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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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战斗中多谢你救了我,佐助。”回到避难所后,鸣人捶了捶佐助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虽然招式变多了,但战斗直觉好像还不如从前了?”佐助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发问道。

    鸣人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毕竟很久没跟人真刀真枪地动过手了,都是花架子。不像你,现在的反应比以前快了这么多。”

    鸣人仔细地打量着佐助的脸庞,发现黑发少年白皙的脖颈处多出了几道浅浅的伤痕。他伸手碰了碰佐助挂在胸前的那块由自己赠予的红色玉石,感受到其中的能量已经被后者用去了一大半。鸣人轻声问道:“你这一年多以来,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佐助对好友的关心很是受用,嘴角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上扬:“这些都是小事,你自己不也没有闲着么?”他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卡卡西等人,挥手打断了正要答话的鸣人,“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卡卡西揣着裤兜走到了两人面前,代表避难所中所有忍者发问道:“我刚刚听到了打斗声,你们拿到了病毒的测试结果么?”

    佐助平静地回答道:“这种病毒主要依托雾气扩散进行传播。高温和电击对病毒都没有太多作用,只有低温才能让病毒真正失活。”

    “低温?”卡卡西愣了一下,向鸣人发问道,“你的冰遁已经练成了?”

    鸣人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答了一个字“嗯”,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众人都无言地望着他,直到一分钟之后,鸣人才对照美冥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有办法能解决当下的困难,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雾隐村会受到相当严重的破坏。”

    “雾隐能够不从五大忍村中被除名,已经是托了各位的福了。只要能够结束这场危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愿意付出。”蓝衣女忍的美目中透露出了坚毅的神采。

    “我将抽取周围的自然能量,冻结整个雾隐村。方圆二十公里以内的大地,都将会被冰川覆盖;方圆六十公里之内的气候,在五十年之内都不会适宜人类定居。所以,你们必须举村搬迁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开始,重建家园。”鸣人轻声说道,“是不是要这么选择,决定权在你们。如果你们同意,我现在马上就能开始施术。”

    在场所有的精英雾忍都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看到了少年无比凝重的表情。他们望了望其他的木叶忍者,发现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戏谑或是哂笑的意味,甚至还对他们表露出了些许同情之色。

    这下该轮到你们见识人形天灾的真正威力了。这是所有经历过九尾之乱的木叶忍者心中共同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们都不会有意见。”照美冥看了看身后的雾忍们或不屑一顾,或惊惶不已的表情,缓缓答道。

    鸣人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好,麻烦你们先后退五十米,给我留下施术空间。”

    他见众人都退到安全位置之后,盘腿而坐,双手合十,进入了仙人模式和九尾模式。他体内的九尾也跟他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将意识沉入到了茫茫的自然之中。方圆六十公里的自然能量在一人一狐共同引导下被鸣人尽数吸入了自己的体内,完全转化为了仙术查克拉。

    庞大的能量聚集在鸣人一人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可怖的威势。意志薄弱的普通村民和下忍中忍们被直接压趴在地,瑟瑟发抖,孩童们的啼哭声此起彼伏;就连照美冥这样层次的忍者,都觉得呼吸困难,手脚难以行动。

    “仙法——”庞大仙术查克拉化为一道银白色的光柱,没入了避难所的天顶,不知去向了何方。

    “冰遁——”呼啸的风声愈演愈烈,甚至盖过了矢仓凄厉而疯狂的嚎叫。

    “极夜!”所有异响在一阵清脆的水晶破碎声之后戛然而止,仿佛方才众人所感受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鸣人睁开了带着十字瞳的双眼,缓缓站起了身。他一边朝着避难所的出口走去,一边对雾隐忍者们说道:“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你们随我一起,向你们的故土作一次最后的道别吧。”

    他走到了避难所的出口前,缓缓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刺骨的寒风灌入了温暖的避难所中,在众人的衣物表面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原本弥漫全村的浓雾已经彻底消失。雾隐村上方的天空被浓厚的黑云所覆盖,只有少许阳光能够在被云层不断反射和折射之后,成功抵达到地面,让众人能够不借助额外光源,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整片大地都被厚厚的冰川所覆盖了,雾忍们只有凭借大致轮廓才能将远处的一个个白色方块和自己记忆中的医院、餐厅、旅舍、商店相对应。冰川蔓延到了众人视线的尽头,就连往日里总是裸露在外的厚厚山岩,也裹上了一身银装。

    鸣人身上的金色火焰忽然膨胀,将跟随他一起的所有忍者都包裹在了里面。而后众人感觉眼前一花,瞬间出现在了另一个位置。

    “可恶,又让他给跑掉了!”鸣人看着不远处破碎一地的冰块,愤愤地低吼了一声。

    “你所说的这个人,就是用幻术和病毒操控水影的那个幕后黑手么?”照美冥沉声问道。

    “嗯,就是晓组织里那个名叫阿飞的年轻成员,可惜这次我们没有能够抓住他。”鸣人解除了仙狐模式,瞥了眼神色如常的卡卡西,指着众人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冰雕,不留痕迹的岔开了话题,“现在矢仓还被三尾矶抚吊着一条命,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那座冰雕之上。只见一只浑身带刺的三尾乌龟,浑身被透明的冰层完全封住了。冰层向内伸出了几道尖利的冰锥,从各个角度刺破了乌龟坚硬的外壳,插入了他硕大的身躯。

