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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我翻阅着少得可怜的资料,是临时在网上找到的,赶飞机前匆忙打印下来的旅游简介:
蓝山石窟群并非天然而生的溶洞,而是巧夺天工的人工开凿的洞窟,内壁上人工凿痕整齐美观、清晰可辨,迷窟群始建于至少1700多年前的晋朝。
目前,整个蓝山已探明的大小石窟36处,呈线形分布于蓝山市新安江花溪段下游南岸约5平方公里的连绵群山中,分布线总长约5公里。
干巴巴的介绍令人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只能从几个数字进行推想。两段短短的文字,我收到的信息是,石窟并未完全探明,但分布很广,石窟是人工开发的,而且年代久远,形成年代不详。
这次我的拍档不是苏眉,换上了邵家兄弟。邵康柏想去探险的兴头大于帮忙,坚持这趟活他得算一份。苏眉正好接到了另外一个拍摄任务,所以就兵分两路,至于后来的各有奇遇却是预料不到的,许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们这边让委托人柯大松领路。
柯大松毕生人没有坐过飞机,现在的模样要多局促就有多局促,但一说到蓝山谜窟他马上就不自觉流露出怨恨和害怕交织的神情来。对这吞没了他女儿的石窟,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使用的形容词是阴森森,有鬼气,阎罗殿诸如此类的,没句好话,但是要他具体形容一下情况却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描述。事实上,女儿出事之后,柯大松前前后后明着暗里不知探过谜窟多少次,但就那么一点地方,他转遍了任何一个角落,就是没有找到失踪的人。
而当地导游对谜窟的描述却要生动得多,他们不约而同抓住了它的神秘来做文章,提出一个又一个无法解答的疑问。例如:这个大洞窟到底是做什么用处的?如果是墓室的话,里面为何没有陪葬物品和棺材?又比如:这个洞窟是什么人挖掘的呢?花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必非等闲之辈,但为何历史上对此事从来没有记载?
这一个叫小丁的年轻导游想像力尤其丰富,他自由发挥,提出大胆猜想:“说不定这石窟下面真正是某帝王的秘密陵墓,最近不时有旅客和导游失踪,可能是因为触发了什么机关,被困在了陵墓里面。”他说的像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却是第一个不忌讳说到景区失踪案的导游,所以我们决定要他带我们去谜窟探险。
但未接近石窟,道路已经被封锁起来。整个景点关闭才是三四个小时前的事情,据说今天早上当地的搜查队在景点附近发现了失踪人员的尸体。
柯大松一听这消息腿就一软,几乎摔倒,幸好康柏眼明手快在旁边一把搀住。
尸体还在现场,用白布盖住,露出两只脚来,穿的是旅游登山用的橡胶底帆布鞋。
柯大松脸色如土,声音都颤抖了,两眼发直:“这鞋……是盈儿他们公司发给大家的,……我的盈儿咧!”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心里黯然,看见带我们来的导游小丁脸色惨白,身子在微微颤抖,兴许是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康文说:“还没有确认,现在失踪的并不是只有你的女儿。”他走过去与现场的警员打交道。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请柯大松去看看。
柯大松腿直发软,康文坚定地搀住他走。
我看着有点不忍,康文却说:“是好是坏,都要坚强面对,求个明白。”
他说的话非常正确,柯大松提起勇气看了一眼,泪水就止住了,他抬起头,惊喜交加:“不是我囡儿……”他又开始流泪,颤抖着声音叫出来:“不是盈儿!”
这一次语气中却满是惊喜。
康文走回来说:“我没有仔细看,但尸体的脖子上有青紫色的淤血痕,不应该是意外身亡,我认为这是人为的谋杀案。”
我“哦”了一声,如果是谋杀案,劫财劫色之类,就比牵涉上神秘洞窟的失踪案简单得多。看见身边的导游小丁脸色还是惨白的,身子微微发抖,忍不住问:“这导游你认识?”
