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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52)
蔡主任打开门, 看着外面乱糟糟的,皱眉问道:“喊什么呢?”
打头的一个好像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马上过来道:“有几个国外的专家报警说这里住着的一位客人, 可能遭遇到了危险。他们要过来看看。”
客人?
何峰吗?
蔡主任心里咯噔一下,他能走到如今, 脑子比别人稍微慢一点都没他什么事了。如今听这么一说, 心里就犯嘀咕。可不就是, 打从过来, 就没见过何峰。见到的一直是那个不知道是谁, 但却能口口声声叫何峰小何的人。如今再想, 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
他顿时就羞臊了!
md!这么大一把年纪了, 被人给晃了一下!
一时间, 只觉得气冲脑门,对这人就道:“先安抚这些人”先期到的都是那些专家的助理和翻译,这些人好说。然后不等这人再说什么, 他就转身, 推门就进屋来了。
再进来的时候面色就不对。虽说是笑着的吧,但这笑可就不是那个味儿了。不过这人的身份在这里放着的,到底有城府在, 过去之后还给四爷续了一杯茶, “外面的都是国外的很有名望的专家派来的人,他们跟何先生有很深的交情。听说,何先生之前跟他们求助过您知道的,这次的学术会议, 省里很重视 ”
他把‘省里’两个字咬的很重,表示这不可不是一般的领导,等闲谁也惹不起。
四爷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下说。”
蔡主任又笑了一下,眼里就带上了几分冷意。四爷端着茶就抿了一口,看也没看他:“你没叫别人进来,是怕。是怕被我给骗住了,这事给传到单位。这该是什么影响呢?领导不敢用你,将来哪怕是提拔,也会有人攻讦说,如此识人不清,看人不明,当不了大任。闹不好,这就是你仕途路上最大影响最坏的一个笑话。因此,你哪怕是觉得自己八成是被骗了,可这事也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对吗?”
蔡主任眼睛微眯一下,倒是有些惊疑不定。这个人对官场套路的熟悉,绝对不是一只菜鸟能有的。自己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 ,才一个人返身回来的。
此刻在细细的打量这个人,他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眼前这个人——年轻,太年轻了。
这么一个年轻人,称呼何峰为小何,自己为什么没感觉到一点违和了?
这不正常。
而且这么一个年轻人,大学别业没?刚进单位的实习生都比他看着面老,自己怎么就被人给忽悠住了然后连年纪都会忽略了。
想到这一点,他的笑瞬间就收敛了。腰板也直起来了,手也插在腰里,拿出了十分的官威来:“年轻人,有些游戏可不好玩。这样,你若愿意配合,我就只当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至于我的说辞,这个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叫你因此而惹上麻烦。怎么样?这是我给你最大的宽容。”
四爷还是继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别激动,坐下说!坐下说。”说着,他掏出一本证件来放在茶几上:“你没受骗,相反,你是帮助有关部门了。”
蔡主任面色猛的一变,他见过那种证件,跟在领导身边,远远的只看见过一眼。但是领导对这个单位的人非常客气。他的手瞬间就收回原位,然后坐了过去,伸手想拿证件翻看,然后就在四爷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收回了手。
有些东西,是自己不该看的。
“蔡主任,这个何峰是个什么身份,我想你是清楚的。”四爷看他:“这个人被我们盯上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蔡主任当然知道。领导跟何峰之间的某种关联,全落在别人的眼里了。领导找何峰具体是为了什么的,他其实不是很清楚。但两人之间肯定是有某种默契的。如果何峰除了问题,那么领导必然是会被牵连的。何况是这种神秘的部门插手,那这结果就没有能善了的。
那么,这就有了个新问题: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跟着领导一损俱损,还是另谋出路。
他松了松领口:“我能问一句,何峰现在在哪吗?”
四爷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对方马上明白,对此人不能跟对一般的年轻人一样。他可不是真的年轻不知事的年轻人。在自己没撂出干货的前提下,他是不会给自己露任何口风的。
可这要说从哪里来谈,他又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问说:“我能帮你们什么?”
四爷指了指后面,用笃定的语气道:“那个公园是你们领导坚持的?”
