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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远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十分不甘。
现在有两种选择。
方案一,继续围杀颜良文丑。袁绍大军虽至,但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距离垓心的双雄距离很远。
他们这边四员猛将,加上有两百余板盾蛮的勇蛮营,估计一会就能拿下一人,另一人也有机会击伤。
只是这样,挡在前面的将士会遭到原本双雄兵马,审配兵马和袁绍大军的重重进攻,肯定损失惨重,甚至会溃败。
方案二,见好就收。放弃击杀颜良、文丑的计划,乘着袁绍援军还没贴上来,立刻后撤。占据背后地势稍高的地方,列阵迎敌。
这样,袁绍军本就厮杀了很久,很有可能知难而退,毕竟袁本初也不急于这一天时间,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他如果强攻,童远也自信可以防御到天黑。到时候,能吃饱饭,偶尔有羊肉汤的新军,可不太怕夜战。反倒是袁绍大军,夜盲症的比例会很惊人。
战场之上犹豫不得,他立刻让负责联络的兵马打旗语给徐荣。徐荣命令前线士卒让出一条通路,放颜良、文丑后撤。
然后新军有余的稳步后退,后队率先站住布阵,前队走到后队身后,略微休整,再列成阵型。
袁绍并非平庸之辈,他知道今日打成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最后他判断局势,救出颜良文丑,让全军士气颇高。如此,也是见好就收。
毕竟,童远算是硬点子,过几日让那吕布去碰,比较合适。
与此同时,威名赫赫的乌桓突骑溃退了。他们遇到了张郃大戟士和大盾、弓弩手的步阵压迫,虽然论骚扰骑射的本事,就是白马义从也和他们五五开。
但张郃年轻的时候,跟随鞠义征战多年,此时更是日渐成熟,打得乌桓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重金请来的援兵转进如飞,也不打招呼,抛弃侧翼的张燕黑山军,快马逃入太行之中了。
张郃当机立断,率领步阵杀向张燕。张燕的几万兵马处于吕布并州军和张郃大戟士的夹击之下,岌岌可危。
然而,吕布看到大局已定,他对身旁的高顺、张辽说道:“你二人率领五千兵马继续压制张燕。我和成廉他们带领一千狼骑去教训那个小子。”
高顺劝阻道:“主公,我军与袁绍那边的张郃一同夹击黑山军,估计不多时即可大获全胜,活捉黑山头领。此时我军分兵,恐怕不合适啊。”
张辽亦劝道:“主公,先灭黑山,再讨童贼,也不迟啊。”
吕布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那日在长安,他状态不佳,最终被童贼坏了大事,今日不报此仇,更待何时。
“你二人在此,当尽力攻打张燕,莫要辱没了并州军的威名。”言罢,就领着一千最精锐的并州狼骑离去,只留下高顺、张辽略微无奈的叹息。
……
童远这边已经整好队形,和袁绍大军相隔三百步,互相对峙。
看看日头已经西斜,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天黑。两方派人对骂一阵之后,都没有继续厮杀的意思。
眼看就要各自收兵的时候,童远军侧后方杀来一支骑兵。仔细一看,来者正是吕布和他的并州狼骑。
袁绍看到吕布竟然带兵杀了过来,也是大喜,一并率大军扑上。勇冠三军的颜良,和另一边的审配也是争先在主公面前表现他们的实力,两人都不想让自己和主公大军,被那外来的吕布给比下去。
童远绕是逐步成长,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徐荣眼神决绝,说道:“请主公突围,吕布虽强,但人数不多,且马匹大多疲惫。若是徐晃、去卑、郝昭他们的精锐兵马,应该能护送主公突围出去。”
童远知道徐荣这是要牺牲自己,慌张地表示,要留下来和将士拼杀到最后。
徐荣却镇定说道:“主公勿慌,徐荣在,阵地在。”
童远感到一阵悲怆,即使他两世为人,此时也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徐荣看到后,安慰道:“哎呀~这可是难为我这老汉啦。现在还不是诀别呐,我只要能坚持到天黑,就一定能突围出去。”
童远一咬牙发狠,正要下达命令。
只听见西边山中,传来阵阵号角声,又夹杂着“吼~哈~”的呼喊声。显然一支规模不小的兵马,从西边出现。
而从这个方向的山中赶来,估计是友不是敌!
