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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侯仪心中又惊又奇又悲又喜,也不知是甚滋味。他此时也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出告姜维。与姜维一道,按孔明的部署安排,紧急行动。
萧侯仪和姜维亲自动手,将孔明的身体,放入一个大龛之中,将七粒白米,塞入他的口中,在脚下放一盏长明灯。一切布置妥当,姜维才下令后寨先行退军。
此时,五丈原一带,月色昏暗,寒风呼啸,一片天愁地惨的肃煞气氛。
在渭水北岸的魏军大寨,司马懿忽感心潮沸涌,夜不能眠,他披衣走出帐外,仰望天际,忽见一颗大星,赤色光华灼灼,忽地自东北面移向西南,沉坠于五丈原蜀军营内。司马懿见状大喜,暗道:孔明必死无疑了……他心念未了,就在此时,大星忽然又从五丈原蜀军营内一跃而起,其色由赤转为青紫,光华虽比先前暗淡,但十分祥和,悠悠绵绵,久长如仙灵之星,万世不灭!
司马懿本欲出兵攻击蜀营,但目睹此天象异兆,却又狐疑不定,打消了出动大军的主意,他返回帅帐,令夏侯霸再率数十精骑,前去蜀营窥探动静。司马懿被孔明的神机妙算,弄得胆颤心惊,死也不肯再亲自冒险了。
夏侯霸率数十精骑,连夜驰往五丈原蜀军大营。只见蜀军营寨虽在,但兵马已全部不见。
夏侯霸不敢轻举妄动,立刻驰返渭水北岸魏军大营,向司马懿回报:“蜀军已全部撤退,仅留下一座空营。”
司马懿一听,十分懊悔,跌足叹道:“孔明真的死了!我延缓战机了!传令三军,向入汉中之斜谷追击。”
夏侯霸忙道:“未知是否孔明用计,都督不宜犯险,可先派偏将追击,以防万一。”
司马懿道:“不然,今番须我亲往,否则易中孔明诱敌之计!”
司马懿亲率三万大军,杀奔五丈原。魏军杀入蜀军营寨,果然已空无一人。
司马懿十分懊悔,他对司马昭道:“我率精兵先行追击!你督促后军随行而进,务必在斜谷口前堵截蜀军的退兵!”
司马懿安排司马昭率后军,他自己亲率五千精骑,马不停蹄,向蜀军的退路斜谷口狂追。
不久便见蜀军人影幢幢,正向斜谷口挺迸。司马懿大喜,催动魏兵,向前追杀。
刚转过一座山口,忽地一声炮响,喊声大震。蜀军突地回旗返鼓,树林暗影中飘出一面中军大旗,上书:“汉丞相武都侯诸葛亮”。
司马懿一见大吃一惊,他仍不肯信,定睛看时,只见蜀军大将萧侯仪、姜维等,推出一辆四轮车来,车上端坐孔明,羽扇纶巾,状甚闲适。
司马懿心中惶恐,不由大声喝道:“孔明!我见你将星摇晃变色,此乃归天之象,莫非你在装神弄鬼么?”他心中存疑,仍不肯退。
不料就在此时,司马懿耳际,忽地钻入一缕劲音,尖锐如箭:“司马懿!你虽晓天象之异,可知天机道中,有星斗挪移之大法呢?你因此以为我已逝去,却恰中我诱敌决战之计了。”
司马懿认得,这是孔明的声音……他曾与孔明当面交锋,岂会分辨不出?他不由汗流浃背,拨马先逃。他统率的五千魏兵,亦惶恐奔逃。后面蜀军追杀而来,魏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司马懿向东面狂奔五十余里,背后忽然冲上两员魏将,猛地扯住司马懿的战马。道:“都督勿惊。”
司马懿惊魂未定,伸手摸头,骇然道:“我的人头还在么?……孔明果然尚在人世,我又中其计了。”
二将道:“都督,蜀兵已去远,孔明必已身亡,怎会尚在人世?”
