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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是骄傲还是镣铐
阿释密达啊...我...
我一个人呆在圣域外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倚靠着树干看着这一片蔚蓝的天空。
任凭雨水打湿我的衣襟，看着雨滴一点点在我的发梢上划过，心里却得不到一丝的安慰。
到底怎么办呢。
任由着风和着雨吹拂起我的长发，却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你就乖点，没准大人我还能让你死得轻松点。”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这样的声音。
呵，除了冥斗士，还是谁会说出这样无耻又肮脏的话呢。
我看见一个手上和脚上都缠满了绷带的小孩，估摸着应该比我小吧。雨水如同猛兽一般吞噬着他弱小的身躯，他微微颤抖着。
脸上长着一些雀斑，浑身充满了泥泞和伤口，头发有些凌乱，可不知道为什么..
真可爱呢。
那双眼睛里，似乎能洞穿人世间一切黑暗。是那样的...充满爱。
我有些犹豫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只是简单的冥王军杂役，只要我出手的话打赢的概率不小，但是那样的话..
又要借助来历不明的力量了啊。我的眼神扫过锁骨处的纹样。刚握紧的拳又慢慢松开。
“啊！不要过来...我...”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入我的耳膜，冥王军的杂役一脚把那个孩子踢到在地，他的眼中满是惊恐，泪水不自觉地涌上眼眶。
土地上的泥沙扎进他的眼睛，衣着单薄的他奋力挣扎着，却换不回半点回应。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
“放开那个孩子。”我有些意外地听到这个人的声音。默然地往更深处的树林里站了一点，我可不想再被他发现，弄成个你我皆尴尬的局面。
这时的他因为下雨的原因，穿着一身白色的避雨长袍，长袍随着风在飞舞着。
尽管如此，就算是雨天也无法打磨的精致的五官呐..
一朵如血般鲜红的玫瑰被他咬在口中，显得他更加迷人。
‘明明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却不知不觉看入了迷....’地上的孩子有些呆滞地盯着眼前人，那张绝美的面容...
“你这家伙是谁？还长着一张像女人似的脸。”有一个不怕死的冥斗士冲他嚷嚷道。
据说冥斗士都有一个特点，越不耐打的嘴越欠。
我听到这句话下巴都要磕地上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说雅柏菲卡的脸...像女人？！
那个杂兵似乎还不甘心，“喂喂，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吗？别自以为长得漂亮，就这么神气啊。”那个大块头不知轻重地向雅柏菲卡冲了过去，挥拳准备往他脸上打。
我默默地再往后退了两步，因为我看见了，雅柏菲卡把口中的玫瑰咬得更彻底了。
就像是要撕碎它一般，充满怒气。
白色的长袍被他掀开后飘上空中，黄金圣衣在雨水的冲刷下仍旧熠熠生辉。
那张世间独一无二的精致面容因为愤怒的原因有些扭曲，但仍旧阻挡不了..他的美。
那个小孩似乎被这一幕惊呆了，他瞪大了双眼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保卫地上和平，守护雅典娜的多如繁星的大人们。在他们中被冠以黄道12星座之名而选出的究极12人，黄金圣斗士大人！！”
我默默走出丛林，将雅柏菲卡刚刚脱下的白色长袍从地上捡了起来抖了抖，披在那个孩子身上。
我抓起他的手腕，就把他往树林旁拉去。
那一刹那，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很纤细的手腕，简直就像随时都会被捏碎一样。刚抓起他手腕的时候我感受到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忙放轻了力度。缠着绷带的地方，绷带早已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见已经被擦伤的皮肉。
