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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司马莞笙才出言问:“你我当真不曾相识?”
“方才听判决官所言,你姓司马,名莞笙?”
司马莞笙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可是雒阳府尹家的姑娘?”
司马莞笙一愣,“小将军如何得知?”
原来是她,真是冤家路窄。早知如此,何必相让。
楚南玄终于知道,这是那日在办差途中从响马子手中救下的姑娘。
对司马家有成见的他,似乎为自己方才的怜香惜玉有些懊悔,但看着眼前温婉有礼的司马莞笙,他又释怀了。
哼!原来一根藤上是能结出两种瓜来的。
他正想回答司马莞笙的问题,这时,姚云梦跌跌撞撞行至跟前,拽着他的宽袖左右翻侧察看,担心的问:“儿呀!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可吓死我了。”
“母亲,儿子无碍。”
闻言,姚云梦才舒了口大气,狠狠瞪了司马莞笙一眼,疾言厉色小声自言自语到,“身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恬静温婉。同外男嬉戏胡闹,如此不知廉耻,真是有辱门风。”
语落,她气愤的将楚南玄拽走。
她本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或许是在怨司马莞笙方才将她宝贝儿子置于危险之中,她心中气愤难平。
司马莞笙望着楚南玄远去的背影,在万众瞩目下独自朝着自己所处的遮阳棚行去。
她今日可算是出尽风头,就连当今圣上也对她赞不绝口,差秦淮去打听清楚这女中之郎是谁家姑娘。
秦淮误以为圣上有宠幸之心,特意细细打听了一番,连司马莞笙家有几口人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莞笙回到遮阳棚内,司马黛瑜立马迎上去,兴奋的拽着她问个不停,“二姐姐,你太厉害了,连那等骁勇善战的将军也败在你手下,我太崇拜你了。你是几时学得骑射之术?平日里怎没见你练过?”
司马莞笙微微勾唇一笑,“回去再同你细说。”
司马黛凝抬起头来,不屑的瞄了一眼,继续埋头吃东西。
钟小娘脸色极其难看,眼神冷得瘆人,满脸不屑,恨不得将司马莞笙抽筋剥皮般。
司马黛媱故作镇定,其实心里嫉妒得不行,她自觉自己不如司马莞笙。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好的都围着你转?你如此优秀,不缺良缘,为何偏偏要同我抢璃越哥哥?
她尽量压制满腔怒火,挤出丝丝笑意友善的看着司马莞笙,心平气和道:“对呀!二妹妹,你几时学的骑射之术,你我常年作伴,我怎全然不知?”
“大姐姐,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良人学坏也是朝夕之间。只要有心,想学什么不行?但我们得知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把握好方寸,你说是与不是?”她这番话,有些答非所问。
其实她也只不过想提醒司马黛媱,让她万不能心生歹念,她不愿看到结伴长大的长姐如前世一般变成蛇蝎毒妇。
语落,司马黛媱脸色骤变,嘴角微颤,似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立马转变话锋,“二妹妹这般尽力,父亲若知道,肯定欢喜。之后的比赛,二妹妹再接再厉,我们等着你为司马家赢回千金牌光耀门楣。”
“大姐姐此话怎讲?莞笙何时说过要为司马家赢得千金牌?”
“什么?”司马黛媱闻言,黛眉微蹙,双目圆睁,“不赢千金牌,那你去凑什么热闹?”
“大姐姐此话又从何说起?莞笙几时说过不赢千金牌?”
“你方才不是刚刚说过吗?转眼就出尔反尔不是?”
“大姐姐你曲解莞笙的话,还非得说莞笙出尔反尔。”
“我你”
司马莞笙这一番反问,弄得司马黛媱满头雾水,无言以对。
原本无话不谈的两姐妹,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疏远,说起话也是针锋相对。
或许是司马莞笙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软弱了,是时候反击了。也或许,是司马黛媱已不再把这横刀夺爱的司马莞笙视作同悲同喜的好妹妹。
司马莞笙见司马黛媱不吭声,补上一句,“今日这千金牌莞笙是赢定了,但不是为司马家赢,而是为莞笙自己赢。”
钟小娘母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钟小娘失声叫出声,猛的站起身来,气得良久吱不出声。
她还没来得及大发雷霆,好好训斥一番这不知死活的贱蹄子,就被身后遮阳棚传来的声音打断。
隔壁遮阳棚一妇人领着丫鬟,行至她跟前,冲着她堆笑道:“钟夫人,你也来啦?”
钟小娘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露出欣喜之色,堆笑道:“公爵夫人,安好!”
