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民国谍影(7)三合一

林木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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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谍影(7)

    中州, 金家。

    金明钊面对着穿着一身军装,自称是老四打发回来的副官, 就只冷笑:“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也不是我们家的儿子。您还是上别处找去吧。”

    边上的老太太忙道:“您这说的什么话,在家里的气话, 怎么好对人家说?人家是官差, 大老远的来了, 没有这么待客的。”说着, 就热情的又给续了茶:“我们家老四可还好?”

    “金长官一切都好。”葛副官尴尬的笑了笑, “这次来, 便是我们长官的话, 专程过来接金长官的家眷的。”

    “那感情好”老太太才说了一句。那边老爷子就咳嗽:“好了,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既然知道人家是远道而来的,还不好好准备饭菜去。另外,打发人去厂子里, 找老大回来。就说家里来了贵客了。”

    老太太瞪着老爷子一眼, 要走了才回来问葛副官:“我们家老四当官了?多大的官呀?”

    “跟副团长差不多大。”葛副官这么说。

    副团长呢?

    这才多大年纪都已经是副团长了?

    老太太笑的跟朵花似的,说老爷子:“整日里说老四不成器,打嘴了吧。”

    老爷子却不理他, 吩咐管家:“带葛副官去梳洗休息, 要好好招待。”

    等好言好语的把人劝走了,回了后院老爷子才叫了老太太过来骂:“你不要跟着掺和,也不要跟着瞎打听。”这里面的事情水深着呢。

    没听见人家说,此次来奉了长官的命令, 而不是金长官的命令。那就是说,其实,回来接人压根就不是老四的意思,若真是老四,不能一封信都不往回带吧。况且,这当的是个啥官呀?相当于副团长,那就不是副团长呗。

    呵呵!如今这当官的,手底下没兵没将的那叫当官?

    老爷子压根就不信。

    这话一说,把老太太说的愣了愣:“那咋办?老四不能有事吧?”

    “有事没事都得他自己担着。”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未尝不明白,这些年不写信回来未尝不是怕家里被连累。

    老太太急了:“那要是真有啥事如今来接家眷,咱家哪里有什么家眷给人家交?”

    金明钊狠狠的将拐杖往地上跺了两下:“这个孽障!”

    “当年的事也不能怪儿子,儿子要是不走,结果那天人家俞家的闺女逃婚没来,丢的可是咱儿子的人。”最后是两边都跑了,扯平了。想起这一出,老太太就道:“咱家孩子这一走这么些年,连个音讯都没有。可他家的闺女倒是年年回来,一家子团聚的,这闹的是什么事。”

    “你少说两句。”金明钊坐在一边生闷气,可这两家人几辈子交情了。这生意上又拉扯不断的,谁都没法说出这退婚的话。

    老太太就道:“俞家那孩子也老大不小呢,要不,趁着这回,咱把人送过去了。老四也算是成了家了。两孩子搁在一块,这不过着过着,啥都有了嘛。”

    话是那么个话。

    金明钊不是考虑这个,主要是这次自己这边拦了,万一人家俞家那边将来见怪怎么办?

    因此,等金家的老大回来,老爷子就让大儿子去俞家一趟,把事情跟俞家说一说。愿不愿意去,那是俞家的事。

    金汝泊管着家里的厂子铺子,如今家里经营着面粉厂,日子也还算是过的下去。而俞家呢,算是中州最大的地主了。俞家是金家最大的供货商。

    两家也是世交了,关系处的都极好。

    金汝泊是愿意促成这个婚事的。之前他都想着,若是老四跟金家幺女的婚事不成,他就把三妹嫁给金家的老三算了。三妹比俞家老三大三岁,也是上了新式学堂的,如今都成老姑娘呢,一年到头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总之,在他看来,两家的关系不能断的。

    如今老四都是副团了,说实话,这很拿的出手了。若是金家的幺女再不答应,那就得趁机把三妹和俞老三的事给定下。才不管他俞家原来为俞老三看上是谁家的闺女。

    心里这么想着,就去俞家把情况说一下。

    俞家哪有不答应的?如今有个当官的女婿这可顶了大事了!