司马懿惶然道:“我刚才分明听闻孔明的叫声,他若然已死,怎会说话呢?”
二将道:“若孔明未死,为甚蜀军不但不迫来,反而全部退返斜谷中去了?都督不信,可亲自随后探查清楚。”
司马懿心神稍定,看看二将原来是夏侯霸和夏侯惠。他这才稍安,与二将返回渭水北岸大营。过了两天,派出查探的快马回报,道:“蜀兵退入谷中时,军中哀声震动地,扬起白旗,孔明果然已逝了!当时都督所见孔明,不过是预先制作的孔明木人像而已。”
司马懿却半信半疑,暗道:我若所见是木偶像,为甚又闻孔明的话音呢?……但若孔明未死,蜀军大好形势,为甚却又退军回汉中?……
司马懿左思右想,到底不能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去。又过了二日,再不见蜀军有任何动静。司马懿这才率军随后查证,沿途所见,蜀军扎下的营寨,严整有法,前后左右皆成阵势,进可攻退可守,稳立不败之地。司马懿不由赞叹道:“孔明真天下绝世奇才啊!”
司马懿直到此时,仍不敢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因此也不敢追击入汉中。他令各将留下把守关隘,自己则迅速与其子司马昭一道,率主力大军班师返回洛阳去了。
在路上,司马昭有点迷惑,问司马懿道:“父帅为甚不趁蜀军退兵,挥军进攻汉中,直捣蜀川呢?”
司马懿见身侧只有司马昭,这才悄声道:“我之所以速返洛阳,原因有三。其一是我未能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孔明用兵神出鬼没,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其二是目下朝中曹氏一族,已对我司马氏生疑,我家小尽在洛阳,万一生变,则我父子势必有家难归矣。其三则是我若于此时灭蜀,我在朝中脚根未稳,狐兔死,走狗烹,届时我再无用武之地,必被曹氏一举除掉……因此我岂能于此时此刻贸然进军蜀中呢?”
司马昭一听,这才明白父亲极深远的思虑,他亦由此而惊醒,如何才能在危机四伏的朝廷权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萧侯仪、姜维等,护送孔明的灵枢,一路返回成都。在成都,后主刘禅自知孔明病重。一直忧心忡忡,神思恍惚,宫内宫外之事,一概无心处理,皇后张娘娘,携子刘翘出外祭祖,却一去不回,刘禅也不去追查。他对皇后张娘娘一直心存畏怯,从不敢在张娘娘面前放肆。如今张娘娘一去不返,他便更乐得放纵享乐一番了。
但孔明在刘禅的心中,一直有如倚靠的栋梁,如今栋梁倾折,刘禅自然十分悲痛。他亲率文武百官,披麻戴孝,出城三十里迎接孔明的灵枢。
见到孔明的灵枢,刘禅抚棺大哭道:“先父已舍朕而去,相父为甚亦撒手不理呢?日后谁能为我谋画呀!”刘禅十分悲痛,文武百官、兵军将士,皆痛哭失声,哀声震动四野。
姜维亲自扶灵,此时亦悲泪长流,十分哀切。
萧侯仪在另一面扶灵,当世中亦只有他知道,孔明到底是否已逝?灵枢中是否藏着孔明……眼前所闻所见,却令他十分感触,暗道:为人在世,能受千万人,上自君主、下至臣民,如此爱戴尊崇,便虽死亦无憾了……他感慨万分,不由也流下一串热泪。
萧侯仪向后主刘禅呈上孔明的遗奏。刘禅阅罢,大哭道:“相父但有遗命,朕敢不依从么?一切依相父的遗愿而行吧!”
