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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冬日宴极为隆重,算是入冬后第一个同庆的节日,殿内布置极为奢华,宫灯盛火明亮,四顶玉柱裹着金色缎锦,使得金华殿熠熠生辉。
新入宫的妃嫔一进来,便被眼前的盛宴惊艳到了,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端庄的坐在皇上身旁,静和道:“妹妹们不必如此拘谨,快坐下吧。”
随着皇后一声安抚,她们由宫女们引领入坐,与以往不同的是,舒婕妤这回的位置排到了稍前,与皇上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盛云舒微微抬头看向皇后,她略微点头,盛云舒心中知晓,是皇后特意为之。
皇上的目光早已经在人群里搜寻许久,看到盛云舒落座后,深邃的眼眸才有了些许柔意。
排在盛云舒后面的嘉常在,有些不太情愿的坐了下来,她一身桃粉艳服,发髻上的流苏在晃动间闪烁不已。
看得出来今晚她是刻意打扮,却没有想到竟坐到了盛云舒的后面,瞧着盛云舒天然丽质的模样,还穿着太后赏赐的云锦制成的宫服,心里酸到极致。
对面的慧妃看得真切,冲她不断使眼色,希望她能缄默,不要无端生事。
荣贵妃来得晚些,刚入殿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身浅紫色罩纱宫服,繁花点点,红色明花腰衿,金丝碎玉流苏轻然盈动,明媚耀眼,美到极致。
她无视于所有人的目光,径直傲然来到宴席中央,朝皇上、皇后躬身行礼道:“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皇上扬手朗声道:“无碍,快入席吧。”
荣贵妃转过身犀利的眼神看了看周围,才缓缓在皇后的下首处稳坐下来。
嘉常在手捻绣帕,掩唇笑道:“荣贵妃真是愈发没了规矩,像我们这些新人还知道要准时入席呢。”
荣贵妃冷眸看了她一眼,漠然道:“本宫来得是晚了些,可皇上都没说本宫什么,你一个降了位分的常在有何资格说本宫,是不是上回巴掌没有打到脸上,想再试试不成?”
一提到上回要打她巴掌的事情,嘉常在更变了脸色,恨意然然道:“今日皇上也在,荣贵妃也能口出狂言,嫔妾看你是完全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眼看又要争吵起来,皇后厉声道:“都少说两句吧,今日可是冬日宴,大家应当和和睦睦才是,荣贵妃,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岂能总跟她们过不去,若是传了出去,只会说你没有心胸。”
借此机会,皇后当着众人的面,不免斥责了荣贵妃几句,荣贵妃斜身在软椅上,因为皇上在旁,也不好贸然顶撞皇后。
就在嘉常在得意皇后斥责了荣贵妃之时,皇后又对她责问道:“嘉常在你也是,身为后宫新人,应当谨守宫里位份之礼,怎可说教荣贵妃?”
两边都被说了一顿,自然显示出皇后做得公平又大气,这样倒省了皇上再费神规劝,暗暗的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皇后见她们都安静了下来,才隆重道:“今日除了是冬日宴外,还有一则喜事要宣布,舒婕妤自入宫以来,恪守娴则,尽悉礼仪,淑然纯粹,即日起着升为舒婉仪。”
皇后说完,荣贵妃、嘉常在脸色微惊,目光集在盛云舒身上。
方才她们争得面红耳赤,倒是全然没有注意盛云舒安静的坐在那里,都以为这段时间她被皇上冷落了,都未将她放在心上。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又晋升了!
慧妃眼波微动,手中的绵帕搅得厉害,明面却又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先起身笑着贺道:“舒妹妹真是好福气,本宫向妹妹道喜了。”
说着端起酒盏,与盛云舒相对而饮。
接下来,便是众妃嫔寒暄相敬,盛云舒虽然心中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应酬”,但也面带微笑走个过场。
见到众人都向盛云舒庆贺,荣贵妃也不好一直端着架子,只得勉强举起酒盏,冷意道:“舒婕妤,不,如今是舒婉仪了,你当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才入宫半载,就已经晋升到婉仪的位分了,不过也要小心一点,毕竟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盛云舒神情淡淡,浅然一笑,“多谢贵妃娘娘提点,嫔妾自然会牢记心间,只是嫔妾的位分远不及贵妃娘娘,若是摔下来,贵妃娘娘怕是要比嫔妾疼上百倍不止呢。”
呵,茶言茶语谁不会呢,盛云舒瞧不惯她气势凌人的毛病。
荣贵妃脸色一沉,自知言语上未占盛云舒半点便宜,倒是被她温言反转了几句,于是空着酒盏重重放在宴桌之上。
“今日天气寒冷,太后不便过来,你们就随意一些吧。”皇上朗声道。
皇上转头望向盛云舒,眸光明亮,柔声道:“舒婉仪,你刚册封,不如到朕身旁坐着,朕为你多贺喜几杯。”
如此殊荣,只有盛云舒有此先例,盛云舒踌躇之时,皇后也笑然道:“皇上今日高兴,舒婉仪不必在意那里虚礼了,今晚可要尽兴才是。”
盛云舒知道圣意难却,盈步走到上首一侧的座位,与皇上举杯相饮。
宴席正式开始,众人觥筹笑饮,盛云舒看了看宴席,怡采女的位置空空如也,倒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忽然乐声一转,殿外翩然舞进一个轻肢曼腰的女子,一袭白色百水裙,轻盈姿然,伸长的双袖如蝴蝶般舒展,回旋的舞步极为精彩。
等到她抬头间,众人才看出是怡采女,舞姿尽媚,锁骨幽现,不同于以往安静的她,看得皇上也有了几分凝神。
嘉常在冷笑道:“果然是谄媚的货色,又想着法来勾引皇上!”
乐声极响,远在上位的皇上和皇后看得也入神,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荣贵妃眉目微扬,愈发得意道:“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妹妹当初进宫的时候,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引得皇上注意,入宫第一晚就侍寝的吧。怎么换作怡采女这般,就变成了勾引皇上了呢?”
嘉常在自知理亏,却又辩解道:“嫔妾那是以琴声会皇上,哪像怡采女跳得搔首弄姿,跟一个放荡的舞姬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