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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啊。”柏秋寒自然知道凌舞依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真相。
“秋寒你不是跟凌师姐挺熟的吗?今天中午还一起吃饭来着。”赵贺铭略感奇怪,不知道柏秋寒为什么会问出这些问题。
“果然!”柏秋寒就知道以赵贺铭或者刘苏宇的性格绝对会对他产生疑问。
也正如柏秋寒所想的,凌舞依也抬起了头,默默地看着他。
“没有啊,也不算熟的,就是能说上两句话。”柏秋寒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柏同学,跟我们说说呗,凌师姐是个怎样的人?”苏雨眼中冒着小星星,好像已经成为凌星雪的小迷妹了。
“怎样的人我也说不上。”柏秋寒认真的想了想,“表面看上去不近人情,实际上是个温柔的师姐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这种属性的!”苏雨眼中的小星星冒得更多了。
柏秋寒瞥了凌舞依一眼,却见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地嗤笑。
“说起来,”柏秋寒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师姐晚上一般会在第三教学楼下面看书呢。”
“这么私人的信息你都知道,还说没有什么关系?我就觉得你秘密很多,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贺铭一副悲愤地模样,抓着柏秋寒的肩膀不断甩动,不过看一看身高差,倒有种蚍蜉撼树的味道。
赵贺铭这活宝般的表现把苏雨逗得咯咯直笑,洛可也是不禁莞尔,刘苏宇则是一副这人是谁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柏秋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的余光还是放在了凌舞依身上——她虽然也在笑,不过眼底仍旧没有半分笑意。
这顿晚饭表面上是在一片和谐中结束了,回寝室的时候,柏秋寒借口还有东西要买,就打算和两名室友分开。
“秋寒,你不会是要去第三教学楼见凌师姐吧?”赵贺铭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你真觉得我知道啊,还不是吹牛的而已。”柏秋寒貌似随意地说道。
“是吗?”赵贺铭倒是没从柏秋寒的话语中听出撒谎的意味。
“柏柏早点回来,我才不想跟这个死青蛙独处一室,太危险了。”刘苏宇抛了个媚眼,倒是把两人一阵膈应。
好容易摆脱室友们,柏秋寒终于来到了第三教学楼下,凌星雪当然不在这里,而他也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
“柏秋寒,果然你是骗我的!”凌舞依已然不是在朋友面前那般言笑晏晏,脸上是货真价实的倨傲与冰冷。
“是的,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柏秋寒想了想,还是决定直奔主题。
“哼,凌星雪的事情?”凌舞依冷冷一笑。
“是的。”
“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呢?”凌舞依看着柏秋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我是师姐的……朋友吧!”柏秋寒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说。
“哈?她也能有朋友?她那样的人也能交到朋友?”凌舞依脸上的嘲讽与不屑之色更浓,“你也是练气士,实力好像还行,不过她那种废物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怕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吧?”
柏秋寒再蠢也知道那不可告人的交易是什么意思,惊讶于凌舞依似乎对凌星雪的实力一无所知的同时,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师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柏秋寒叹了口气,“早上在教室里,我就知道你对她怨念很深,但是有什么矛盾,不可以摆明了来谈吗?”
“凌星雪派你来当说客?”
“不,师姐不知道这件事情。”柏秋寒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着感觉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都有些佩服你了。”凌舞依依然冷笑着,“你真以为凌星雪会感激你吗?她那样的女人,也就是把你当成工具罢了。”
柏秋寒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他相信精神力的亲和和自己的感觉,而且凌舞依看到凌星雪那时的眼神柏秋寒还是记忆犹新,他并不认为面前这位同学可以做出客观的评价。
“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凌舞依脸上的嘲讽与不屑收起,换上了几分怜悯,“你们这些散修太天真了,要是练气士的世界里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就好了。”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凌舞依,柏秋寒也不知道她最后那句话是真是假,他所能知道的是,光凭一时兴起,果然不能解决问题。
“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吗?”柏秋寒苦笑着,却也无法阻拦,只能转身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柏秋寒第一次感觉晚上的修行不顺,心中的疙瘩仿佛连真气的运行都影响了,终于运转完《炼法真诀》的一个周天,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趁着一个冷水澡的时间整理了一下心情,柏秋寒把担忧藏在心底,然后看了看时间,六点三十分。
宋玉阶昨天录完笔录回来已经很晚,现在还没有睡醒,不过说好要练功的两个家伙,现在好像也没有一点准备似的,也在呼呼大睡。
“起床了,快点。”柏秋寒摇着那两人的床铺,低声喊道。
“叫什么叫啊,怎么比死玻璃还烦!”