“诶诶你是谁啊，不要打我啊啊啊。”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圣域的人。”我将他带到一旁，雅柏菲卡的眸中却没有闪现出一丝惊讶。
啊，果然是黄金圣斗士嘛，看来很早就发现我的存在了吧。
冥斗士啊...真是无耻啊，这样的小孩都要欺负。
“姐姐...我记得女性圣斗士都是要戴面具的吧...”那个小孩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有些无奈不知道如何回答。
“今天放假可以不戴。”我使劲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还挺舒服。
我将目光投向雅柏菲卡，他右手轻轻一动，无数多鲜红的玫瑰向那些冥斗士射去。
“这些是魔宫玫瑰，吸入它的香气就能使人丧失五感直至死亡的剧毒玫瑰噢。不过对于龌龊的你们来说，这剧毒的送葬队伍就足够了。”雅柏菲卡腾飞在空中，脚尖点在一朵魔宫玫瑰上，空中弥漫着的红色香气甚是美丽，却最为致命。
真的就像雅柏菲卡一样呢，最美丽的人却同样充满着危险。
那些冥斗士一个个慢慢倒下，他们的身边，无数朵魔宫玫瑰正在盛放着。
我不禁更佩服眼前的男人。明明我和那个小孩离那些冥斗士的距离就不超过十米，却丝毫没有被那些香气所影响。
恐怖...真是令人害怕的实力。
“太...太强了...而且竟然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我真的好吃惊啊！”那个小孩捂着嘴瞪大了双眼，我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感受到雅柏菲卡如同刀子般的视线，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无聊..嘴皮子这么利索，应该不要紧，我要走了。”雅柏菲卡看了一眼那小孩身上的白色长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准备离开。
“那个..谢谢。”那个小孩冲上前去趁雅柏菲卡回头的功夫抓住了雅柏菲卡的手，却被雅柏菲卡下意识地打开。
“好痛..”那个小孩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雅柏菲卡脸上浮现出的一丝自责和惊恐，心里不禁有一些难受。
“你快走吧，不然还会被袭击的。”雅柏菲卡低着头对那个孩子说完便离开了，在转过头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那双澄澈眼眸中的纠结与难捱。
雅柏菲卡..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不要在圣域外停留太久。”
“知道了。”我听见雅柏菲卡的声线似乎比以前更冰冷了，不知道是因为冥斗士大胆的行为，还是...
还是对自己宿命的无能为力呢..
我转头看向我身边的孩子，他还在呆呆地看着刚刚被雅柏菲卡拍开的手，那样想哭却又强忍住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我蹲在他的面前，右手一转，一支黄色紫罗兰在我手中盛放着。我轻轻别在他腰间系的腰带上，看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花瓣，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和泥泞的手有一些为难的样子。
我不禁有一些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我这样懦弱的人，小宇宙也只敢用在这种地方。
“黄色紫罗兰，花语是积极向上的心态，谢谢姐姐。对了姐姐，我叫佩夫可。”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竟然知道这么多。以及...那双眼眸，真的太干净了。
“你是医学世家。”我很肯定地对那个小孩子说道。
那种眼眸中充满着的爱与光彩，以及对各类花语的熟知...我只能想到这一个结果。
因为采草药的时候有可能会碰到各种各样的花，所以对花语的熟知并不是让我很意外。
我只意外，为什么他会如此狼狈..
“不是呢。我是被我的老师捡到的，我的老师是一个医师，能够治好世间一切疾病的医师！”看着他骄傲的神情，我有些意外。
说起来，我记得，他好像也是被他老师捡到的吧...在剧毒的玫瑰园里。
“他...不是讨厌你，反而来说是喜欢你，因为不想伤害到你，所以请你不要..”
“我没有怪他！雅典娜的圣斗士大人们，都是很好的人。”我看着佩夫可一脸精神的样子，那种无条件的信任...