新军这边也都听到了动静,全军将士顿时精神抖擞,不管来的是黑山军还是胡人兵马,哪怕是与张燕关系较好的山中土匪之流,那也绝对可以壮大声势,至少今天是不会败了。
不过来的人一定会让他们惊喜若狂。
……
袁绍这边隔得最远,可是也看到上千兵马,浮现。他的角度刚好逆光,尤其是日头西斜,更让眼前景象朦胧而饱含诗意。
“来的是何人啊?”
他看不清楚,但刚刚有斥候返回,已经汇报给身边的淳于琼、沮授、田丰等人了。只是比较奇怪的是,他们全都面露错愕,显然是呆住了。
沮授颇为冷静,职位也更高,却略有迟疑地回道:“禀告主公,对方的旗号是‘司隶校尉’、‘渭阳君’,而且有董字大纛。”
“啊!是那女娃……女贼吗?”
“估计是的,她骗取了朝廷的司隶校尉,这威势真是……”沮授说完之后,十分感叹。
朝廷竟然沦落至此,竟然被董卓孙女所左右,实在让人心中难受啊。
颜良这个时候抱拳道:“主公不用担心,我这就攻破敌军,将那董家女生擒活捉!”
袁绍看了一眼战场整体形势,又抬头看了下太阳,坚决地说道:“不必了。今日就此收兵,改日再战!”
“诺!”
吕布这边带着成廉、郝萌、魏越、宋宪、魏续等众将,正要再发挥并州狼骑转瞬击垮黑山军的壮举,一举冲杀童远军。
不想,后面出现的竟然是董白的兵马,她虽然是个女娃,但董卓孙女的威名,还是让曾经追随的并州军,感慨颇深。
“找死!”
吕布仰天咆哮,要带领身边的狼骑仰攻董白。虽然马匹在北方的爬山能力比人不差,但是在崎岖地形,终究是难以纵横驰骋。这样安排非常不妥当。
但吕布是谁,天下无双的猛将。他的战马也是与众不同,是兼具速度与力量的变异坐骑。
在夕阳和烟尘下,吕布和他的赤兔马,就如同在血海冥河中伫立的混沌之子,要凭借一己之力,逆转盘古生命所化的万物,要将这天地重新吞噬为混沌。
董白早就看到了仇人吕布,其实她这次亲自过来,没有和童远事先说明。因为她听说,吕布在袁绍手下,可能在井陉与童远他们交战的情报以后,就私自过来了。
她知道论武艺,决计打不过吕布。可是,为了祖父和家人们,她不打算退缩。纵使仇人强大到不可战胜,她也要竭尽自己的力量。
日头继续西斜,站在山岭之上的她与夕阳融为一体,将她身穿战甲,却又纤细姣好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她一身英气干练,却又因为性别的原因,透露出一股溢于言表的柔弱。
霸气与英气,混沌与娇柔,两股气息在苍岩山下碰撞,营造出一股异样的场景。两方将士全都看得痴呆了,连袁绍身上士族领袖的贵气,都被他们压住,沦为陪衬。
袁绍恼怒,命令道:“有什么可看的!鸣金收兵!”
“动起来!动作快点,鸣金收兵!”
“铛铛铛铛~”
鸣金声响彻整个战场,然后更远处的两军,也都开始鸣金响应。直到最远端的张郃兵马,也收到了信号。他们也只好鸣金,放过不多时就可以击溃的张燕兵马。
处于局中的童远、张燕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战太难了。好在最后没有败走,只要没有败退,那后面就还有得打。
“混账!这个时候收兵,白白浪费大好机会!”
吕布听到袁绍军鸣金之后,十分气愤。当然,他这种体力惊人,还有无尽力量的家伙,理解不了普通将士的滋味。
甚至一年前,他身上有伤,体力不济的教训也被他抛到脑后了。
但是袁绍军的鸣金已经击鼓传花响彻整个阵地,吕布也不会傻乎乎地以并州军几千人单独对战董白、童远、张燕、匈奴的大军。无奈之下,只得领兵退去。
常山之战的第一天就此结束。两方算是打了个平手,但还是新军、黑山、胡骑这边损失较大。
黑山这边又折了几名头领,剩下的张方、杜长也是各自带伤。部众直接散去了上万人,六千轻骑也折损了两千。好在三万精兵损失较少,核心战力还是有保障的。
新军这边阵亡不超过一千人,但负伤超过三千人。好在配置了一曲救护兵,在营中好生救治、照料众将士。
这个时候,童远新式屯田,将各职能分开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不仅人手物资充足,而且与将士多是邻里,感情亲近,上手速度与积极性也强得多,所以相当一部分伤兵得到了及时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