“是!”蔡主任就说:“但这里面绝对没有违规操作。”
说的不是违规操作的事。四爷又指了指前面:“独栋别墅那边,如今都谁在住?”
这里有时候也充当过去的政府招待所的职能。领导在里面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蔡主任愣了一下才道:“常wei院那边,上一任一位老书记去世了,剩下遗孀,住在常wei院里,这个咱们也不好将人家撵出来给腾房子。这就导致新上任的王副省暂时没地方住。咱们就给安排到这里了。如今要说住的大领导,也就这一位了。”
四爷便明白了,住着的是常务fusheng。这位是新来的,被人针对了。原因嘛,不外乎是占了别人早就看好的坑。
于是,四爷就知道了,这位蔡主任的领导是谁了,于是就问了一句:“李副省眼看就到年限了吧?”再不进一步,就该退居二线了。
蔡主任一抹头上的汗,正是这样。所以,他才不敢真就跟着领导一条道走到黑。领导是最后一搏,而自己的仕途却还年轻。
他不由的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哦!四爷就知道了。原本是真不知道这个面熟的人是谁的下属,现在算是知道了。了。
他就跟蔡主任道:“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的领导,就说外面的事怎么起的,就得怎么平。咱们两个部门原本是没有交叉的。我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是前提是别碍我们的事。这个何峰背景很复杂,若是真牵扯进来只怕很难说了”
一个很难说了,意思蔡主任明白,这是说‘晚节不保’吧。
况且,一听‘背景复杂’就容易叫人想到更深层次的事去,就怕牵扯到国家机密间|谍这一类的事里。谁叫此人确实是国外的背景了。
他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好!我现在就说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就摸出手机拨号码,就听四爷又提醒了一句:“我要是你,我就不只是打这一个电话。”
嗯?
什么意思?
四爷吹了一口茶叶沫子:“屁股下的船开始漏水了,在下沉之前,不能跟船主翻脸固然没错,但是若是有机会,是不是该给自己找另外一条船呢?”
对啊!这是给自己找路的好机会,现成的人情不卖,错过了岂不可惜?
于是,他朝四爷点点头,表示感谢。
先就把电话打给那位新来的领导的秘书那里,将事情隐晦的说了一下。
见他躲在阳台上说去了,四爷也没兴趣听。不外乎那些个卖好的话。讨好了新领导,再给老领导打电话,表忠心。表示这件事我及时洞悉,且跟这边说好了,人家不追究,只要咱们把惹来的麻烦处理好了就行。
他要的也不过是这两个目的。有两个省lingdao干预,那些专家能跟何峰是铁打的关系不成。要真是铁打的关系,这不正好往下查。
但显然,并不是。
官方出面,两位lingdao的口径一致,事情在半个小时之后就有了变化,外面没有争吵之声,然后该走的都走了。
蔡主任过来重新坐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要是您不忙的话,我们领导想过来一趟。”
过来一趟最好。
正好,后面那个公园,确实没有修建的必要。倒是学校如果那块不建学校,那这附近的孩子,可能每天得多跑七八里路只为了上学。
而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身上的问题,谁来处理便是。
他说要见,四爷就说见。
然后剩下的林雨桐就不听了,因为没有丝毫的悬念。她呢,就回了房间,看看何峰的情况。
何峰醒了,坐在床沿上摸着自己的脖子,看见林雨桐进来他冷笑一声:“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怎么进来的,得怎么给我出去!”
林雨桐指了指外面:“都散了。你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尤其是体制内的情况。跟他们打交道,谈的是利益,不是江湖道义。你指望他来救你?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现在最希望你闭嘴的是他,而不是我们。有人想要你闭嘴,可我们要你张嘴,你觉得跟谁合作靠谱?”
何峰起身朝外看去,然后一脸冷然的看林雨桐,脸上很有些惊疑不定。随后才道:“我是xinjiapo 人,你们无权”
“不要跟我谈权利。”林雨桐坐在他的对面,“你觉得就凭你,能动用你们的国家力量?你不能!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能!如果我确定你的存在危害普通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话,我能动用这个力量,扣留你下来要试试吗?事实上你已经伤人了,若是我制止,已经有一条无辜的性命搭进去了。所以,理由是现成的。”
“小甲死了?”何峰不可置信的看林雨桐:“你杀了他?”