    俞家老爷子连连道:“你放心,就是绑着,也得把敏慧那丫头绑去。”

    那就行了。金汝泊把事情办妥了,“那就赶紧收拾,那边比较急,人家是公务。”

    “是是是!”俞家老爷子连连应着,还叫大儿子亲自把客人送出去。

    金汝泊觉得舒服多了,这自打说老四是团长之后吧,明显不一样了呀。俞家上下这腰都往下弯了三寸。出去的时候俞家老大都落后他半个身。他马上就得摆出个低姿态来,热情不计前嫌的拉扯关系:“你们家老三呢?最近没见。”

    “别提那没出息的,被老爷子关了,这半月都没叫出过门子了。”那边这么说。

    金汝泊也不以为意,那小子就是一混混。混别的倒是也罢了,一天到晚的混迹于戏园子,一点没有正形。

    到门口两边道别,一个说那边定下走的时间我叫人给你捎个话。一个说保证出不了差错。

    这一走,时间又急。俞家给闺女准备东西呢,什么金条银元美元,这得带上,放在银行压根就不保险云云。这一动起来,那就瞒不住人。

    俞敏慧死活不答应:“你们是包办婚姻,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生活的幸福?我不管,要嫁你们嫁,我不嫁!”

    “不嫁也得嫁,由得了你了!”俞家人不可能再由着她。

    晚上,俞家老二两口子在院子里守着,门口坐着长工,屋里守着丫头。

    对门的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哟哟哟!这是干嘛呢?哪里有逼着人上花轿的!”说着话,里面就出来一个年岁瞧着不大,穿着一身戏服出来的男子来。

    他此刻是青衣的扮相,脸上带着妆,中分的头发梳拢起来,戴着个抹额,走路婀娜摇曳,媚态横生。

    俞家老二气的:“老三,你又作妖。叫爹看见你这打扮,不打断你的腿。”

    俞老三轻哼一声,转过脸来,样子正常多了:“后天有小梅香的堂会,说好了叫我去串个戏,都答应人家了。现在可不能反悔。你们要是答应我叫我后天去堂会,我就进去,把小妹劝好,叫她乖乖的跟着那位副官上火车。”

    成!只要把这姑奶奶说服了,咋都行。

    第三天一大早,金家就把葛副官送到车站。今儿天公不作美,一早起来,细细碎碎的下了雪。在车站都能等半个小时,俞家的人才姗姗来迟。

    俞家老大拽了一把妹妹:“人家长官等着呢,你倒是快点,别磨蹭。”

    这俞家幺妹咳嗽了一声:“不是不舒服吗?”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很是婉转。像是受凉感冒了。

    金汝泊也没在意,姑娘家不舒服,怕是着凉了。这大红的斗篷穿着,从头盖到脚了,可见是真的不舒服。

    他还好心的道:“那这要是实在不舒服,过两天咱们去送一趟都行。”

    “不用,怪麻烦的。”俞家幺妹自己拎了箱子:“这就走吧,反正家里也不待见我。”

    可见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俞家人尴尬的笑了笑,跟金家的人一起跟葛副官道别,看着人上了火车。

    却说此时的俞家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才要敲门,门从里面给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个头来,左顾右盼。

    “俞敏慧同学?”

    “欧阳老师?”

    “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走?”

    同时问了两句,都不由的愣住了。

    俞敏慧从门里出来,拉着这个欧阳老师就走,到了偏僻的巷子里才道:“欧阳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今儿走?”

    欧阳心说,我就是奉命阻止你去的。但这话不能跟她说,只道:“听人说的”

    “那你来是跟我告别的吗?”俞敏慧这么问。

    “算算是吧!”欧阳放心了,哪怕是来晚了一步,但好歹这边没跟着去人,这就好。

    这么想着,他也不好多呆:“你没走就算了,那我告辞了。”

    “您要去哪学校那边不是说您辞职了吗?”俞敏慧忙道:“您也要离开中州了?”