“嗯,别走啊,我们不能这么狭隘对不对,要兼爱,兼爱对不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呓语着,完全不为柏秋寒的声音所动。
眼见叫不醒这两人,柏秋寒自然只能选择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掀被子。
在南方还是炎热的九月份,但是有赵贺铭这种土豪在,寝室里空调开的倒是不小,这一掀被子,两个人顿时冷得缩成一团。
“秋寒,这也太早了吧?”赵贺铭终于想起了昨天约好的事情,一面下意识地拉着被子一面说道。
“就是,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大敌。”
“你们不来就算了,过时不候。”柏秋寒自觉没有办法叫醒两个装睡的人,转身就准备跑路。
“等等诶!”
“柏柏等一下。”
然后两道人影就从床上弹起。
还是北面的操场,昨天柏秋寒和马若芸打过一场的地方,武术社依旧在这里晨练,马若芸依旧在最前面演练拳法,而之前在后面磨着洋工的男生们,也依旧磨着洋工。
“这位马师姐漂亮是漂亮,可惜人家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男生,那些家伙也只能看看了。”赵贺铭看着那些心不在焉的男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真羡慕,明明天天这样锻炼皮肤都这么好。”刘苏宇发出了不应该在男性口中出现的感想。
柏秋寒也不想招惹武术社的人,尤其不想招惹马若芸这位社长,他也在赵贺铭那里听说了马若芸和马名扬的关系,依旧没能决定未来道路的柏秋寒,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这些人。
武术社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柏秋寒的,当然,也是由于昨天一场“切磋”,倒没人敢来挑衅。
马若芸则好像专心练着拳,看也没看柏秋寒一眼。
与武术社的人保持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柏秋寒先教了刘赵两人几个养气的姿势,这两人没有半点功底,自然不可能上来就教他们复杂的桩法,那些姿势,那没有足够强大的肉体力量和柔韧度是不行的,强行让他们练,不要说练出什么成效,恐怕先就把人练废了。
柏秋寒的练的拳法桩法,都是黑袍人精炼过的版本,不过养气的桩法,看起来就不像拳法那么有观赏性了。所以赵贺铭和刘苏宇练了两圈,就产生了疑问。
“秋寒,你教的这个好像和五禽戏太极拳之类的差不多啊。”赵贺铭收了势,疑惑地看着柏秋寒。
“柏柏,咋和那些人练的不一样呢?”刘苏宇也问道。
“要练打架的套路也行,我帮你们拉拉筋伸伸骨就好了,只要你们不怕疼。”柏秋寒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还是算了!”
这两人突发奇想来练武只是为了耍帅装逼,可不是为了来承受痛苦的。
“所以就先教你们养气的桩子,等体内气血充盈,再去拉伸筋骨学打人就没那么痛苦了。”
“还是要拉筋啊!”两人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不然你们以为呢?天降高人莫名其妙就给你们醍醐灌顶?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柏秋寒想起自己曾受过的炼体之痛,不由感慨这两个家伙是真的没有毅力。
不过也许是因为学武耍帅的诱惑对于这个年龄的人诱惑实在太大,加之知道柏秋寒是真的有两手功夫,所以哪怕知道后面的训练肯定会很痛苦,这两人还是配合地练习着养气的桩法。
柏秋寒也开始了自己的锻炼,不过却同样是在站养气血的桩子——虽然《炼法真诀》对身体的修复能力强大,凌星雪调配的药物药效也很强,但是柏秋寒背后和肩膀上的伤口还是不可能在一天内就完全愈合,大幅度的活动依然可能导致伤口再度开裂。
“社长,那些人在练什么?”马若芸终于打完了一套拳,就有武术社的社员问道。
“没见过的桩法,不过有点意思。”马若芸自然不会认为柏秋寒练的真是什么养生操,她认真地看着柏秋寒的桩法,脑中模拟着,竟发现以此运转气血,效率会是出奇的高。
马若芸家传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不然她也不会以女儿身去走更艰难的体修之路,她平时站的桩法打的拳法怎么都不算上上之选,看着柏秋寒站桩,心中又多了几分惊讶。
“他是练气士圈子的人?又不像,如果不是大哥隐约透露了点,我倒以为他也是个体修,不过看他这个桩法,定是大家传承,和我差不多年纪才这点修为,也配得上星雪?”马若芸却越想越气,越看越觉得柏秋寒就是个暴殄天物的小白脸。
柏秋寒自然感受到了马若芸那越来越不善的视线,大约也猜到是为何而起,赶紧躲过了马若芸的目光。
马若芸眼见如此,也不再去看柏秋寒,而是反身继续打起拳来。
不过她这时打得可不是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拳术练法或者桩法,而是真正的打法,杀人的拳术。
真正的打法并不会有什么堂皇之气,正相反,反而是狠厉阴毒,又在马若芸这样的体修打出来,立刻就是杀气腾腾,在一旁那些大多不是真懂武术的社员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却不知道是谁惹得这位美女社长不高兴了,但也没人敢上去问一下情况,毕竟马若芸拳法中的杀气可是货真价实,没有人愿意去受一次压迫。