“他本就是个死的,‘活着’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林雨桐就说:“王不易因为你差点没命还有教堂对面那对老夫老妻”
“以这样的理由控告我?”何峰撇嘴,“幼稚!”
“我没有要控告呀!”林雨桐笑的一脸纯良,“有些事不好对外公布,但不是还有个词叫做意外吗?你能叫你的小甲杀人于无形,难道我就不能利用手段杀你于无形?”
何峰看着林雨桐冷厉的脸,不由的朝后退再退两步:“你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想知道的太多了。
“首先,桂香以及你抓来的鬼,去哪了?”林雨桐盯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何峰不自觉的回避了一下林雨桐的视线,但脸的朝向,却正好是公园工地的方向。
明白了!就在那里!
还要说话,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林雨桐直接起身出去,上来的果然是四爷。
她问四爷:“人呢?”
“走了。”四爷就说:“谈妥了。”
林雨桐指了指公园的方向:“有问题的是那里”
猜也是。
这边四爷还没说话,楼下有响起敲门声,非常急切。林雨桐在窗口往下看,就见敲门的是赵基石。此时,他已经从铁栅栏门上翻进来了,使劲的在瞧木门。她见他一脸的急切,就喊说:“你等一下。”
之前说没事不要找来。如今找来了,必然是出大事了。
四爷已经下去开门了,林雨桐朝何峰笑了一下,然后一针又刺了过去。他这种人,人事不知的时候是比较叫人放心的。
确定这家伙跑不了,她才往楼下去。正下楼梯,就听见赵基石跟四爷说话:“方老过去了一百多孩子呢开不得玩笑,谁也不知道哪个电话是真是假”
怎么还有孩子?
赵基石见林雨桐下来,又简单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秦头儿那边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说该抬手的时候叫咱们抬抬手,他那边还有一百多夏令营的孩子若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也别怪他不肯抬手。电话是从m国打来的,我们查过,咱们市,确实是组织了一次夏令营活动,都是十几岁的中学生。你说这要是孩子出点事”他说着,就叹气:“另外,秦头让我带句话。这边的消息那边那么快就能知道,这说明那些专家里,还有跟何峰关系密切的人,随时给那边通报消息。若是在国际会议期间,再出现点什么不可控的事件,那就真闹大了。而且,方老也说,干这一行,稳当为第一要素。事情可以缓缓的办,但绝不能冒任何风险。”
林雨桐听的依旧是糊里糊涂的:“你说的他咱们姑且就当是何峰身后的人。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叫咱们高抬手他的诉求是什么?只是为了换回何峰?”
“是!”赵基石朝楼上看了一眼:“应该是这个目的。”
可这个人一旦出境,再想合法的踏足国内,是不大可能的。这次之后,此人是必上黑名单的。那么,这个人回去也是个弃子,那又为什么非要换他回去呢?