于是,按照孔明的遗奏,刘禅下旨,将其下葬于定军山上。又封蒋琬为丞相,继任孔明的重职。再封姜维为都督大将军,统率三军。文有蒋琬,武有姜维,蜀国的危势,暂时稳定下来了。
※※※
萧侯仪以丞相府参军的身分,参加南征北伐,屡建奇功,但与他的师妹诸葛慧一般,孔明的遗表中并无提及,因此萧侯仪和诸葛慧师兄妹二人,并无获得任何封赏重任,甚至诸葛慧和雕雪二人,均失踪不见,因孔明已“逝”,亦再无人理会他们了。
萧侯仪依照孔明的部署安排,根本不向后主刘禅提任何要求,而他的丞相府参军身分,亦随着孔明的不在,也名存实亡。因此蜀国成都,已再无任何东西令萧侯仪留恋了。
就在蜀川形势暂定的一个月后,萧侯仪在成都的踪影亦忽然消失。
在成都通向汉中的大道上,却飞驰着一匹千里赤兔马,马上是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男子,一柄青龙偃月刀斜斜地横挂在马背上,刀身外面却用一个黑色的长套盖蒙。
青年男子目中神光灼灼,一路向北面的汉中飞驰,他精神抖擞,千里奔波,似丝毫不感疲困。他有蜀军的通行令牌在身,因此沿途关隘皆顺利通行。
当日的夜晚,青年男子便风驰电掣地驰入汉中郡城。不久,又直驰在汉中的虎威将军赵子龙的府第,当时赵子龙已称病在家静养,因此他的行踪也亦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青年男子直抵赵府门前,根本不必通传,便直闯而入。
他刚入大院,忽地便有一条轻烟似的身影,似凌空而降,呼地落在他的千里赤兔马上,青年男子根本不必回头,便知此身影的主人是谁,他因此毫不理会,依然向府中的内堂疾驰。
他的眼前却忽然一黑,被一只娇柔的小手从后面捂住,随即又闻一声格格娇笑,接而才听一声清脆的娇呼道:“好啊!猴儿师哥!你竟敢瞒住我,将我二哥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快回答!不然,哼哼……”
马上的青年男子便是被昵称为猴儿师哥的萧侯仪,而敢如此昵称他猴儿师哥的人,当今之世,亦仅有一位娇野的人儿。因此萧侯仪也不挣脱,反而心中一热,那双娇柔的小手就似有无比的魔力,他不由低笑道:“师妹!不然又如何?”
他的师妹自然是诸葛慧了,只听她似喜似怒的说:“不然呵,我便将你这双金睛火眼一下戳瞎!”
萧侯仪低笑道:“你舍得么?”
诸葛慧咬牙道:“舍不得又如何?……为了能见二哥,无奈也只好狠心一试……好教你也见不着你那诸葛大哥。”
萧侯仪忙悄声道:“师妹稍安毋躁!诸葛大哥早有妙局布伏,但绝不可轻泄,入内堂再说好么?”
诸葛慧这才化嗔为喜,娇笑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师哥!乖师哥……”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凌空而起,娇笑声又传了过来:“我先去告知雕雪姐姐……侯仪师哥你快进内堂来。”
萧侯仪再驰前一段,在内院前停下,翻身下马,进入赵府的内堂。
内堂中,赵子龙、司马芝、雕雪等,以及赵子龙的儿子赵广,此时尚年仅六岁,但却不见皇后张天娇和刘禅之子刘翘。
萧侯仪吃惊道:“张娘娘和刘公子呢?怎的不见了?”
赵子龙肃然说道:“张娘娘乃张飞之女,犹如我的子侄,其子即有如我的侄孙。义兄既将此弥天重任付托于我,我怎敢大意轻率,早已将她母子二人秘密安排好了!侯仪兄弟不必挂心,快将义兄的部署大计说出来吧!”
萧侯仪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张娘娘母子有子龙哥哥是照应,必可保万无一失了!
他又见在座中人,均是孔明的至亲,并不需隐瞒,便坦然说道:“当日诸葛大哥入龛之前,已将一封密函交付于我,着我在蜀国势态稳定时才可开拆。如今蜀川文有蒋琬、武有姜维辅佐,已大局稳妥,亦是开拆诸葛大哥密函的时候也!”
