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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月对着昨天晚上列的清单一一采购,细碎的东西都放到她提的竹篮子里,较大物件就放到了付博生带着大布袋里。
他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在各个摊位游走讲价,那熟稔的程度令他有些心酸。
唐如月以前就是一个占满书卷气温柔大雅的女孩子,而现在因为他就点进了世俗烟火。
原本什么都不懂被捧到了心尖尖上的娇娇弱弱的她,现在整天洗衣煮饭为他操劳。
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如月更重要的人了。
他心中突然一片涩意。
唐如月回过头,“博生,你看看这个怎么样,看看这两个颜色那一个更好?我觉得这个比较好,虽然稍稍贵一点,但这个好看,显得有朝气。”说着她又把这个藏青色的长袍在他身上比对了一些。
“站直,张开双臂,好的,这个看起来很不错。”
“来,试试这一件。”
“转个身。”
“好。”她仔细瞧瞧,觉得还是刚刚那一件比较好看。
“你觉得怎么样,要哪一个?”她一手拿着一个,示意给他看。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她期待的眼神下面,指向那个她不看好暗灰色上衣,瞥见她嘴角微微往下勾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手指一转指向另一件。
“就这件,如月喜欢我就喜欢。”
唐如月:她的心忽上忽下。
付博生:皮一下很开心。
掏钱,付账,拿衣,放好,一气呵成。
离得远远的,他就看见了那个卖糖人的老大爷,牵着她就走。
“如月给你捏个糖人。”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就像小孩子一样。”
“捏一个小猪。”
老大爷笑了笑,“好。”
三下两下就做好了,小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付博生递过去,“给,如月,小猪猪。”
他笑得特别开心,声音微微拉长:“给,如月,小猪猪。”
只见唐如月柔柔地笑了,“爷爷,能不能捏一个毛毛虫形状的?”
付博生听见“毛毛虫”这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僵直,背后蹭蹭地发麻。
“如月,要这个毛毛虫干什么?”
付博生光说着毛毛虫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感到了一阵恶寒。他拼命用眼神示意老大爷拒绝这个请求。
可老大爷似乎没有发现。
老大爷眯着眼,闻言乐呵呵地说:“可以啊。要是做的更像的话需要时间长一些。”
老大爷对于这个女娃娃特别礼貌心生好感,她给人一种亲和感,周身浮动的气息让人舒服的不行。
他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女娃娃要一个毛毛虫形状的糖人,但看看旁边这位脸已经垮了下来的男人,再根据刚刚男人说的话,大概就是她想要整整这个男人。
八九不离十。
“什么样的毛毛虫?”
“嗯,就是那种有很多条腿,长长的那种毛毛虫。”
她每说一句,他的心就颤一下。
他拉着她的手想制止她,“如月,不用了吧。”
她眼里一片柔波,“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博生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那就不要了。”
付博生牵强地笑着,“如月喜欢就好。”
老大爷捏出来了一个长长的形状,又细细地捏出很多只脚,再点上眼睛,背上划出一道道勾痕,末了,还往后面加了一个尖尖的尾巴。
付博生露出一个快哭了的表情。
怎么这么像呢?
虽然说颜色有点也不一样。
可是那神态、那形状活脱脱的一个毛毛虫。
唐如月接过这个颇为称赞:“爷爷,真的很像,这个后面的一段莫不是照着菜青虫的模样做的吧!”
老大爷点点头,“就是菜地里常见的虫。”
特别像!
付博生不忍直视。
唐如月接过做好的毛毛虫糖人,对着老大爷发出了一声喟叹,“真像。”
付博生心想着可不就是像吗,他的腿有点软。
“博生,这个给你,接着。”
付博生看着唐如月高举这的毛毛虫糖人,它的嘴对着他,一条圆圆胖胖的身躯,在阳光影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
“要不尝一尝?我觉得这个小猪猪挺好吃的。”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还将“小猪猪”的语调念的特别重。
付博生:他真的错了。
他不该说她是小猪猪的。
他错了。
别拿毛毛虫吓他了。
他视死如归地闭着眼,放在嘴里舔了一口。
滑溜溜的感觉。
他却觉得好像有无数毛毛虫在往他嘴里钻。
太可怕了。
如月真是把他掐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