林雨桐想不明白这一点,但这不管明白与否,这件事都不能一意孤行。
四爷就指了指楼上:“何峰在楼上,你带他回去,交给秦双那边看押。他们怎么跟那边交涉,咱们不插手。”
赵基石自己都觉得丧气,这就跟办案子刚有进展就被人中间打断一样,“那行我先带人回你们”
“我们还有些后续没处理干净。”林雨桐就说:“等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去。”
也只能如此了。
赵基石扛着何峰走了,林雨桐才问说:“你说这何峰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四爷摇头:“得去一趟公园工地才知道。”
那要走现在就走,可在走之前,林雨桐拉着四爷上楼:“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结果关着鬼宠的门一开,林雨桐都愣住了,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头,像是舌头一般,吐着芯子挣扎着要从阵法里突围出来,看见林雨桐进来甚至是目露凶光。可就在四爷跟进来的那一瞬,这个巨大的如同蟒蛇头的玩意,跟戳破了的气球似的,瞬间瘪了。再钻出来的,就是一尺多长的通体黝黑的小蛇。小蛇探出脑袋来,朝四爷不停的看,然后还甩甩尾巴,一副卖乖的架势。
林雨桐:“”她以为收服这个玩意需要点精力和时间的。谁知道它自己认怂这么快,说怂就怂,一点磕巴都不打的。
四爷倒是嫌弃的不行,拉着林雨桐就走:“就这东西走吧!”瞧着不够瘆得慌的。
林雨桐就说:“这玩意是有主的,就怕找何峰去。”
“爱找找去。”四爷觉得这不是问题,“要是人被逮住了,靠着这个东西他就能翻盘,那秦双他们的能力是怕是真有问题。”
这不是说秦双,其实说的还是方老老藤等人。
说着话,两人就下楼。下楼当然得看着楼梯,然后不免看到了四爷的脚其实是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
右脚的鞋带上缠着一条黑线,猛地一看,它就是一条黑线。
“等等!”林雨桐蹲下来细看:“跟出来了!”她伸手就去揪,结果手没到跟前,那‘黑线’就化为一道残影,又不见了。
四爷拽她起来:“不用管,由它。”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袖口的位置,给林雨桐示意。
林雨桐就看见四爷半袖袖口的位置有一截黑色的线头,不注意都发现不了。但是高档的定制的半袖,这些环节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不可能有线头。看来,这个小玩意是缠上四爷了。
四爷说不叫管,那必然是四爷没有感知到这个东西给他的人身带来威胁。可能本来就不算是‘人’的缘故,四爷现在也不能说一点挂都没开。就跟上次发现王不易一样,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王不易在什么地方,要说没点特异的地方,真没法解释。
四爷感知不到危险,那就证明这玩意对于四爷应该是无害的。那就叫它这么跟着!
出去的时候之前那个侍应生小伙子还在门前晃悠,见两人出来他就赶紧道:“正想摁门铃,又怕打搅你们。那个我有点情况要汇报”
汇报?
小伙子挺热心呀。林雨桐没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就问呢:“发现什么了?”
“发现一老外不是,是一外国专家,今儿开小组会议的时候,那专家隔上几分钟就出来一趟,也不是打电话,就是出来发短信,每次咱们的服务人员一靠近,他就避开。连着几次,都被训斥了这本来也是咱们的工作,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最后咱们的服务员反倒是惹的客人不高兴,我那同事还被批评了,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不说,工资也得扣一些,您说冤不冤呐!”
这个也不能直接就说谁有问题,林雨桐给了个他一个电话,是邱毅的:“你给他打电话,他会过来处理。”
这小伙子马上应了:“您放心去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管谁是间|谍,咱们都能给揪出来。”
嗯!这种态度得表扬。真要是跟看间谍的似的看着这伙子人,那哪有他们自由活动的空间呢。
两人从里面出来,跟谁都没说,两人直奔公园工地。
工地四周都有围墙,进出有铁门。门上开着个小门,如今小门也关着。大白天的,从墙上翻过去?这对林雨桐来说很容易,对四爷来说,好像就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了。
那还是得走门。
在门口敲门,结果手才挨着小门,门就应声而开,原来,门只是虚掩着的。
从门里进去,两边就是两排移动板房的二层楼,外面挂着空调机,显然,这是工人的宿舍。去门房看了看,门房的门是关着的,炉子上还坐着开水,显然,人出去了,也没走多远。刚好,趁着没人看,直接就里面就行。
可这么大的面积,若是桂香等人被拘禁在这个地方,具体位置会是在哪里呢?
先是不能见光,得是黑暗的地下。而且,这个地方不怕人找过去给撞破了。
“下水道?”林雨桐这么问。
不可能!
四爷摇头:“你记得之前那个叫盗墓贼的口供里怎么说的?他说,闻见一股子香味。”
之前在何峰身上并没有闻到这种香味,那就是说这股子味道并不是何峰惯常用的,而是在某些地方沾染到的。
比如这里。
四爷指了个方向:“那里”
那里还没有动工,看起来先是一片荒地。这荒地上长着荒草?猛地一看,这就是荒草。虽然不怎么常见,但这确实看起来是草。而且不是一种,密密麻麻的各种都有,有常见的,但也夹杂着不常见的。常见的就不说了,就跟野地里开的野花差不多一个样。可那不常见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灵疗所需的灵药。这些药材,林雨桐也是最近才从黑四给的那本原本属于白门的秘籍中看到的。如今这荒草里夹杂的几种灵药,都有稳定神魂的作用。而且,它们所散发出来的味道,香味确实是很独特。
穿过去,到了跟前,林雨桐更确认了这一点:“只怕就是这里了!”
