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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亲?
闻言,卢氏惊得目瞪口呆。
确定是“退亲”?而不是“冲喜”吗?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不相信刘妤畹有如此大义。
正当她在发愣时,卢妈妈领着老夫人进了门。
卢氏忙起身相迎,刘妤畹也起身为敬。
“母亲,来,这边坐。”卢氏帮忙搀扶着老夫人落座。
“听闻妤畹郡主来访,老婆子我眼盲,未能同郡主行礼,还望郡主莫要怪罪老婆子失礼之罪才是。”老夫人看不见刘妤畹在何方向,朝着虚空客气地说到。
“老夫人严重了。”
“昀姝,老婆子不请而来,会不会打扰你们谈话呀?若是这样,老婆子晚些再来。”
“不会,我和郡主正在商讨莞笙的婚嫁之事。母亲你向来疼爱莞笙,这事由你来做主,再合适不过。”虽说不是冲喜,但刘妤畹竟主动上门退亲,事出反常。如此难题,让“身经百战”的老夫人来应付再合适不过。
闻言,老夫人淡淡问:“这样啊!那是商定吉日?还是旁的?”
卢氏看了一眼刘妤畹,刘妤畹示意让她向老夫人解释。
卢氏这才回道:“母亲,冯公子病重,郡主不愿莞笙受拖累,故,决定取消这门亲事。”
闻言,老夫人眉头微皱,问:“郡主好意,老婆子感激不尽。只是我司马府也不是薄情寡义、落井下石之辈。若是郡主真担心笙丫头受委屈,那可等令郎病愈之后再议亲。”
老夫人深知,这是一门难得的良缘。家中关系简单,那冯家儿郎性格温和,日后定能省去很多是是非非。
再者,恒古至今,都是得意者退掉同落魄穷酸者的亲事。这种落难者主动上门退亲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聪明睿智的老夫人,一下就猜出其中必定有蹊跷。
故此,她才做出如此反应。这样一来,即便这刘妤畹是真好心,那也没有什么影响。冯博仲病不好,司马莞笙便可不嫁。司马莞笙刚过及笄,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等待。
卢氏听了老夫人的话,很是费解。对方既然主动退亲,那是好事,又何必拽着这歪脖子树不放。万一这歪脖子树真扳不直,那岂不是让浪费司马莞笙大把青春,得不偿失吗?
她黛眉微蹙,不解的望着老夫人。
刘妤畹来之前,想着正常人看见冯博仲那情况,恐怕都恨不得立马两不相欠。
可,老夫人为何却做如此反应?是拘礼客气之言?还是另有所图?
刘妤畹尴尬笑道:“老夫人,高风亮节,妤畹惭愧。若是等个三年五载,老夫人也愿意?若是吾儿落下终身残疾,老夫人也不介意?”
老夫人闻言,心里一下没了底气,她可不愿让司马莞笙冒这个险。
斟酌片刻,她回道:“若当真如此,那可真是你我两家缘薄。笙丫头已过及笄之年,怕是等不了三年五载。既然这样,那只能依郡主之意便是。”
她也是处事果断之人,见事情不妙,立马改口。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这是莞笙的庚帖,完璧归还。”刘妤畹向候在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捧着司马莞笙的庚帖,双手奉到卢氏手中,“今日叨扰了,吾儿独自在家,我还得回去照看,就不久留了。”
说罢,刘妤畹起身告辞。
卢氏亲自将她送出门去,才折回府里。
如此,一门羡煞旁人的良缘,这这样化为乌有。
卢氏怕司马莞笙难过,在告之她这个消息时,还饶了好大个圈子。
司马莞笙得知消息,暗暗窃喜。
如此,便表示刘璃越那里一切顺利,接下来,就该轮到她实行第二步计划了。虽此行可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也可能众叛亲离,更甚至成为世人眼中的淫.娃荡.妇,但,为了能和刘璃越再续前缘,即便万劫不复她亦在所不惜。
司马莞笙庚帖被归还之事,很快不胫而走。
此时的司马莞笙名声大噪,成为各家垂涎的目标。许多家底殷实的人家上门拜访,都欲与司马府结亲。
那日在流觞会上,一眼就相中司马莞笙的公爵夫人,今日也携厚礼前来登门拜访。
叶锦康领着公爵夫人,径直朝听雪阁而去。在途中,偶遇在院子里放风的钟小娘。
钟小娘见是公爵夫人,自然是笑着迎上前行礼,“公爵夫人,安好!”
