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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28，王玉晴在家仔细收拾一番出门去找刘建军。
掀开厚厚的门帘，王玉晴大方的问道：“大哥，今天公司还没放假？”
王玉晴的到来刘建军眼前一亮，对正在清点订单的邱强邱勇说，“强子、勇儿，装订收好，过了十五按照订单通知印刷厂发货。”说完，出门站在王玉晴对面傻呵呵的直乐。
邱强两兄弟对视一眼，有情况，刘经理老树开花了。
“我们说几句话。”王玉晴指了指街对面对刘建军说。
“大哥，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刘建军不解，你什么心思？“俺没文化，不懂，你说，俺听着。”
榆木疙瘩，王玉晴咬牙，“家里状况你知道，你真愿意帮衬郑波？他没有工作，将来还得结婚。我不知道你昨天说的是不是场面话。”
帮衬郑波？昨天答应给他找工作，居委会黄主任前几天聊天说要招人，过完年跟他说说，介绍他去工作不是难事。
俺的心思？俺的心思还没跟儿子说呢，他不同意俺同意白搭。
心里这样想，但是话不能这样说，“没问题，工作俺帮着找，再不济到我这儿上班儿。”
“那行，我知道了。回了，你先忙，别耽误正事儿。”
得到准确答复王玉晴眉目传情，看的刘建军小腹燥热，城里婆娘确实好，水灵。
“建军叔，刚找你的是老板娘？”
“滚滚滚，小犊子胡说俺揍你。”
邱强邱勇见刘建军一脸春风得意笑了起来。
订单整理好，博世公司正式放假，两个员工一人五斤五花肉，十个鸡蛋，一斤糖，刘一鸣特意嘱咐刘建军多发一个月工资作为过节费。
手里提着公司福利的两人回家没有耽搁一人提两斤肉，半斤糖往姐夫侯明贵家里走去。
“你说姐夫会同意我们吗？”
“难说，试试。你看着了，刘建军一个农村人，女人主动送上门，凭什么，有钱呗。”
“如果姐夫不同意我们也干？”
“干！凭啥不干，我找到一个印刷厂，他们准备偷摸搞，他们负责印刷，我们负责销售。谈好了五五分账。”
“咱们卖给书店？”
“卖给谁没关系，强子，我想好了，实在不行我们去学校门口卖，总会打开销路的。怎么干也比上班划算。”
“行，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侯明贵一家自从搬进宽敞的四合院开始欢声笑语不断，不仅邱祥莉一天天面带桃花，老父老母身体也眼看着好了起来。
夫妻俩正在厨房忙着做午饭，两个小舅子来了。
“等着啊，再弄两个菜开饭，你们两兄弟今天可以啊，提着东西上门，少见。”侯明贵瞥了一眼两人手里的东西。
“姐夫，小瞧人了不是，初一我们还给大外甥准备了压岁钱呢。”
邱祥莉喜笑颜开接过弟弟手里带来的礼物，招呼他们进正屋，把侯明贵推出厨房，“去，和他们聊聊，弟媳和孩子没有来，指不定找你什么事。”
自家人不讲究，坐在椅子上散了一圈烟聊了起来。
“在博世干的怎么样？”
“还不错，平日业务简单，我们两个姐夫你还不知道，手到擒来！”
“臭贫，说吧，找我什么事。”
邱强看了一眼邱勇，示意他开口。邱勇踌躇，鼓起勇气开口道：“姐夫，我和强子想单干！”
“啥？！”惊的侯明贵手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发黑的怒声道：“你们说单干！良心被狗吃了还是酒吃多了没醒？”
“我就说吧，姐夫听了肯定急。”邱强打圆场。
“姐夫，不要发火，把话听完好不好。”邱勇心中有愧也不恼，一起干最好，不干情理之中，反正有门路，让他发发火先把关系撇清，后面再慢慢缓和，关上门还是一家人。
“姐夫，你们家现在住上这么大房子你说是因为什么？房可是我们两个找的地儿。”
侯明贵神色不断变化，怒火逐渐消失，抽着烟的手越来越稳。
“如果他不靠你，能发家致富，能送你宅子？我们俩这段时间把门道摸的差不多了，您印刷，我们销售，不用多久咱们换大房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好吗。”
“对啊，光这个月经我们手，挣了六千多，姐夫，您文化高，帮我们算算，咱们一大家子人要挣多久？”
“看别人挣钱眼红，你们得了红眼病。”侯明贵丢下烟屁股，用力踩熄。
“别人一样眼红，姐夫，现在做的可不止一家。别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可以做，确实做这个的不止博世公司一家，你们真以为事情很简单？”
“姐夫你说。”侯明贵言语松动，两兄弟自然舔着脸讨好。
“你们把眼睛放在刘建军身上，错了，根子不在你们说的这个农民身上，在他儿子身上。刘一鸣做成有三个原因，一，他是华清特招学生，他利用这个身份和学校能对上话，你们行吗？你们的资料谁负责编写？二，他身后是何家，不知道何家你们去打听打听，打听明白了再说。得罪了何家，别说我，华清日子都不会好过。三，他做这个经过上面大领导特批，在政策特殊性上对他有倾斜。为什么没有提到华庆印刷厂，因为事情能成不在于印刷厂，而在于别人自身。”
“最近冒出来一些竞争对手，你们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你们清楚这些竞争对手背后的事吗？啥都搞不明白，张着一张嘴说要自己干。”
侯明贵说这么多原本是为了打消两个舅子的非分之想，可惜，他低估了邱强邱勇的决心。
“嘿，姐夫，犯不着说这些吓唬我俩，今天就跟您说一声，如果您要一起干，最好。您不干，我们哥儿俩也得干。”
侯明贵气急随手把放在桌上的茶杯砸向两人，“你们怎么有脸，不说后面的关系，别人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任何条件让你们去工作，给了这么好的待遇。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是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啊。邱祥莉，出来，别做了，说说你这两个好弟弟！”
“怎么了？”邱祥莉早听到了屋里传来争吵，听见丈夫唤她急忙过来。
“你让他们说。”
邱祥莉听弟弟说完，坚定的站在弟弟一边，“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没有道理一直当工人吧。老侯，你刚开始也不是厂长。”
“老侯，要不一起干吧，为什么便宜外人呢，大不了宅子咱们还给他，你们合作你们的，咱家自己干自己的，挣了钱重新买一套。”
看着姐弟三人，侯明贵为之前的决定后悔，不应该介绍他们去博世公司。自己对刘一鸣说他们要自己做，刘一鸣未必不答应，但是老领导会不会认为他见钱眼开不值得信任，同行和未来的合作伙伴会不会认为他人品有问题？
他们不懂他，不懂社会的复杂性。有的事能做，有的事它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