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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昨日的校场人声鼎沸,那么今日的校场只能说是人满为患,只看得见人头拥挤。今日是武试第一天,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昨日校场发生的事情,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
这是一场举国重视的盛事。天未亮慕容贺就着急忙慌的敲开了仁堂的大门,将莫颜与赤练强拉进了校场。赤练心中本来还有怨言,一路上都与慕容贺争吵不修,可当看到围观的百姓,立马就闭嘴。
赤练耷拉着脑袋在莫颜的肩上,小声问道“并州的事你查得如何了?大哥可来信问了好几次了”
自己来莫颜身边就是协助莫颜查案子的,没想到这些天莫颜好像完全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一样,每天不是带着窦章出去打架就是回来教训黑子。
莫颜笑道“我可没说过帮你赤火教查案,再说了在灵泉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经与你大哥分道扬镳了,你赤火教都对我下江湖令了,让我成了江湖公敌,人人都想杀我,怎么,我还得上赶着巴结你们不成?”
自己可没有说过帮忙查并州的事,至于赤如渊是如何理解的可与自己无关。
赤练正欲生气,莫颜继续道“我劝你最好低调点,你看看下面人群中都有些什么人?”
没错,莫颜不过只是好奇四处看看,没想到在人群中既然看到了峨眉的人,她们个个手拿武器,整齐的跟在惠忍身后,百姓见了都自觉的让道,生怕佩剑出鞘不小心伤及无辜。
赤练很是无奈的指着莫颜道“你、、、、小心我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哼”
面纱下轻轻一笑,并未言语的看着比试台周围的窦章。只见窦章依旧悠闲的喝着茶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莫颜。
蓝洛绕过人群,站立在莫颜身边拘谨小声道“尹恩”
莫颜眼眸都不愿抬,冷道“让你主子自个人去”
笑话,这尹恩可是镇北将军的儿子,虽不像大儿子尹华那般受器重,但到底是亲儿子。这慕容轩让自己去,不是明白着让自己去得罪嘛,这镇北将军手中可有军权。
蓝洛并未言语转身便朝着慕容轩身边而去,将莫颜的话传达之后,慕容轩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慕容斌见慕容轩发笑,笑问道“老四这是瞧见什么好事了?”
慕容轩挥展折扇,笑道“瞧见了一只狐狸”
慕容斌笑道“狐狸?那可就有老四你忙的了!这狐狸最是狡猾,还是小心才是”
慕容轩脸上笑意更浓了,抬眸朝着莫颜举了举杯,浅尝即止。
欧阳百卉从一进校场就在四处寻找秦子安的身影,直到看到秦子安在对面的使臣位置上缓缓落座才心安,叹道“你说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好的男子?我听说当今男子可堪一二的当属赤火教教主赤如渊,还有一个便是南国国师首徒陈楠!这秦子安都长得如此好看,那两个男人不会是妖怪吧?”
这秦子安的容貌都能引来无数的姑娘青睐,这要是南陈北赤都出现的话,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啊!
南宫叹息道“公主,王爷交于我们此行的目的是、、、、、、”
欧阳百卉有些微怒的摆手打断南宫的话,用手指了指底下悠闲喝茶的男子,道“那人就是窦章”
南宫微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窦章,捏了捏手中的佩剑,冷哼道“窦家在北楚可是贵族,这窦章既然还来参加东篱的武士,就凭他还想做东篱的武状元,痴心妄想”
男子志在四方,而不是志在做他国臣民,这个窦章显然就是公然的与北楚为敌,这种人就不该留。
欧阳百卉无奈,叹道“不能因为他姓窦,你就说人家是窦家的人吧?我早就找人打听过了,他的母亲原来是东篱翊王的独女,翊王死在了战场上,他母亲失踪了,东篱皇帝可是找了十年才找到他母亲。只是可惜了,他母亲早已离去,所以说人本就是东篱的人,才不是北楚的人呢!”
南宫别过头不说话。秦子安抬头瞧见对面端坐的欧阳百卉,似想起什么,对着身后小厮耳语几句便继续看着比试台。
有官高声喊道“陶姜,对战,林煜”
今日的卸困窟有一个生死赌局,庄家邀天下人共赌,以卸困窟作保,说明庄家至少有百万家财。
很多人为此感到恼火,因为这个赌局赌的不是武试结果亦不是比试人员。生死局顾名思义,赌的就是‘命’,有意思的是庄家给出一个人的名字,大家任意下注。赌的就是杀人的勇气。
校场之外的高楼上,一锦衣公子悠然的品着茶水,遥遥的望着东面的校场,嘴角含着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对面的男子亦是温柔的看着悠然喝茶的男子。温言道“莫姑娘看来并不是很给你面子?”
赤如渊放下茶杯,笑道“陈兄可要饮酒?”