萧侯仪说罢,即从怀中贴身处取出一封密函。他也毫不犹豫,当众拆开,一看原来是孔明的亲笔手书。道:“天命灯灭随烟逝,本命灯炽风凄凄,西上昆仑有天目,且窥百年天机势。”
萧侯仪将密函交赵子龙、雕雪、诸葛慧等阅视。但除萧侯仪外,其他人甚难明白其中的含义。
诸葛慧先就按捺不住,嗔道:“侯仪师哥!你是否尚有什么隐瞒我等?”
萧侯仪道:“没啊,当时诸葛大哥的确仅将此密函付我而已。”
诸葛慧道:“既然没有,为甚函中的意思如此费解?”
雕雪亦接口道:“是啊!连绝顶聪明的慧妹也感困惑,其他人怎会明白其中的奥秘?……侯仪兄弟快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啊!”雕雪情切,她连思忖的心思也失去了。
萧侯仪心中十分为难,当时的一切部署安排,他是亲手进行的,自然十分清楚,但这是孔明命他永不可泄漏的秘密,否则将对孔明的本命运数必有凶危。因此他又怎敢向第三者泄露?……不过,在座三人均是孔明的至亲,他又不能太过强硬拒绝所求,萧侯仪不禁十分为难,好一会,萧侯仪才无奈的说:“诸葛大哥曾略示玄机,说只要参悟密函中含义,一切便会明白。但若不能参悟,那便只能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诸葛慧嗔怒道:“这算是什么?说了不等于没说么?……我若能参透呵,还用你解释么?”
萧侯仪苦笑一下,无言以对。
雕雪却若有所思的说:“慧妹,你不要逼侯仪兄弟,师哥的留言,我有点明白了……”
诸葛慧深知雕雪与她二哥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听了她这般说,不由大喜,忙道:“雕雪姐姐!是甚意思?你快说啊!”
雕雪道:“师哥之意,似乎是说,能领悟者只可永藏心中,不能领悟者,便将其视作不解的千古之谜!因此我等且细思密函之意好了。”
诸葛慧一听,哭笑不得。她也不能不承认,雕雪所言,的确十分切合孔明的心思,既然如此,她便再逼萧侯仪也没用的了……她无奈微叹口气,转而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密函中的含义。
她本就聪慧绝伦,刚才不过是情切而意乱,此时冷静下来,用心思忖,略一沉思,即忽然豁然而悟,格格笑道:“嘻……我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雕雪一听,大喜道:“慧妹!你明白甚么?”
诸葛慧却笑道:“雕雪姐姐,此中奥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呢。”
雕雪亦笑道:“死妮子也来故作神秘了……但且将其中可以言传的东西,各自表示出来印证好么?”
诸葛慧欣然同意。于是她与雕雪,各自用笔在手心上写了一点什么。然后各自合拢掌心,向对方眼前一伸,又霍地摊了开来。只见俩女的掌心上,皆写了三个字:“昆仑山”!
萧侯仪见了,不由呵呵笑道:“不错!诸葛大哥之意,正是如此也!”他一顿,又略感为难的说:“但诸葛大哥函中并无指示,谁可上昆仑山去窥百年天机大势,我等如何抉择呢?”
雕雪和诸葛慧均不由一怔,喃喃说道:“是啊……我等应谁去谁往?”
此时,一直沉吟不语的赵子龙,忽然感慨的接口道:“义兄之意已尽在不言中矣……”
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对赵子龙均十分尊敬,一听便不约而同的问道:“子龙大哥!此话怎讲?”
赵子龙慨然说道:“义兄曾道,他与我皆三分天机的势格中人,而这三分天机亦即他与我之天命也。义兄既然判断他的天命灯已灭,则我的天命又岂会再存?因此我亦该与义兄一道,隐潜不出,以保我等自身的本命灯长炽吧!况且义兄已将张娘娘和刘翘托附于我夫妇二人,我和他人便必须尽最后的余力,好好培育刘翘成长,以顺应那日后百年天机罢了!……因此昆仑山之行,我夫妇不去也罢,日后的一切重任,便寄望你等新一代的天机势格中人了……你等若能与义兄重见,请代子龙致意吧!”