公爵夫人浅笑受礼,连正眼也没给钟小娘一个,目视前方扬长而去。
她一向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像钟小娘这般不知廉耻,与人为妾之人,在她眼中都是下作之人,她都是恨之若骨的。
钟小娘尴尬的站直身子,回过头去怒眼目送她行远,才狠狠甩袖道:“哼!还真是见利忘义的主,那日有求于我,便姐姐长妹妹短的。如今,见我没有丝毫可利用,便视若无睹。”
她身后的温妈妈嘀咕道:“这公爵夫人,向来清高,今日怎会屈尊前来府上拜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还用问,肯定还是冲着丽春阁那贱蹄子来的。”钟小娘怒言,将手旁的一朵粉色月季,揉捏成泥,“嫌弃我身份低微是吧?走着瞧,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说罢,她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听雪阁,卢氏住处。
公爵夫人已落座,同卢氏正说着话。
卢氏笑问:“公爵夫人今日怎得闲来府上走动?”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冒昧来叨扰,还真是有好事想求。”公爵夫人满脸堆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好事?”卢氏很平淡的问到,连日来,她已经应付过太多这样的高门贵胄,早已见怪不怪。
往昔,司马瞿并不在意这个可有可无的嫡女,如今,司马莞笙成了香饽饽,他心生待价而沽的想法,让卢氏尽量周旋,他要选个对他最有利的。
如此,司马莞笙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司马瞿这自私的想法,恰巧为她赢得时间。她在绞尽脑汁想金蝉脱壳之计,要如何才能成功进到皇宫去面见陛下。
“可不是吗?”公爵夫人急不可耐想表明来意,“那日在曲水流觞会上一睹贵府二小姐的芳容、德行,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今日特前来为吾儿求娶,望夫人图之才是。”
“多谢公爵夫人错爱,这几日好些人过来求庚帖,奴家也不知夫君有没有应了旁人。待夫君回来,奴家问明情况,再给公爵夫人送回信可好?”
这些话,卢氏已说得滚瓜烂熟,隔三差五就得用上一次。
“好,那我就等候夫人的佳音。”
“再者,这二姑娘我家母亲从小宠爱,这择选孙女婿,还得过她那一关。故此,应该没那么快给公爵夫人答复,到时,还望公爵夫人不要怪罪奴家办事拖拉才是。”
“那哪能。”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子,卢氏才送公爵夫人出了门。
当晚,卢氏就将公爵夫人上门提亲之事告之司马瞿。
“公爵府,哈哈!”司马瞿听后开心得狂笑,“没想到我司马瞿的女儿,个个都是无价之宝。媱儿嫁给亲王,这莞笙居然能被伯爵府相上,这简直就是我司马家的祖坟冒青烟,老天爷都要我司马家大富大贵,鲤鱼跃龙门呀!”
他兴奋得在屋里徘徊,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像极了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现下,圣上正在考虑他升职之事。而公爵大人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若两家联姻,公爵大人只要随意美言两句,那么他升职之事就板上钉钉了。
“夫君,瞧把你乐的。那公爵夫人那里,我们是应下,还是?”
“应,当然得应下,明日你就速速去张罗。”司马瞿不再斟酌,很爽快的做出肯定回答,他把公爵府定为他可以攀附往上爬的阶梯。
司马黛媱虽也嫁得好,可均邑离雒阳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还得好好利用身边可利用的。
“行,妾身明日就让人把庚帖送过去。”卢氏上前拽着司马瞿,将他往膳厅拽,“夫君,就是再高兴,这五脏庙还是得祭不是?”
“行,待会儿我再去母亲那里一趟,她向来宠溺莞笙。这莞笙的婚嫁之事,还是得她点头才是。”司马瞿是那种孝道为先之人,凡事都不愿违老夫人之意。
“行。”
两人说笑着,一起朝膳厅走去。
晚膳过后,司马瞿来到绮榄轩,同上次刘妤畹上门提亲一样,他将今日之事全数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却紧绷着个脸,好似不太钟意这门亲事。
她蹙眉,冷冷的问:“那公爵夫人,可说为哪个儿子说亲?”
“这”司马瞿一时回答不上,他忘记问卢氏这一茬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公爵夫人有五子一女,大儿子二儿子早已婚配,三儿子听说前些日子刚同浣溪郡主订了亲,长幼有序,应该是为四子求娶吧!”
司马瞿有理有据的推算着。
公爵夫人是个强势之人,再加上娘家家世显赫,故此,公爵大人就她这一个正室,没敢纳妾。当然,她也不负众望,一连为公爵府诞下五子一女。让本想借着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纳房妾室的公爵大人,也只能乖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