陈楠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杯举了举道“酒易伤身”
比试台上,只见陶姜左脚反踢,只听得砰砰两声,比试台上的梁柱唰唰的朝着林煜而去。林煜飞身避过,手持弯刀的朝陶姜而来,只见陶姜挥动手中蛇剑连刺,疾向林煜而去。
眼见已不过丈许,陶姜右脚一弹,砰的一声,林煜直接被踢下了比试台。
“秦岭,对战,陶姜”
随着这一声令下,一书生打扮的男子,笑容和煦,背后背着佩剑的缓步上台,朝着陶姜微微拱手,道“请陶将军手下留情!”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今日武试才第一场,这陶姜也才刚打下一个武士,这秦岭却朗声称陶姜为将军,似是将魁首定下了一般。
原本笑看着秦岭的陶姜,顿时变了脸色,布满青筋的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蛇剑。一字一句道“秦公子,请”
高位上的文武大臣心中各自计算,监司在慕容宗正身边笑道“这陶将军家的公子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
慕容宗正转头看了看监司,笑着指了指监司,道“你呀!下不为例!”转头看了看比试台上打斗的二人,继续笑道“别说,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当初他老子领他进宫的时候还没朕膝盖高呢!后来就听说这小子敢当堂斩杀将官,如今看来,倒不像是武夫!嗯,不错!不错”
陶将军在底下听了慕容宗正的话,暗自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朝着监司微微拱手以示答谢。
秦岭几番躲避下来,体力有些不支,一个左侧扑倒,陶姜一个左脚猛踢,将秦岭与木桩一起踢下了比试台。只听见咔嚓几声,秦岭的肋骨断裂,御医急匆匆的跑道秦岭身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抬走。
场下掌声雷动,陶姜依旧谦虚的微微作揖,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陶姜只要在胜一场,那进入武试三甲便没什么大的问题的。三场之后便是另一个武士守擂台。
有官大声喊道“生死局,公孙朗,对战,陶姜”
陶姜只是理了理衣角便跨步上了比试台,朝着公孙朗微微拱手,刚一抬眸便见公孙朗执剑袭来。
公孙朗飞身朝着陶姜头顶而去。陶姜只觉得头顶风声飒然,丝丝破风,可见兵刃的锋利。劲风掠颈,有如利刃。陶姜吃了一惊,心道“此人功夫不弱,直接朝着要命部位而来,看来是对自己有备而来的。”危急之中滚倒在地,一个筋斗翻出,舞剑护顶,左手化掌的拍开脖颈的劲风。
陶姜飞身上前变被动为主动,蛇剑连刺两下,快速无伦。公孙朗几个侧头躲避袭来的蛇剑,挥动手中的长剑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挡开。陶姜连忙左手再次化掌,右手急速转动,如风火轮一般对着公孙朗猛烈攻击。唰的一声响,公孙朗的长剑打中了陶姜的左手,顿时鲜血淋漓。
陶姜斜眼看了看受伤的左手,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笑吟吟的公孙朗。一个飞身跃上半空,公孙朗亦是跃上半空,二人空中交战数招,各受轻伤。落下地时已交叉易位,心中均是惊叹不已“没想到东篱之中还有人功夫如此了得”
公孙朗笑道“陶公子功夫当真了得,不过比试台规矩是踢下擂台者输,可在下为的是生死赌局,得罪了!”
说罢便一个急速飞身向着陶姜胸口而来。此时的陶姜已经斗得红了眼眶,一个斜身绕到了公孙朗的身后执起蛇剑便直指而去。
两人这一搭上手,登时都以快打快,瞬息之间便相互拆了数十招。公孙朗基本是用尽平生所学,在陶姜面前除了方才伤了他的左手,之后竟然丝毫占不到上风,越斗越使心惊。突然间风声过去,右颊被蛇剑划破,公孙朗顿时心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就是剁掉一只手”。瞬势便朝着比试台弯腰倒去。陶姜没想到公孙朗既然自己主动选择倒下擂台,立即收起蛇剑,朝着擂台之下起身拍尘的公孙朗拱手道“多谢公孙先生”
公孙朗爽朗一笑,负手背剑转身便拨开人群离去。
夏荷在莫颜耳边小声道“今日城中卸困窟开了一场生死赌局,报的第一个名字便是‘陶姜’”
以前自己只是听过这生死赌局,每五年开一次,只要武试有希望进入前三甲的人,都会出现在生死赌局的名单上,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朝中之人,只要拿得出赌注都可以上擂台一比,参赌者,生死不论。赢,则是名扬天下,败,便是缺胳膊少腿,严重的更是性命之忧。赢便是提着名单的人头在卸困窟交差,一应后果由卸困窟承担。生死赌局,赌的就是胆量,杀人的胆量,得罪权贵的胆量。
莫颜只是笑笑,赤练却很是好奇的问道“这卸困窟这么猖狂的吗?不知道我可不可也去赌一赌?”
莫颜狠厉的看了看赤练,夏荷微微一笑道“姑娘,这三场比试都胜了,看来日后当真要叫陶将军了”
高位之上,慕容斌一脸喜色的说道“当年陶将军便是武试三甲,如今陶姜亦是青出于蓝。老四觉得呢?”
慕容轩笑了笑,温言道“我在想下一个名字会是谁?这尹罗昨日摔伤了,算是躲过一劫,可这无影到底也是受了伤的人,只是不知道可能抵过几场?”
慕容斌笑道“哎,你我只管坐在此处看着便是,猜来猜去的多没什么意思。对了,老四可还记得打死朱常杰的赖季礼?”
慕容斌见慕容轩并未言语,笑道“这大理寺卿一倒台,全家流放啊!”见慕容轩还是不说话,邪魅一笑,道“这曹国公还真是胆大包天,还真以为自己能与荣国公一样了,可惜了自己没有做贵妃的女儿,不然也不会被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那个叫什么,什么朗杰的发现罪证。好一招偷梁换柱啊!听说昨二个朗杰连夜便上了奏折,天还未亮就带着兵将出城了。”
慕容轩笑了笑,道“皇兄不是说过观棋不语吗?今日如此热闹的场面,怎能说那些糟心的事?你看看父皇,多开心,多认真啊!只是母妃却整日在宫中愁苦、担忧”
慕容斌冷哼一声转头便不再言语,慕容轩微米着眼看了看朝莫颜的方向看了看,随即便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