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一听,亦感赵子龙的判断十分准确,也再无异议。
※※※
第二天,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便换了便装,回复江湖儿女的打扮,告辞了赵子龙、司马芝夫妇二人,各骑快马,向西面的莽莽昆仑山进发。
从汉中到昆仑山,远达千里,便在三人的眼中,却并非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关,三人晓行夜宿,不到三日,便已抵达昆仑山地域了。
但见巍巍崇山,千里绵延,一派大地之母的雄伟气势。三人却暗暗皱眉,道:昆仑山千里绵延,到底何处方是天目峰呢?若不知路径,在山中乱闯,只怕再走三年也不能抵达!
就在此时,却有一缕苍悠的劲音,钻入三人的耳际,一音三射,发声之人,功力之高,令人惊骇:“呵呵……管老弟,你向世人诈死,自称夭折之命,却偷偷借死遁而溜,避开凡尘,你好工心计……但你既然已千方百计脱离凡尘,怎地又上这昆仑山来,招惹那什么百年天机的大蜂窝呢?嘿!还有你这宝贝徒弟诸葛钧,男儿汉大丈夫,怎地仍与师父寸步不离、形影难分……”
雕雪、诸葛慧、萧侯仪等,一听不由大喜,因为身负一音千射这门绝顶神功,说话又如何稀奇古怪的人,当今之世,除了那仙灵老人左慈之外,只怕也寻不出第二位了!而他口中的“管老弟”,自然便是神相管辂了,管辂的宝贝徒弟,自然是诸葛慧的三哥诸葛钧……三人正为如何分辨天目峰的方位发愁,突遇两位仙宿辈的人物,哪能不欣喜万分?
那仙灵老人左慈,便是萧侯仪和诸葛慧的授业恩师,管辂亦曾有向诸葛慧传授鸟语神功的半师之情,他二人与萧侯仪、诸葛慧已分别甚久了。
萧侯仪处事已越来越稳重,但诸葛慧却依然一片野气,特别是在师父左慈面前,依然是往日那娇野可爱的徒弟孙女,诸葛慧一听劲音,便不由呼地一掠而发,一面格格大笑,一面如燕子般循声而飞:“好啊!师父爷爷……你竟在这要命时刻出现了……”
萧侯仪和雕雪相视一笑,亦循声紧随诸葛慧的身形,掠了过去。三匹快马,竟如通灵,亦随后奔去。
转过一个山背,在一座峰脚山路口前,果然有二老一少,正是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诸葛慧的三哥诸葛钧。
此时,老左慈似乎已听到诸葛慧的娇笑声,他不由向管辂皱眉叹气道:“庞老哥怎地连这野娃儿也邀请来了?……有她在场啊,我等耳根怎得清静?……”
管辂却深知老左慈的心思,故意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快溜,莫让她寻着好了。”
老左慈即又立刻赔笑道:“喂!管老弟,你千万莫乱来,若见不着她,老左慈说不定会找你拼老命呢……因为若见不着她,我便难饮得那百花露,酒虫儿发作起来,我这条老命便完之大吉了……”
老左慈话音未落,诸葛慧已呼地凌空而降,俏生生的落在老左慈面前,格格地娇笑。
老左慈被她笑得又欢喜又发毛,龇牙咧嘴的赔笑道:“喂,徒弟孙女,你耳尖,必听到什么不如你意之话,你可莫当真,只当师父爷爷乐昏了头,胡说一通好了……”
诸葛慧笑道:“我又并无说什么?亦无任何表示,不信你问问管前辈好了!”
管辂逗趣道:“是呵,慧儿并无任何表示,左老哥慌张什么?”
老左慈笑道:“管老弟,你有所不知,老左慈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是我这徒弟孙女光笑不语,她必定又算计我老左慈什么了……她是诸葛老弟的胞妹,她二哥的智谋惊天动地,她跟随诸葛老弟多年,说不定已获其兄真传,若施展出来,我老左慈岂非要望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