    “算是吧!”组织调派,去平津。

    俞敏慧看着欧阳离开,轻哼一声,然后把黑斗篷的帽子戴上,把脸盖住,叫了一辆黄包车,“跟着前面那个带着礼帽的先生。”

    欧阳买了明天去平津的火车票,俞敏慧也跟着买了明天去平津的火车票。

    却说四爷,收到了掌柜的投递出来的消息:已阻,勿忧。

    这是说老家那边已经把人拦住了,不用担心。

    他放下心了,想着桐桐跟着胡木兰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过来。要是过不了,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往她所在的地方调动了。

    林雨桐确实是想着往平津去,她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说的:“重青任何一个部门,都是容不下我的。”她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也不能只在山上呆着,“我这烫手的山芋是谁接的,那就再给踢回去就行了。”

    作为特务,原本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因此,她的信息就对外公开的。

    本名叫什么,都有过哪些经历,包括照片等等,那有心人就都知道了。一个这种工作性质的人,一旦把所有的秘密都公开到人前了,那就失去了做秘密工作的价值。

    因为那一次的事,相当于把胡木兰精心培养的四颗钉子给废了。

    如今,王曼丽在总部电讯处,白雪梅进了侍从室,冷子秋据说是进入了女子卫队,跟随领袖夫人,做好她的安保工作。

    其实不管是侍从室还是女子卫队,要说清闲,那是真清闲的。你不能说没重用你,但是是真废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几枚棋子,算不上是听话的棋子。所以,宁愿养废,也不再冒险去用了。

    胡木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还问:“要不然,你跟冷子秋一起?再不然,你留在这里给我做副官。”

    林雨桐摇头:“留在这里,我看不上李可儿的做派,迟早得起冲突。她曾经是老板的女人,这个人我招惹不起,留下还是给您找麻烦。”

    “那也不一定非去平津”胡木兰就这么说,看着林雨桐就带着几分打量。

    再坚持去平津就有点刻意了,她点头:“那倒是!只要不叫我看权贵的脸色,去哪都成。”

    如此一说,胡木兰倒是没再言语:“行了,你受了那么大的罪了。提点要求,该满足的还是要满足的。不过,你这一去,给不了你好职位。吴先斋那边正要提拔个副站长,要是叫你空降去了,下面难免不服”

    “我又不在乎这些。”林雨桐一脸的无所谓,“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就这么着”胡木兰就道,“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吧。”

    林雨桐起身告辞,那边胡木兰闭上眼睛好半晌才拨通了电话:“局长安排去平津站吧。”

    “你可看好了?”那边问道。

    “就是还有疑虑,所以,这才打发去平津站的。”胡木兰揉着额头,“我心里有数,就这么安排吧。”

    “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去平津的路上,林雨桐还想:胡木兰就这么轻易相信了自己了?

    不会!

    尤其是跟王掌柜这种在中tong 眼里有重大工党嫌疑的人接触,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这一点自己很清楚。若是自己把这事当做大事去解释,那这便是欲盖弥彰。若是自己不把这事当事,对方也依然会当事。

    所以,这份怀疑始终都是存在的。

    尤其是自己坚持回平津这一点,在她的心里,可能更是将这点怀疑增大了。

    她就想,她得有个叫胡木兰暂时放心的借口,要不然,就总得有人盯着自己。

    可找什么借口呢?

    她的嘴角不由的挑起: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在李可儿那里逃避了过男人关的女人,执着的原因除了痴迷于某个男人,还能是什么呢?

    因此,她得痴迷于四爷了,特别痴迷的那种痴迷。

    下了飞机,见在机场见到来接机的是四爷和那位楚秘书,她就先笑了。

    行李自有人提,她下了飞机直直的奔着四爷去,走到距离四爷极近的地方,然后嘴角一挑,说话的音调都拐着弯:“金主任又见面了。”

    四爷严肃着一张脸,很有几分禁欲的味道:“林主任,这么快又见面了。”说着,伸出手来。

    林雨桐的手伸过去跟他握住,“是啊,又见面了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一定!一定!”四爷说着,挠了挠她的掌心,就要把手抽回来。

    林雨桐却抓着不放了:“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关照你的。”语气时轻时重,带着撩人的韵味。

    四爷:“”吃错药了!

    楚秘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脸红呀。他觉得金主任挺可怜的,忙解围说:“林主任,站长还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车就在外面,这就走吧。您看,今儿这天挺冷的”

    “是呢!”林雨桐终于松开四爷的手了,送了手还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就是觉得金主任的手挺暖和烫人呢。”一边说,一边抬脚就走,嘴上还一边道:“我这人是最怕冷的”

    这话的意思可丰富多了。

    像是解释拉不撒手的原因,又像是邀请金主任去暖被窝。

    楚帆觉得似乎更像是后者。这么想着,心里怪别扭的,应该是想多了吧。于是,他全程啥也不懂的憨笑,紧紧的跟着。

    要上车的时候,金主任几乎是跟抢一样的坐了副驾驶,他只得陪着这位姑奶奶坐后排,然后能感觉到这位姑奶奶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开心的气息。

    金主任还是太不懂风情了呀!

