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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曜跟在江念情身后,看着前方摇曳的身影,落下一小片阴影在自己身上。今天郑曜确实有些冲动,但是京中有些变故,教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郑公子有话便直说罢,这里过往的人比较少,但久待也不是合适的事。”江念情明里暗里表示教郑曜不要磨蹭,有话就赶紧说。
郑曜皱了皱眉,原本打算寒暄几句再说的念头被江念情打消掉。“那我便直说了,江姑娘,既然你未婚我未娶,我们不如等你及笄后成亲?”
“……”
要不是良好的素养告诉江念情此刻不能撂脸子走人。两辈子加起来,江念情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怎么就能随口讲出想娶一个还算陌生的女子呢?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郑某是真相想要求娶江姑娘的。”
“郑公子,若娶了我,你当如何?”
“我地位多高,你在妇人中地位便多高。”
“家中中馈如何?”
郑曜一时愣住,“中馈……中馈在母亲手中,若,若是……”郑曜说话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念情心中的厌烦更甚,脸上冷漠的表情都快要兜不住,她又想到前几天谢玉衡的话。江念情当时担忧谢玉衡再次上门,便早早地想好了拒绝的理由,没想到要先用在郑曜身上了。
“家父收到了太子选妃的告令,家中只有我一位嫡女……”
原来告令已经下来了……郑曜正是担忧江念情要被拉进宫选妃,便才用急匆匆地跑来,说出这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江姑娘。”有一人忽然喊道,江念情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转身去看是谁如天神降临,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来拯救她。
“河间王?”江念情惊讶的说。
这难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谢玉衡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会儿的热闹不好来凑哇。
“正是本王。”谢玉衡摇了摇折扇,“郑公子如何也在这里。”谢玉衡状似惊讶地,表示自己才看到郑曜。
郑曜行了一礼,“微臣恰巧在这里碰到江姑娘,河间王若无他事,微臣便先行一步。”
谢玉衡点点头,转身面对江念情。见她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十分厌烦这些事情,谢玉衡便大致猜到郑曜方才说了一些什么。
“情情,我们回去罢。”
江念情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无言,直至快到凉亭,谢玉衡伸手取掉落在江念情头发间的一片落叶,说道:“我永远不会逼迫你,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若是,若是再有今日的事情发生,你也可以拿我做挡箭牌……”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江念情略显疲惫,“我先过去了。”
谢玉衡点点头,看着江念情转身的背影,忽然有些厌烦今日郑曜的操作。
好端端地提婚事做什么?不光惹得郑曜他自己被江念情厌弃,若是谢玉衡处理不好,也会被江念情厌烦。
倒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江念情回到凉亭后,努力让自己挂上和善的微笑,“我有些累了,你们先聊。”
三人皆是了然地点点头,放江念情离开。
每年冬至前,胡氏都会带着江念情去道院里还愿。楚国百姓大多信道教,胡氏也不例外,尤其是前段时间江念情还逢凶化吉,必须跟着胡氏去道院还愿。
出发前几日,胡氏叮嘱道:“那道院路不好走,穿些轻松的服饰。”
“好的,谢谢娘。”
前去道院那一日,江念情身体有些不适,凭借江念情上辈子的经验来讲,应当是月事来袭。算起来,这是江念情这一世的初潮,倒是别处理得太好,教胡氏生疑。
到达道院的时,江念情不适感更重了一些,她拉着胡氏的手,说:“娘,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怎地忽然肚子不适,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但道院已经即将到达,胡氏便说:“稍微忍一忍,快到了,届时让道长为你把脉。”
“好。”
进入道观后,门口的道长都已经认识胡氏,便友好地行了一礼,为他们二人指路。
“请问清虚山人在道观吗?”胡氏问道,“我家女儿身体有些不适,我们可能需要快些见到清虚山人。”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不光清虚山人在,六道仙人也回到了道观中。”
胡氏立刻激动起来,“六道仙人闭关返回了?”
“正是。不要耽误了,我这就带二位前去。”
胡氏与江念情进入的时候,六道山人正在休息,胡氏早就听闻过六道仙人的名号,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仙人。”胡氏轻轻唤道,“家女有些身体不适,可能请六道仙人帮忙查看一番?”
六道仙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精锐的目光扫到了江念情身上,江念情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只被猎物盯上的羔羊,被震慑得不敢有所动作。
“让她坐下。”
“是。”胡氏连忙扶着江念情坐下,江念情伸出一只手放在六道仙人面前。
六道仙人将自己饱经沧桑的手放在江念情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
江念情忽然有些紧张和尴尬。要是六道仙人发现自己只是来了葵水,岂不是很尴尬,到时候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呢。
正当江念情焦急地思索对策的时候,六道仙人忽然睁开了双眼,问道:“你可跟随过其他道长研习?”
“未曾。”
“你善缘极深,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若夫人不介意的话,我想收这个小姑娘做自己俗门的弟子。”
胡氏瞪大了双眼,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六道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以后便是巨大的惊喜感,仿佛天下忽然掉下来一块大饼砸在自己脸上。
六道仙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道长。若是教京城中的其他人知晓江念情做了六道仙人的俗门弟子,那可不得让其他夫人羡慕死。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念情的福分。”胡氏推了一下江念情,“还不快给师傅行礼。”
师傅?六道仙人?
这个发展着实让江念情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