人类啊...总是这样，相互相信着，相互依靠着，才走到今天的吧。
看着佩夫可眼中闪烁的光，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真想守护啊...这样的光。
我跟他道了别，便匆匆忙忙地向前追雅柏菲卡。
看见他有些孤独的背影，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只好保持着距离，跟他慢慢进了圣域。
眼看他进了白羊宫，我默默地站在门口。
想到上次被那只羊咩咩整得我头晕目眩腿就有些发软，“喂，我说你也太不争气了吧。”我捶了一把我自己的腿，静静地靠在白羊宫前的墙壁上。
“啊雅柏菲卡，出任务回来啦。”史昂伸手拍了拍雅柏菲卡的肩膀，却被雅柏菲卡一把躲开。
“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次你还是不明白？不要碰我！！！”雅柏菲卡因为愤怒而提高的嗓音一下子传进我的耳中。
史昂收回了手，眸中尽是失望。
果然吗...雅柏菲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年了啊。
史昂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雅柏菲卡的时候，还是因为雅柏菲卡的师傅鲁格尼斯回圣域，正巧赶上史昂的师傅白礼在教皇厅议事，便把他们俩放在双鱼宫里。
干净，美丽，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便是史昂对雅柏菲卡的第一印象。
之后的时光里，史昂断断续续地见过几次雅柏菲卡，无一例外，每次都能收到雅柏菲卡送给他的无毒的玫瑰。
那一种感觉...就好似在这个有些陌生的地方有了依靠一般。
倘若没有宿命，没有圣战，史昂觉得，哪怕他们一年才见上一次也无所谓啊。
因为，待到他们见面机会多了之时，便是二人双双成为黄金圣斗士之日。
在那之后，史昂再也没有机会像从前那样轻轻抓着雅柏菲卡的手，雅柏菲卡也再也没有蹲下身来抚摸过史昂的头。
当年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成为独挡一面的战士了啊，该背负的，始终要背负吧。
“那是因为，我不怕你的毒血啊，雅柏菲卡。”史昂缓缓道出这句话，雅柏菲卡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雅柏菲卡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穿上黄金圣衣后他们的初次见面。
回忆————
“不要靠近我。”雅柏菲卡说出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正年少的史昂还有些不知所措。
之后的几年来，就像约好了一般，除非教皇的召见，史昂从未踏入双鱼宫一步，只是静静地在双鱼宫门口，等着雅柏菲卡。
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从来未近过，但史昂知道的，当初的那个哥哥，眼里的温柔永远没有消失，只是默默移入心里了。
雅柏菲卡的回忆戛然而止，他永远记得这句话，“我不害怕你的毒血。”
这几年来，史昂一直是这样的不是吗。从没因为我杀死了我的师傅就疏离我，反而越来越在乎我内心的情绪，甚至比我自己都更要敏感。
这句话，雅柏菲卡听了很多年，但是他却永远不想听见。
史昂不怕，可是雅柏菲卡怕啊。
他宁愿史昂对他敬而远之，因为自从雅柏菲卡作出选择开始，他就注定过上孤独的一生。
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血，再伤到无辜的人了。
史昂看着雅柏菲卡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你...希绪弗斯知道吗？”
“不知道呢，我这就回去。”看着史昂今天似乎没什么心情跟我闹，我也很识趣地离开了。
“如果可以...请你，照顾一点他..毕竟，你是除了他之外唯一的抗毒体质。”
“这一点，还要你说吗？羊咩咩。”我看着史昂有些难看的脸色，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溜走了。
“喂小孩，雅柏菲卡臭着脸就算了，你怎么也一脸苦恼。”卡路迪亚向我丢了一个苹果，有些无奈地说着。
“这也会传染的好吗！！”
“你这小孩，在圣域就负责吃喝玩耍，你苦恼什么。”我狠狠瞪了一眼卡路迪亚，便继续往前走。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双鱼宫，坐在双鱼宫内殿的花园旁静静地等着雅柏菲卡。
他去教皇厅复命了。
教皇厅内————————
