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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夜班工作,油屋的清晨,因为人们的入睡而静悄悄的。除了打扫昨夜残留的清洁人员,此时油屋地区,基本看不见什么人影。
鸟语中,养殖场附近突兀出现皮鞋快步踩在石板上清脆的“噔噔噔”的声音。再一看,一个靓丽的少女身影焦虑地巡游过来——正是富江。
一夜没睡的缘故,让富江的面容有些憔悴。她走在石板小径上,不住地打着哈欠,两张眼皮一直在打架,但她还是强逼自己打起精神,寻找楚离的踪影。
她昨晚上也问过好几个工作人员——但油屋那种顾客爆满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大家哪有什么深刻印象呢?所以富江并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线索。
终于感到疲惫的富江,一下瘫坐在一面由灌木丛修剪而成的高大花墙下,焦躁地抓着脑袋,把发型都弄得有些凌乱,没好气地嘟囔着:“啊,北条你个王八蛋……哪去了你……你不在,我很没安全感啊……”
无能狂怒完毕,富江头靠着灌木,“哈呼”一口气,吹着额上的刘海玩,当是休息。
突然,她注意到,灌木墙后面有人的哭声。
感到有些疑惑,富江起身,走过去,却见一个穿着油屋女式工作服的女孩正蹲在那一侧的灌木墙墙脚痛哭,女孩身边还蹲着一个蘑菇头白发俊朗少年,富江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少年就是昨晚楚离与自己吵架前,去询问的那个人。(当时千寻在台阶上蹲着,富江没看到她)
昨天我还没遇见他呢,不知道他会不会见过北条……
如是想着,富江走上前,打开手机相册,调出那次去游乐园,自己得到的楚离的照片,客客气气地问:“你们好,抱歉打扰了,请问见过这个人吗?”
至于她自己的照片?因为知晓自己身体的特殊性,所以富江当时拒绝任何拍照。
千寻听到富江开口,抹干眼泪,抽抽鼻子,抬起头,看见富江,惊讶地说:“诶,我们在这座公园门口见过吧?”
富江看到千寻的脸,很快也想起来:“哦,你是那个孩子啊!”
很快,富江又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来找我妹妹,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千寻在衣服上简单地擦擦手,接过富江的手机,盯着楚离的照片,惊叹:“啊……就是陪着你一起的那个哥哥啊……对了!我在汤婆婆的办公室门口见过。”
“汤婆婆的办公室?”
“嗯,我对他也有些印象。”白龙看着富江的手机,慢慢说,“好像就是昨晚刚到油屋的新员工。”
“啊?这样吗……”富江收回手机,然后向白龙抛一个媚眼,开始魅惑,“那先生,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吗?”
白龙面无表情,似乎富江的魅惑没有起作用。不过,他还是好心给富江说:“从这边过去,有个大房子,就是油屋。你进去油屋一楼,被人问住了就说你找小北——那是你男朋友现在的名字——你进入一楼大厅后,进入左手边第三条走廊,走廊里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他的住处。”
“那……谢谢啦。”
富江嘴上道谢,实际是不甘心,又向白龙使出魅惑。白龙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但是冷冰冰地对梁潇潇说:“省点力气吧,你的魅术对妖兽是无效的。”
听到白龙这话,富江明白,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只得冷哼一声,灰溜溜地走了。
……
此时,油屋附近的一处荒野。
突至的脚步声吓起林间惊鸟,一个娇俏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跑过那片灌木。前方是一截陡崖,看起来有些高,但少女跑到崖边,不假思索,纵身跳下。
“啊!”
浅川爱刻意使手臂先着地,着地的那只手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并失去知觉,暂时无法控制。紧接着,她整个人就栽倒在地。躺倒的瞬间,她转过头,看向刚刚自己跳下的崖壁——紧追着自己的那个少年刚好转身,似乎是要找别的路下去。
浅川爱不敢犹豫,用另一只手强撑着爬起来,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没头没脑地冲了过去,又因痛苦而不住呻吟着。
那个方向要穿过一片小树林。
凭借富江体质的强大自愈能力,浅川爱的疼痛感逐渐缓解。奔跑在阴暗的林中,浅川爱回头,看见身后紧跟着的模糊身影,知道自己还没有成功。
“哈啊……哈啊……”
她轻声哭叫起来,大口喘着气,也快支持不住了,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会让她跑得更是不稳。但在模糊的视野中,前方的高光也离她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传来流水的声音。
有人……能够帮助我吗……
也许是被幸运女神眷顾,浅川爱猛然看见无面男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出口。她大喜,高呼道:“救命……救命!”
无面男听到了她的声音,转头看过来,但不过几秒钟,竟然隐没在空气中,凭空消失了……
浅川爱心中一惊,却不敢放缓步伐,只是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让她对眼前的景物只看见一片白光,内心无奈万分,
无人相助——这就是被妖魔附身的惩罚吧……
当浅川爱的脚迈出树林的瞬间,听着脚下变得很响亮的水流声,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待她反应过来,她便一脚踩空,坠入水中。
原来,从树林一出去,便是一条大河。
浅川爱拼命挥舞手脚,想浮出水面,但一股巨力陡然从她身旁紧紧搂住她。
浅川爱吓坏了,连忙挣扎,但那股巨力毫不在意,而是裹挟着她,快速向一个方向游去。这时的浅川爱,才在模糊中看见,搂着自己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
好像是……无面男?
因为窒息,浅川爱昏厥过去。
……
“我靠,又让她跑了……”
楚离气喘吁吁地跑到树林出口,看着那条大河,左手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罗盘,又看了一眼河流。
啊呀,顺流跑的,我也不会游泳——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