    四爷再看桐桐后来的表现,自然明白这不是耍花腔,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么做的目的的。她越是追,他就得先矜持的躲着,得叫她把她想唱的戏给唱完了。

    他心里算的挺明白的,却不知道,正有人等着他呢。

    jun统站的家属院,是一u字型的一栋两层的楼房。楼房里,甬道的两边两两相对开着房门。每家的户型都接近,一层是客厅保姆房加上厨房卫生间,二楼是卧室书房加上卫生间,外带一阳台。

    四爷知道桐桐要来的时候,就留了心眼。没留那种门对门的。而是选了u型的拐角的位置。看着大门离的远,其实阳台离的近。

    这两天,家属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今儿这个时间有点晚,刚好赶上下班时间。下班了,安家了,一个个的能回来的都这个点往回走赶。他们进了院子了,也有一辆车紧跟着进了院子了。

    周一山还问:“这是谁家的家属接来了?”

    吴先斋就笑:“是汝清家的。”

    “哎呦!是家里的谁来了?”邱香山忙道:“不会是把长辈接来了吧?”

    金主任的情况都知道,就是个逃婚出来的。这都几年了,媳妇怕是不能等着的,人家又不是小户人家出身。

    可车停到了跟前了,从车上下来一精致的姑娘。

    这姑娘戴着貂皮的帽子,抹粉描眉画眼的,人还没到跟前,就闻见了香味。然后再看身形看不出来,大斗篷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过确实是唇红齿白,一笑间媚眼如波。

    要说长的有多漂亮吧,这却也未必。

    可这女人漂亮不漂亮,不是看五官长相,不是有句话吗?美人在骨不在皮。关键得在于有味道。这就是一个叫人觉得很来劲的姑娘。

    她大大方方的过去,娉娉婷婷,真就是莲步轻移的姿态,然后过来微微欠身:“几位长官好。”

    “别客气,叫什么长官呀。”邱香山就先道:“是弟妹吧,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您哄我呢?”这小女子说的婉转悠远,“我还当他是不要我了?”

    神态娇媚成这样,邱香山也不敢接茬了。

    吴先斋就看后面的葛副官:“赶紧去帮着安置”

    “金主任还没回来呢。”周一山就说了一句。这也不好直接进人家的屋子。

    正说着,一辆车进了院子,正是四爷和桐桐坐的那辆。

    四爷看院子里的情景还想着,这是谁家的女眷来了。

    这一犹豫,吴先斋几人迎过来,是欢迎桐桐的。那边桐桐已经下车了,四爷马上下去:“站长,林主任接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吴先斋先跟林雨桐握手,“这就是咱们住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能办到的咱们要办到。办不到的,想办法都要办到嘛。”

    林雨桐就瞟了四爷一眼:“别的要求倒是没有,只要住的挨着金主任,便是瓦屋茅檐,也是甘之如饴的。”

    啊?

    “”吴先斋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意思。

    四爷就看着她作妖,本来也以为就是自说自话,自己演完就算了。谁知道后面就突然来了一声:“那可不行!哪有女人没羞没臊的想着挨着别人家的男人的?”

    谁呀这是?

    四爷扭脸看去,林雨桐也看过去:几个意思?

    人家就一步三摇的走过来,扬起手绢用小拳拳不停的打四爷,一脸的未语泪先流。

    林雨桐都怒了:我男人是你打的?

    她的手比脑子快,一把掀开这女人:“你干什么?”我男人是你能打的?

    四爷都不自觉的往桐桐身后挪动了半步,要是同僚的家眷,他是不好动手的。

    谁知道人家那边眼睛一瞪,愣是比桐桐还理直气壮:“我打我家男人,干卿何事?”

    你家你家男人?“明明是我”这话一出,觉得不对,气糊涂了,只得扭脸瞪四爷:“你成亲了?”

    原身便是成亲了,你在路上该跟我传递这个消息的。

    四爷心里则咯噔一下:王掌柜说人已经被拦住了,并没有跟来。那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人是吴先斋的人接来的,原身跟那姑娘虽是定了亲的,但是十岁之后就没见过。一个在省城念书常年都不回家,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了解到自家是这种情况,然后就弄了个假的来监视自己。

    如果不是吴先斋的人,那是不是别的组织派遣了这样的特务藏在自己身边?