几个姑娘一听是公爵夫人,都起身躬身行礼。
公爵夫人穿着华丽,端庄大气,颇有贵妇人气质。
“走,走,坐我那边去吧!人多热闹一些。”公爵夫人抓着钟小娘的双手,欲唤钟小娘过去。
她表面上是在同钟小娘说话,眼睛却下意识往司马莞笙身上瞄。
这公爵夫人平日可正眼都不愿给钟小娘一个,今日这般盛情,她岂有不领情之理。不管这公爵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得笑脸以对。
“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反正我正觉烦闷,有你们这么多人陪我扯扯家常,我是求之不得。”公爵夫人语气特别亲切,说罢,把视线落到几个姑娘身上,堆笑道:“几位姑娘也一同过去吧?”
司马莞笙才不愿和这些满身是铜钱味的贵夫人打交道,那样她会憋坏的。于是,她浅笑道:“莞笙不懂礼数,怕扰了公爵夫人的兴,就不过去了。再者,莞笙待会儿还想参加别的比赛,辜负公爵夫人的美意,还望公爵夫人不要怪罪。”
公爵夫人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略微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回道:“不怪罪,不怪罪,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翘首以待姑娘别的才艺。”
“那黛瑜也不去了,黛瑜要陪着二姐姐。”司马黛瑜忙附和道。
司马黛凝闻言,也慌忙附和道:“黛凝吃相堪忧,也不去扰公爵夫人的雅兴了。”
公爵夫人只是微笑着回以点头,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公爵夫人是冲着司马莞笙而来,作为绿叶的人,她自是不会在意。
“让姑娘们自个儿乐呵,我们聊我们的。”公爵夫人拉着钟小娘往她的遮阳棚行去。
钟小娘给司马黛媱使了个眼色,司马黛媱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起跟了过去。
三个姑娘微微俯首送走三人,才坐回座位之上。
司马莞笙舒了口大气,面对杀母仇人,她心中始终不是滋味。钟小娘这一走,倒是眼不见心不烦。
没有钟小娘母女在,三个姑娘反而觉得轻松百倍,说笑着,对着场内打马球的人评头论足。争得面红耳赤,甚是开心。
司马黛凝或是吃得太多,不一会儿,就捂着肚子急急忙忙跑开了,估摸着是去溷厕。
司马莞笙两人见她那猴急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不多时,刘璃越打扮成一个送茶小厮模样,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衣,手中端着一套茶具,低垂着头,穿过人群,行至司马莞笙和司马黛瑜案几旁,为司马莞笙和司马黛瑜斟茶。
司马莞笙和司马黛瑜都聚精会神的地看着场内精彩的马球赛,司马黛瑜还时不时的拍手叫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莞笙看着她如此,心里也跟着开心,以至于刘璃越就在眼前斟茶,她也全然不知。
刘璃越轻咳两声提醒,司马莞笙的视线这才移到他身上。
“阿”她见是刘璃越,惊得险些腾身而起。她扫视了一眼旁边还在雀跃的司马黛瑜,合上长大的嘴,故作镇定。
刘璃越满脸堆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趁着司马黛瑜不备,悄悄塞给司马莞笙一张纸条,便匆匆起身离去。
待他行远,司马莞笙才偷偷打开纸条看,纸条上写着:玉门桥旁,榕树下见。
看罢,她忙将纸条藏于袖中。对身旁的司马黛瑜笑道:“四妹妹,你且好好待在这里,勿要乱跑。”
“二姐姐,你要去哪?”司马黛瑜见司马莞笙起身,用那无邪的眼眸望着司马莞笙。
“我去趟溷厕,很快就回。”
“噢!”司马黛瑜应着,不再多理会她,继续兴奋地观看着场中的马球赛。
虽然观赏位人很多,但大家都在忙乎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谁过多去留意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故此,司马莞笙很顺利来到了玉门桥旁。
刘璃越在桥旁来回徘徊,焦急的等待着。司马莞笙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对跟来的茹霜叮嘱道:“茹霜,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若有人前来,你便学布谷鸟叫提醒我。”
茹霜应着,站在原地等候,司马莞笙独自一人朝着刘璃越的方向行去。
湖边繁花似锦,蝴蝶在花间飞舞,四处郁郁葱葱,景色甚是宜人。她今日穿一身轻纱包肩裙,身姿曼妙,碎步走在万花丛中,宛如一个仙子般。
行至刘璃越身后两米远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轻声唤道:“阿籍!”声音是满满久别重逢的激动。
刘璃越闻声,猛的转过身来,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司马莞笙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