“我们啥时候能像那样啊?”赵贺铭和刘苏宇看着马若芸打拳的样子满是羡慕。
“这位师姐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苦才能练出这身手呢?”柏秋寒虽然也经历过更凶险的炼体,但终究还是有黑袍人主导,说起来性命还是无虞,跟马若芸这样的体修比起来,是真的走了捷径了。
“除非你们放弃安稳的生活不要,专心就练这个。”柏秋寒叹了口气,说道。
“柏柏,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开开玩笑,开开玩笑。”
看着两个活宝的样子,柏秋寒也是哭笑不得。
马若芸打了两套拳,心中的不快终于缓解了些,收拳站好,却发现自己的社员已经跑开了起码十米,而柏秋寒那边已经结束了站桩,赵贺铭刘苏宇开始了一些基本的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的锻炼,正一阵叫苦不迭。
“才站了几十分钟的桩就想有效果,真以为一口能吃成胖子呐?”柏秋寒仍旧站着养气血的桩子,笑道。
“秋寒,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就算是刘苏宇这种平时在锻炼的都有点受不了,更不要说瘦弱的赵贺铭了。
“自己要练的武,不是哭着都要练完?”柏秋寒想起跟黑袍人一起修炼的时候,哪有这么多条件可以讲的。
“但是还没有做好去见他的决定啊。”正是与心中的恐惧交锋之后,柏秋寒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没有下定决心在练气士的道路上走下去,就再不去见黑袍人了。
“嘴上说着要击败那恐惧,心里还是有犹豫吗?”
看着还在连连叫苦的赵贺铭跟刘苏宇,看着那些只是为了好玩学武术的武术社员们,柏秋寒知道,就算他再怎么羡慕这样的平凡,但作为一个练气士,他就已经不可能做到了,仅仅两三天的经历,就已经远超平凡的范畴。
柏秋寒思绪刚刚收回,刘苏宇和赵贺铭已经先后完成了他给的指标,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
“今天就到这了,洗澡,吃饭!”
“啊,就这?”赵贺铭一脸失望,他本还以为怎么也能学个一招半式的。
刘苏宇也是点头附和。
“现在学什么都是花架子,起码这样练个半个月再开始拉筋学招式,才有那么点意思,能算个花拳绣腿吧。”
“啊,柏柏,就没有速成一点的?”一听起码要半个月,刘苏宇脸就垮了下来。
“不是说了吗,我来帮你们拉筋伸骨,那估计三五天就能练招式了。”柏秋寒坏笑着。
“别,我们还是站吧!”两人连连讨饶。
马若芸眼见三人离开,也没了再练下去的兴致,解散了社员,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往柏秋寒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轮流洗了澡,柏秋寒三人还是没有叫醒仍在熟睡的宋玉阶,悄悄出门,来到了食堂。
赵贺铭财大气粗地包了早餐,不过当他看到柏秋寒餐盘上山一样高的馒头时,还是吓了一跳。
只是三人还没有动上筷子,就有一人坐到了柏秋寒对面,沉重的餐盘放在桌子上,让赵贺铭和刘苏宇都颤了一颤。
“马师姐,这食堂这么多空位,何必跟我们挤呢?”柏秋寒一脸苦笑地看着换回一身运动服的马若芸。
马若芸没有接柏秋寒的话题,而是用充满威压的目光看着另外两人。
“秋寒,那个,想起有点事,就先走了。”
“柏柏,我也想起有点事,寝室见啊!”
看着端起餐盘拔腿就跑、卖队友毫不留情的室友们,柏秋寒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马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玩笑归玩笑,柏秋寒可不认为马若芸真是来找他吃饭的。
“你是哪个宗门的?”马若芸开门见山的问了。
“啥?”柏秋寒开始犯迷糊了。
“本来也就黄家注重炼体一些,但你那几个桩法显然不像是外门弟子能得传的,其他宗门也没有以炼体出名的,这么说你现在用的不是本名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马若芸自顾自的一阵推理,柏秋寒是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搞不明白了,他只是隐约听出来,自己连姓好像都被人家改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呢。”柏秋寒苦笑道。
“你还装什么蒜?”马若芸眉头深深皱起,“认识星雪,嫡传的炼体桩法,除了那几个家族宗门,你还能是哪里出身?一个男人这么遮遮掩掩婆婆妈妈的,也好意思纠缠星雪吗?”
“不,我真不是你说的什么家族什么宗门出身,”柏秋寒总算听懂了马若芸的意思,“算起来我应该是散修吧。”
“散修?哈?”马若芸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不屑,“你编个理由就不能编像一点?”
“我编个谎话骗你有啥好处吗?”柏秋寒感觉先入为主的力量果然可怕,自己这孑然一身的,在别人嘴里莫名其妙背后就多了一堆亲戚。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你最好小心点,不要对星雪起什么歪心思。”马若芸最后警告了柏秋寒一句,就埋头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