    他一个眼神林雨桐就知道什么意思,知道事有不对,她就轻哼一声,皮靴踩在地上梆梆的响:“人呢?带路,哪里安置?”像是生气,极其生气的样子。

    谁都看出来新来的林主任对金主任有点那个意思,可这偏不巧,罗敷无夫,但使君有妇。

    四爷就问这个新上任的老婆:“你是俞家的姑娘?看着不像!”

    那个姑娘原主的记忆模糊,是个圆脸盘的姑娘。

    这个俞敏慧眼珠子一转:“以前是圆脸”说着,就幽怨的看四爷:“这不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她一脸怜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是都瘦成这般模样了?”

    四爷心里皱眉,总觉得这姑娘有问题。哪哪看着都别扭!表情夸张的像演戏,说话扭捏的像唱戏。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得带着她先走,跟吴先斋告辞:“站长,我先下去安置。”

    吴先斋笑的一脸慈和,像是压根就没看懂里面的尴尬一样:“去吧!去吧,弟妹一路也辛苦了。”

    等看着四爷带着新媳妇走远了,吴先斋才叫葛副官过来:“人是从哪里接来的?”

    葛副官就道:“是从金家人和俞家人手里接过来的。路上倒是几次想偷跑,被属下发现了,及时阻止了,这才带来。”

    那就不可能是人有问题。

    既然想跑,没跑成。那刚才那一番剖白,倒像是怕金汝清知道她想跑,所以先发制人。这是女人常玩的一个把戏。

    几个人面面相觑,就不由的都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笑。天也确实是冷,然后就这么散了。

    外面冷,屋里却温暖如春。房间布置的也是费了心思了,家具之类的虽然不是新的,但如今战时,物资紧张,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进来之后的第一步,把屋子内外检查一遍,可别再叫人在一些不注意的地方放上一两件东西都不自知。

    检查完,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她就出来,站在二楼阳台,主要是观察周围的地形,包括家属院内的警卫情况。那另一边,四爷带着这个自称是俞敏慧的人进了屋子。

    他还没说话,这姑娘就跟兔子撵了一样:“我上厕所。”

    钻卫生间去了。

    进了卫生间,俞敏杰后悔的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他是俞家老三,哪里是什么俞敏慧。本来就是想逃出来,不想受家里管束的,顺便帮妹妹一把,这也是帮自己嘛。

    他自小因为身体不好,养在外祖父家。外祖父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爱听戏,爱看戏,爱唱戏,还不时的客串一把。耳润目染的,他就是爱戏。可自打回自家,家里管的严。唱个戏就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为这个被禁足,挨打不是一回两回了。

    再加上,父亲鬼迷心窍,给自己相看了一位官家小|姐,那姑娘长的,又黑又瓷实,跟家里开着煤矿一样。这不得逃吗?

    正好,借着机会遁了,兄妹俩把家里这次给准备的钱二一添作五,分了了事。他也是看上妹妹这点钱了,所以才冒这个风险的。他自己没啥积蓄,你说这出来没金没银的该吃啥喝啥呀?兄妹俩愉快的达成协议,于是,他以俞敏慧的身份来了,本来都想好了,半路不管是哪一站,跑了就行。

    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的,他路上一共逃了五回,都没逃掉。

    就那个葛副官一个人,看着怪不打眼一人,结果手段高明着呢。

    本来心里就发毛,结果一到这里面,这个站长,那个主任的,住的地方守卫森严,明明不穿军装,却有穿军装的给行礼。

    他俞老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吧!那狗r的金家老四到底是干啥的,一进来他啥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这才躲进来打自己的嘴巴子:这地方好进不好出,而且,骗谁不好,骗这些人?万一叫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俞敏慧,那可咋办?都说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会不会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自己给崩了。

    娘的!真要这么死了,那才是真窝囊呢。

    所以,还是不能被发现自己是假的。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先把最开始的这一段时间糊弄过去了再说。到那个时候,慢慢的给金老四说,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大舅子,他总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吧。

    于是,鼓足了劲,心理想着,等会子要好好的跟金老四说话。既不能叫他急色的想圆房,也不能叫他觉得自己对他拒之以千里。

    心理建设做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拉开门之后:不见人!