    “佐助,麻烦你检查一下他体内残余病毒的活性。”鸣人皱眉说道。

    佐助双眼变幻出六芒星纹理,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冷静地说道:“他的体细胞大部分都已经被病毒的母株所感染,要想让它们全部失活,只有将他全身的体温都降至零下七十度以下,在杀死他体细胞的同时杀死其中潜伏着的病毒。”

    鸣人紧紧抿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把右手按在冰雕之上,透明的冰层逐渐变得混浊,代表矢仓最后生命迹象的微弱查克拉波动也慢慢停止了。

    鸣人转过身,目视着站在他身后的雾忍们,湛蓝色的双瞳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遗憾:“我很抱歉。”

    “这不怪你。”照美冥悲伤地望着那个洁白的冰雕,低声答道。

    随行的雾忍们自发地走到了矢仓所在的冰雕面前,一个接一个地以低头默哀的方式向他们曾经的领袖做了最后的道别。寒风吹拂着晶莹的飞雪,拍打在众人脸上,被温暖的皮肤所融化,宛若道道透明的泪痕。一时间大地上万籁俱寂,唯有低低的抽泣声从人群中响起。

    鸣人默默地旁观着这一切,一言不发。直到所有人都重新回队之后,他才张开了查克拉外衣,使用飞雷神之术将他们带回了避难所的入口处。他召出了上千个影分身,帮助雾忍搬运物资,组织民众。

    “呼……好了!现在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佐助。快用你这两年以来学的空间忍术把我们送到埼玉府吧。”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之后,鸣人解除了影分身之术,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拉了拉佐助的衣袖。

    “我的查克拉不够,传送不了这么多人。”佐助嫌弃地把自己的衣袖从鸣人汗津津的手里扯开,淡淡地说道。

    “我借你,不用还了。”鸣人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肩膀,后者身上立即燃起了一层红色的查克拉火焰。

    “站好,别乱动。”佐助站到众人面前,在他们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右手结未印,万花筒写轮眼中六芒星浮现,轻喝了一声:“疾!”

    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周围场景瞬间从封闭的室内变为了开阔的阳光沙滩。温暖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还有一群白色的海鸥正展翅向远处飞去。

    “这里距埼玉府大约有十公里路程。我建议你们马上派人将详细情况禀报给水之国大名,并和他协商如何安置这些民众。”佐助没有理会陷入呆滞的人群,放下了结印的右手,“既然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还有这么多人都没有得到安置呢!我们应该留下来帮……”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佐助不耐烦地打断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忍而已,漩涡鸣人!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诸位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接下来的事情,雾隐村能够自行解决,不需要再占用诸位的宝贵时间。”照美冥急忙说道。

    “而且我们是火之国木叶村的忍者,过分干涉其他忍村的事务,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卡卡西在鸣人耳边低语道。

    “……好吧。”鸣人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卡卡西见他没有再抗议,和气地对雾隐村的众人说道:“那我们就先回村了,祝你们能够尽快从这场灾难的阴影中走出来,重建家园。我们还有一件东西需要物归原主。”他展开了一张卷轴,从封印中取出了两柄跳跃着电光的弯刀,递给了照美冥。

    “这是……雾隐七忍刀之一,雷刀牙?”照美冥秀眉微微挑起。

    “他的原主雾隐叛忍黑锄雷牙在火之国恃强凌弱,压榨村民,被木叶忍者击杀了,但这对双刀仍然应该是属于雾隐村的。”

    “这次雾隐村的村民多亏有木叶诸位的鼎力帮助,才得以保全生命。这样雪中送炭的友谊,我们会永远铭记。以这对雷刀为见证,木叶和雾隐将世世代代,永为盟好。”照美冥脸上洋溢起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照美冥大人言重了,维护和平是每一个木叶忍者都应该尽到的责任。”卡卡西点头回答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了鸣人一下。鸣人当即会意,张开尾兽外衣,将“鹰”和木叶的几位成员全部包裹在内,施展飞雷神之术将众人带离了水之国。

    照美冥看了看手中的双刃,轻叹了一声:“木叶现在可真是人才济济啊。难怪再不斩和水月宁愿给为木叶干脏活,都不愿意回到这里。”

    “哼,这两个见利忘义的叛徒,真是忍者之耻。”照美冥身旁的一位雾隐暗部愤恨地说道。

    “不,雾隐当初没能留住他们,是雾隐村的耻辱。”她摇了摇头,望着波澜不惊的海面,坚定地说道,“但今天这场灾难,必将成为雾隐摆脱耻辱,走向复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