小丁想一想,摇头:“不认识,这区几百个导游,我见过她,但不认识。我一听说是谋杀,就觉得害怕。”
康柏这时耸耸肩,说:“原来是谋杀案,一点没有挑战性。”
柯大松听他这么一说,身子又打起摆来。
康文瞪他一眼。
康柏只好说:“这里你们两个也可以搞定了,我不如打道回府去继续我的实验。”
康柏说到做到,居然连逗留一晚也不肯,马上就坐了中午的飞机回去。他的毛躁使他自己在往后很长时间内都为失去了一次奇遇而自叹自艾。
第二具尸体发现的时间距离第一具的发现时间不过短短五个小时,被丢弃在距离第一具尸体约莫一公里的草丛里,并没有很好的掩藏起来,看来凶手有点马虎。
本以为接下来的失踪者很快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找到,但接下来的两天,搜索队再没有任何发现。
康文从当地警局回来,带给我一份复印的材料,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些秘密档案的。问他,只是笑:“山人自有妙计。”看来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比我强,难怪柯大松千里迢迢也找上门来,我思疑他的背景非同小可。
材料我只翻了两页,脸上就打上了问号。
康文点点头:“表面上看来死者身上财物遗失,是劫财案,事实上后来警方在附近发现了被掩埋在土里的财物。劫财只是凶手故弄玄虚,并不是谋杀的真正目的。”
我说:“现在发现的两具尸体都是当地的导游,我怀疑是寻仇报复。”
康文看着我:“没有证据,不宜妄作推测。”
材料里不仅有死者的尸检结果和身份调查,还有比较简单的其余失踪者的资料。可能是从旅行社登记记录上取来的,从简单的联系方式来看,失踪的旅客来自不同的地点,跟着不同的旅行团,其中一位甚至是外籍人士,除了均为女性,再没有其他共同点,我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当地导游的身上。
我沉吟:“失踪的三个导游,已经死了两个,其中一个与柯盈是同一个旅行社,她们平时都带蓝山团。我想,凶手也许认识她们。”
而我们到旅行社询问的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这三个女子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其中一个女死者叫严红,虽然是柯盈的同事,却处得很不好。柯盈的性子比较内向腼腆,严红的性子嚣张,经常在业务上欺压软弱好欺的柯盈。就算是柯盈这么逆来顺受的性子,也在公司里忍不住跟严红争论过两回。柯盈是第一个失踪的人,她失踪的那段日子里,还有同事听见严红在幸灾乐祸的说话。但碎嘴了没两天,严红成了第三个失踪的人。而第二个失踪的人是一个来自云南的旅客。
柯盈和严红跟另一位女死者松小冰更是没怎么打过交道。同一条线上下,点点头打招呼是寻常事,除此之外,再没有人见过她们私底下有过来往。
而柯大松则说柯盈是个乖女儿,性情很内向,平时不会主动跟别人交往,但是对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好。
我当时听柯大松这么说,就想在父母眼中看来,儿女总是千般的好,柯盈便是有什么缺点,也随着她的失踪被担心的父亲完全忽略掉了。另外失踪的两个导游平时的人缘就不怎么样,如果说是这三位导游在工作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这也很难说。毕竟从事服务业的平时就遭到最多的投诉。
谁知道我不豫的神色居然教柯大松看出来了,他连忙急匆匆地说出柯盈的往事来。虽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柯盈那时还在念小学,但是父亲在叙述的时候脸上还是一直发着光。
他说柯盈一直是个好学生,遵守纪律,放学就按时回家,但是有一段时间忽然回家很晚。当父亲的自然担心,但是无论怎么问柯盈,她也不肯回答。柯大松那时比现在年轻得多,脾气也暴躁得多,见到女儿死活不肯交待晚归的原因,不禁发起火来,动用藤条也试过几回,打得女儿哇哇直哭,几天不肯跟他说话。
但柯盈打是打过了,骂是骂过了,不但什么都不肯说,还继续晚归。柯大松拿女儿没辙,只得去找她的班主任。
班主任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悄悄跟着自己的女儿放学,看她在放学途中做什么。
柯大松想想这也是一个办法,就试着藏在学校附近,等柯盈放学。结果他看见柯盈出了校门之后,就往回家的相反方向走,然后躲在街角等人。
过了一阵,柯盈等到她要等的人,满脸笑容迎上前去。柯大松却觉得一阵惭愧,那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同学。柯盈原来每天放学都送这位同学回家。
回去后,柯大松问柯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柯盈半晌没吭声,好一阵子才说,小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需要帮忙。小娟就是那位同学的名字。
说到这里,柯大松激动起来:“柯盈这个囡儿对人是好得没法说,要说人家的囡儿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仇家我就不知道,但我的囡儿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她对人好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得罪别人!”
柯大松的叙述让我和康文对望一眼,假如柯盈真是如此善良的女子,那么正如柯大松所说,她遭到报复而失踪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面前的资料告诉我们,失踪的七名女子看上去似乎是互不相干的,难道她们的意外是纯属偶然?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她们之间一定有着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关联。
康文把失踪旅客的资料传送回家,要康柏帮忙查验她们的背景,康柏似乎正在忙着要到哪里去,语气有点不耐烦,不过还是很快送来了档案。
还是天大地大,找不着北。
我跟康文一遍遍地翻阅那些材料,直到深夜,试图找出她们的关联点来,可是并非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
我们倦极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昱晨,我醒来,脖子像一块木头一样无法动弹,用手去摸摸,肩上一件外套滑下地来。康文留下他的外套,出去了。
我用手用力揉捏着失去知觉的脖子,左右转动,好一阵子才感到酸和麻。太阳已经升到老高,阳光从窗子外面投射进来,照在我面前一叠材料上,我苦笑。
阳光下的字分外刺目,我觉得不适。转过了身子,不,不是眼睛不适,我的心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抓过那张纸来逐字研究。
康文推门进来:“你醒了?柯大松给我们一个有用的消息。”
我抬起头:“我也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哦,你先说吧。”
我也不推辞,一指手里那张纸:“你看这里,这个失踪的刘秀秀她父亲姓刘,母亲姓谢,这里她户口本上却有这行小注释:她原名柯秀秀。她本姓是姓柯,我想有必要查查她是不是被人收养的,她本来是柯家村的人。”
康文点点头:“不错,一个好发现,她是第二个失踪的人。还是你比较细心。”
我苦笑:“盯了一晚上也找不出来,还是刚才无意中看见的,细心?不说粗心已经很好了。你刚刚说柯大松提供的有用消息是什么?”
“柯大松说柯盈失踪前曾经在一次闲谈中透露过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噢?重要的线索,柯大松怎么现在才说?”
“他想不起来。柯盈比较内向,这个是他一次跟女儿说起终身大事,他女儿无意中闲扯出来的,据说当时还是说溜了嘴,以后关于这男的就只字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