求生意识,此时产婆一声大吼,更增助力,皇后跟着产婆指挥的节奏,一鼓作气,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窗外骤雨顿歇,一轮红日跃然而出。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产婆收拾妥当,抱着小公主前来见礼。

    灵帝接过小公主,和皇后一起逗弄,忽然屋外人声鼎沸,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屋外何事喧哗?”灵帝恐众人扰了皇后静养,不悦的问道。

    产婆出门瞧了,一脸喜气洋洋的回来禀报:“陛下,屋外甚多鸟雀,衔来浆果献于院中,甚是壮观。”

    灵帝将孩子置于皇后身旁,吩咐道:“照顾好皇后!”

    灵帝推门便见多日昏沉的天空红日初升,一片紫气氤氲的景象,众多鸟雀围绕凤仪宫盘桓三圈而后降于院中,也不怕人,将口中浆果置于宫前,各色浆果已大大小小堆积如小山。

    灵帝忽然想起昨夜于上书房所做之梦,抚掌大笑:“红日初升,百鸟来朝,此乃天降祥瑞!天佑我大永王朝!”

    院内众人伏倒:“天佑陛下!”

    “陛下,还请陛下为小公主赐名。”皇后见灵帝龙颜大悦,知其此时心情正好,便为小公主请求赐名。

    “朕观院中昨夜暴雨,万木苍翠欲滴,水珠坠落如泪。今日又红日初升,怕是苍天放晴,泪珠消散,就叫我们女儿无泪吧!愿她此生欢喜,一生无泪。封朝阳公主,我大永王朝娣长公主。”

    “谢陛下赐名!”

    灵帝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子嗣算不得丰厚,一年尚得一位。

    分别是皇后长子太子花若容,时年六岁。

    贵妃之子花若相,时年五岁,无爵,无封地。

    德妃之子花若言,时年四岁,无爵,无封地。

    淑妃之子花若缺,时年三岁,无爵,无封地。

    容妃之子花若云,时年两岁,无爵,无封地。

    丽妃之子花若年,时年两岁,无爵,无封地。

    而皇后时隔六年再得一嫡长女,花无泪。

    次日皇帝下诏,大赦天下,封花无泪为朝阳公主,赐南方鱼米之乡为其封地。

    花若容用手中的布偶逗弄着自己六个月大的妹妹,一边笑眯眯的教她叫自己哥哥。

    这朝阳公主生来聪慧,四月能爬,六月便能言,母后,父皇叫得甚是清楚,再加上长得玉雪可爱,深得灵帝皇后宠爱。

    太子花若容也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喜欢,每日做完功课便来逗弄。

    “哥哥”花无泪咬字清晰的叫着,伸手去抓花若容手中玩偶,奈何花若容手伸得高,花无泪抓着床柱竟慢慢站了起来。

    惊喜于妹妹叫自己哥哥,又见自己妹妹站了起来,花若容开心的一把抱起花无泪,把玩偶塞到她怀里,不顾婢女阻拦,就往皇后室内去了。

    “母后,母后!”

    皇后正在查看各宫账目,见自己儿子抱着女儿匆匆而来,忙命人接过太子手中的花无泪,引太子坐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何事如此匆匆?”

    “妹妹,无泪她会叫哥哥了,刚刚站起来了!”花若容眼里满是惊喜。

    “哦?将公主给我。”皇后也很是惊喜,对抱着公主的嬷嬷吩咐道。

    “母后”花无泪方到皇后怀中,便漾起甜甜的微笑,童音稚嫩但是吐字格外清晰。

    花若容拿过花无泪的玩偶,花无泪失了玩偶,撇撇嘴便要哭:“哥哥~哇哇......”

    “乖,无泪不哭,来哥哥这里拿玩偶!”花若容赶忙晃动玩偶,引逗花无泪。

    花无泪见玩偶在眼前,蹭蹭飞快的就从皇后怀里爬到花若容处,花若容为引花无泪站起来,故意将玩偶举高。

    花无泪抓着皇后看帐的小几子,晃悠两下便站了起来抓住玩偶。

    “母后,你看,我没骗你吧!妹妹会站了!”花若容洋洋得意。

    皇后也很是开心:“来人呐,公主奶嬷嬷将公主抚育得甚好,赏!”

    花无泪六月能站,八月已能走,及至十一月已经能稳稳当当走得飞快。

    每日跟在太子花若容身后当个跟屁虫,特别是花若容习武之时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鼓掌欢笑,直夸自家哥哥厉害。

    这日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也是大永王朝长公主周岁生日。

    长公主甚得灵帝宠爱,灵帝于乾灵殿、坤厚殿摆下珍馐宴席,大宴满朝文武及其家眷。

    文臣武将于乾灵殿,众家眷于坤厚殿,乾灵殿与坤厚殿同于一宫,两殿间仅以纱幔分隔,今日纱幔卸下,中铺锦缎,锦缎上放有各色抓周事物,等待小公主抓周。

    “哎呦,你是哪个宫的,竟如此不长眼睛,踩着我的鞋子!来人呐,给我掌嘴!”

    宫婢们待朝阳公主睡醒,打扮妥当后才急急往乾坤二殿赶去,不料在御花园竟不慎撞上一个明丽骄横的女子。

    凤仪宫主事嬷嬷见这人竟敢掌嘴凤仪宫的人,不由得怒上心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挡着朝阳公主的去路,竟还敢掌掴我凤仪宫之人!”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董贵妃的妹妹董明珠。其父乃镇国公,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掌边疆兵马。

    “哼,凤仪宫,那又如何,这个宫女弄脏了我的鞋子。有错在先,我就要罚她!我董明珠可不知道忍气吞声几个字如何写!”

    “原来是镇国公家二小姐,奉劝二小姐不要仗势欺人。”

    “我就仗势欺你又如何,此刻皇后不在,我看你如何狐假虎威。来人呐,给我打,仔细点且别留下伤痕。”

    宫人俱于董明珠权势,根本无力抵挡,那个弄脏了董明珠鞋子的宫女被软鞭抽打,疼得凄厉喊叫,却又周身未留下任何痕迹。

    百鞭之后,宫女已是疼得汗透衣衫,董明珠方才叫停。

    扯开宫女衣服,见未留下任何证据,董明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抱着花无泪的一众宫婢放行。

    花无泪到乾坤二殿时,宾客已来大半,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有内侍唱喏。

    “吉时到,恭请朝阳公主抓周。”

    “无泪,你且去拿你喜爱之物。”灵帝拍拍花无泪,示意她去抓周。

    花无泪点点头,迈着小腿蹭蹭蹭跑到锦缎处,看了一圈无自己中意的事物。

    回头看看自己父王,发现灵帝身后架上的尚方宝剑,不由得眼前一亮,又噔噔噔的迈着步子回来,抱着灵帝大腿:“父王,我要那个!”

    灵帝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尚方宝剑,一岁孩童不要各色好看好玩的物事,竟要着凶煞之物,不由得心中惊愕:“无泪,你为何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