这一片面积不算小,七八亩大小总是有的。其他地方都动工了,这块不知道规划建什么的,迄今为止仍然没有动工。不过,正中间的位置好像是抽水的设备?一般工地上,都会先打一口井,以备工地用水。
四爷朝那指了指:“就是那了。打井嘛,打废一两口都是正常的。”
所以,废弃的井很可能就是要找的地方。
林雨桐拉着四爷往里面去,眼看都要到跟前了,却听到后面喊了一声:“干嘛的?工地上不许乱跑!”
两人转过身去,见身后是个驼背的老人,戴着一顶草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背光而立,林雨桐根本就看不清此人的脸。四爷低声说了一句:“小心点,这个人有古怪。”
林雨桐的心本就是提着的,低声应了一声,就笑问老人:“我们过来拍照的。这里的花好看。”
“工地危险,不让逗留。赶紧走!”驼背老人语气阴沉沉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雨桐就说:“我们掏钱我们掏钱还不行吗?大叔,就只拍两张”说着,就一副要取钱的架势。
老人的语气比刚才更不耐:“不管干什么的,都不能留要不然我报警了,工地上丢的东西可不少”
林雨桐拉着四爷朝老人的方向走去,一副抗不过要走的架势。
快到跟前的时候,林雨桐的鼻子微微动了动。哪怕是花香浓烈,也掩藏不住一股混在香烛味道中的尸臭味。
她到了跟前,看着这老人阴鸷的眼睛:“你是看门的大爷?”
这老人不说话,只‘哼’了一声。
林雨桐摇头:“你不是!”她笃定的道:“刚才门房里可没有你身上这种味道。”
她这么一说,这老者眼睛一眯,转身就想跑。林雨桐抬起脚就踹,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将人直接撂倒,然后伸手要去摁住的时候,四爷喊了一声:“别用手!”
这一提醒,林雨桐看见他刻意避开人的脸:额头上几块伤疤,散发着臭味,流出黄白的脓汁来。
“这是尸|du。”林雨桐唬了一跳,如今上哪中这玩意去。
用手是别想了,这一犹豫,这老人动作灵敏的很,站起来就想跑。林雨桐摸出绳索,像是套马一样勒住他的脖子,将人给套回来,再顺手连胳膊手都给绑住了,一把给推倒在地上,“跑?往哪跑?”
哪怕是脸上有那样的伤,其他部分的面相还是能看的清楚的。这一细看,林雨桐就不由的骂了一声,抬脚就踹过去:“看门的大爷呢?你把他埋哪去了?”
这老东西,是有命案在身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应该就是工地停工之后,看门的大爷就被他给杀了,然后冒充看门人在工地上。
这人咧着嘴,应该是绳索捆绑的他不舒服,但却始终不喊疼,就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林雨桐,一副我就杀了人,你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是!这样的人威胁没用,中了尸du本来就活不长久了。
林雨桐冷笑一声,“跟我耍无赖是吧?”
跟我耍无赖你还真嫩了点!
她拽着绳索,跟拉着死猪似的将人往抽水井那边拉去。刚才就是朝这边走的时候,这老东西在后面喊了一声。那这里必是有不能叫人知道的东西。
到了跟前,确实是有一口出水的井,但也像是四爷说的,还有一口废弃的井,井上口堆积着废弃的木料。林雨桐拿着手电,从木料的缝隙朝里看,却在灯光的照射下,看到井里坐着个‘人’,这个‘人’不停的在颤抖,坐在那里好像是不能动一般。这会子看到有光线,他就热切的看过来,然后迸发出一种惊喜来:“有人吗?有人吗?外面是不是有人呐?赶紧的,救命呀!杀人啦”
“大叔!”看那穿戴,还有他的反应,林雨桐猜测,这人死了没多久。如今怕是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大叔,您怎么掉里面去了?”