    人呢?

    没出去,因为大门没响。那就是上楼去了,于是,他轻手轻脚的往楼上去。

    四爷确实是上楼了,在楼上阳台几乎是挨着的,能跟桐桐找机会说几句话。

    林雨桐看完屋里的格局,就猜到四爷可能就在隔壁,就一直在阳台上等着呢。

    见四爷过去,她就风情万种的过去,身子扭着靠在阳台边上,跟四爷说话。

    四爷左右看了看:“身体都好了?”

    林雨桐‘嗯’了一声,空间进不去,但是手艺又没丢。这点伤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她朝四爷那边看了看:“那女人谁啊?”

    “不知道。”四爷是真不知道,“原主的娃娃亲,人好像被换了。”

    那就是说,四爷可能被怀疑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林雨桐就说:“我怎么觉得她那么别扭呢?”这不管是rb人还是zhong统那边,选人都不会选这种一眼就叫人瞧着别扭的人,那个作态太浮夸了。系统训练出来的,绝对不是那么个成色。

    而且,这个别扭的劲,自己能感觉到,这平津站的其他人又不是瞎子,怎么就视而不见呢。难道就因为人是他们接来的?

    或者说,如果说这个人有问题,那必然是他们换的。

    要是这样,必是军tong内部怀疑四爷。

    两人对视一眼,林雨桐就问:“今晚怎么过?”

    不管是哪一方派出来的人,这些女人的工作之一,就包括陪|睡。这要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四爷就说:“不行就值班去。”

    太刻意了!

    林雨桐正说话呢,就见紧挨着四爷家那边的阳台亮了一下又暗了,这说明有人开了阳台门刚才冒头了,可能看见自己跟四爷在这里说话,所以就缩回去了。不过,那双眼睛一定是盯着往这边看呢。

    她一把抓住四爷的衣领,就吻了过去。

    阳台中间隔着有一尺宽,两人都前倾着身子,老夫老妻的,配合自然默契。又真的分开了好长时间了,戏是假的,但情是真的。

    这一时间,就有些难分难舍。

    俞敏杰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一定要好声好气的说话,但妹夫跟另外一个女人啃的难分难舍,就这德行,你说你打发人回去接我妹妹干啥?祸害人嘛这不是?!

    这一生气,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一把将门推开,跟练嗓子似的尖着嗓子喊道:“好一对奸|夫|淫|妇我不活了送我回去吧没这么欺负人的金汝清你个王八蛋当日你逃婚把我变成一笑话,如今接我来了,我还当是洗心革面了,没想到了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你”

    她抬手指四爷,却被四爷看的一眼给吓回去了。不甘心,看看金老四用身体挡住那个女人,他指头一点,绕到林雨桐身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皮没脸没羞没臊说的就是你当我是死人呐拉着我男人在这里就啃”

    林雨桐现在想的是,这个人果然是有问题。便是自己跟四爷亲的投入,也不至于四爷那边有脚步声自己都没听见。

    这个女人走路是比一般人轻。

    这么被人骂几句无所谓,反正胡木兰那边不好糊弄,她也确实是需要‘迷恋男人’这个名声。

    这会子这位给吵的,各家都上阳台上看热闹来了。

    邱香山家的阳台跟站长吴先斋家的阳台挨着呢,吴先斋就道:“这就亲上了?”是不是勾搭的有点太快。

    “您不知道。”邱香山嘿嘿就笑:“当初看照片,老金就看上了,说长的不错。那天晚上,是老金抱着人回来的。您想想老金做事多谨慎的,这会子咋这么积极呢?如今看不是老金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位的火烧上来烫人哟”

    邱太太在一边轻轻一笑:“不是我说,人家那奸|夫|淫|妇我瞧着倒是般配的很,反倒是那位金太太我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吴太太就说:“快别这么说,这姑娘也可怜,这才来头一天,就看见这个。这以后要是闹起来”

    吴先斋‘啧’了一声:“倒是我的不是接家眷给接来是非了。”他催他太太,“你过去看看,劝一劝”

    一群女人簇拥着金太太回去安慰去了,就是四爷也被邱香山和周一本给拉走了。阳台上只留下林雨桐:得!看来这回是非得跟四爷做一回狗男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