“雅柏菲卡，稍稍迟到了会儿啊，对你来说还真少见啊。”赛奇看着雅柏菲卡单膝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却瞒不住脸上的纠结与悲伤。
我的旧友鲁格尼斯啊...我尊重你的想法，就让我看看吧，你的后辈，是否能迈过他心里的坎。
“十分抱歉。”
“先不说这个了。看样子你在北欧出色地完成了讨伐冥斗士的任务了，辛苦你了。但是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一下。圣域附近的药师岛，那是集中了能治愈伤病的药师和技术的岛，而在那岛上本身就生长密布着众多的草药。据说那个岛上有个叫鲁科的男人，他所种植的草药没有治愈不了的伤痛。据说他是如同神一般充满慈爱的男人，但那里却发现了魔星的踪迹，所以麻烦你走一趟了。”
“是，万分荣幸。”
雅柏菲卡静静地回到了双鱼宫。
“啊，果然是这样呢。是一个除了玫瑰之外一无所有的花园啊，没有昆虫，没有鸟类，没有任何人，也没有其他的植物。不容许别的生物共存，只有让人无法呼吸的剧毒香气的地方。”白色披风在他身后扬起，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继续往前走着。
“我体内流着一样剧毒的血，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归宿！”雅柏菲卡将指尖轻拈着的玫瑰向一旁用力挥去，几片花瓣缓缓落在地上。
我站起了身，今天的雅柏菲卡...真的有点不大对劲呢。
悲伤似乎已经渐渐吞噬了他。
我一步步跟着他，直到走到一个小房子前。
房子上爬满了玫瑰和藤蔓，有些破旧的小屋，我却似乎能感受到这里头昔日的温情。
雅柏菲卡和他师傅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吗...彼此生命里，唯一的，恩赐。
他没有出声，应该也是默许了吧，我来到这里。
房子旁，有一个坟墓。专属于双鱼座特有魔宫玫瑰和一些藤蔓攀附在上头。显得格外苍凉。
坟墓上写着：双鱼座鲁格尼斯
但坟墓的正前方，却是几朵细心打理过的魔宫玫瑰，它们根茎上的荆棘都被修剪过，仔仔细细地插在坟前。
坟墓前的土地有明显的踩踏痕迹，看起来，是经常来。
“吾师鲁格尼斯啊，我又要外出出任务了。我从您这里得到的教导，绝技，以及孤独，我绝对不会忘记。因为...那些也是双鱼座的骄傲！！”
雅柏菲卡手轻拈着一朵玫瑰，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甚至能听见他声音中的哽咽。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身体一点点平息。
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样的吧。
避人而活，哪怕内心很渴望与别人交往，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就是因为他..那个温柔沉稳的师傅，才会死啊..
这些年来，跟老师残留的回忆支撑他走到今天。
他真的好累...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这间房子和老师的坟墓。
“来了，就别躲着了。”他声音哑哑的，仍然低着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你说，双鱼座的毒血，是骄傲，还是镣铐呢。”我淡淡地问着他。
“是骄傲！！”他冲我喊道，我看向他的眼眸，似乎还有泪水在闪烁着，脸上也因为嘶吼而有些红润。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雅柏菲卡。身为战士的他，想必，也少了很多倾诉的机会吧。
“你的眼里，都是纠结呢。你自己的内心，也没想清楚吧。”雅柏菲卡站在我的身后，却没有反驳我。
我走到鲁格尼斯的墓前，“雅柏菲卡的师傅啊。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陪在你这个榆木脑袋的弟子身边的，你就放心吧。”
我的右掌心浮现出一束紫罗兰，轻轻放在鲁格尼斯的墓前。用一点小宇宙割开了左手食指，几滴血迹滴落在紫罗兰上。
因为抗毒体质的原因，所以我很清楚，我的血能够让它们活下来。
拜托了..一定要活下来..哪怕，只能给雅柏菲卡一点点的安慰，都好啊。
看着他们绽放的样子，我会心一笑。
雅柏菲卡瞪大了双眼，这片魔宫玫瑰园里，第一次出现...别的植物。
我轻轻抓起雅柏菲卡的手，他下意识地抽走，我却抓的更紧了。
“别放手。好好感受，这才是你师傅希望你走的路。”我静静地看着他的手，他也没有抽回。
雅柏菲卡，这样，能不能让你稍微感受到一点...
你不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