“姑娘,我不是掉进来的,是有人有人”他急切的想说什么,但是却使劲的拍脑袋,显然是临死的事他想不起来了,就听他道:“有坏人这里有坏人,姑娘,你赶紧走,走了再帮我报警。感激走呀!”
林雨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这是大白天,没事!我已经报警了,人马上就来。您再坚持坚持,我也想想办法,把您弄上来。”
四爷那边就弄了绳子过来,工地上什么东西都有,尤其是绑手脚架的绳子,随处可见,抓来就能用。不够长还能续上。其实这个老‘人’上来是不用东西的,但他觉得他需要,那就用吧,其实是没啥重量的。
林雨桐把绳索垂下去,老人抓着绳索还问:“姑娘,你拉的上去不?我可不算轻。”
“能!我还有伴儿呢,不是一个人。”她应答着,就单手拽着绳子上来。四爷又用绳子很快的绑了个网兜,从另一个缝隙里塞进去,然后给固定好。林雨桐一眼就知道什么意思,等把‘人’拽上来,她就道:“大叔,您换到那个网兜上,那个结实,坐上去跟吊床一样。这木头太沉了,我们挪不开,您先这么着吧。”
老人轻易的就挪过去了,拽了拽,果然坚固。他便常松了一口气,说林雨桐:“我没事了,你告诉警察来救人就行。你赶紧走吧!这是有人要偷工地上的建材,把我给扔进来了。”
“哦!”林雨桐就问说:“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哪里里有废井或是不见光的地方?”
这么一问,老人突然就又颤抖起来,手开始抱着脑袋,嘟囔着头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是不是还有人被扔到下面来了夜里夜里夜里在下面能听到哭声喊声废弃的地方不见光的地方?有有!这里原来也不全是空地,这里原本是附近镇上挖的防空洞,五六十年代的事了那地方后来就废弃了,然后两头都堵住了。这里规划的时候,是说要盖图书馆还是盖学校的。好像最初说是盖图书馆,要是盖图书馆,他们说防空洞留下加固,要做地下图书室,冬暖夏凉,节能环保。要是建学校,就给填起来,怕孩子有危险。后来要建公园,又说要保留,说是为了给附近的居民夏季乘凉的从这里往西走个三百米,就差不多了。那地方还封着呢”
那就差不多了。
林雨桐就说:“那大爷,您先歇着。最好能睡一觉,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你,我再找找其他人去。”
大爷赶紧点头:“去吧,救人要走。”
走出大爷的视线,林雨桐就顺手摘了灵药,搭上干燥的绳索给点燃,这玩意安神魂,能叫大爷好好的睡一觉。毕竟,等待的滋味更难熬!既然等不来,那倒不如浑浑噩噩。
那边四爷没说话,拉着驼背就走。越是靠近那个防空洞,这驼背抖的越是厉害。
显然,他不怕被他害死的看门人的鬼魂,反倒是害怕防空洞里的‘人’。眼看到跟前了,驼背挣扎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她们会吃了我的我不去她们一定会吃了我的”
“他们?他们是谁?”林雨桐脚步轻快:“你指着我们能给杀人犯什么好下场?”
“不要!”驼背赖着,腿扒拉着地面,生拉硬拽都不走:“她们都疯了都疯了是要吃人的”
这边话还没说完,四爷就拽了桐桐,再低头看了看袖口的位置,然后再看看不远处的防空洞:“怨气很重!”
林雨桐也看出来了,那一片升起了一片浓重的灰气,那种灰气凝结成雾,阴沉沉的像是快要化作雨滴落下来一般。
而四爷袖口那个小鬼宠,突然变的活跃了起来,探头探脑,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林雨桐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站在外面喊了一声:“桂香——桂香——你在里面吗?”
静!特别的静!一瞬间,林雨桐的所有感知好像都消失了,眼前也有一瞬间,好似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般,等再看到,眼前就站着一群女人,打头的是桂香,后面站着的女人,但个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