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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云星琪今日来此到底是干嘛的。感觉好像处处都在针对您?”
出了院门,东离仍旧没有回去,而是推着纳兰康的轮椅向府门走去。观察了片刻,见四下无人,她终于卸去了伪装问向纳兰康。
“尚不知,但目的应当是让我走。或者说,她没有想到我今日会来。”
纳兰康倒也没有拒绝,他难道能来此一趟,有些事当面说清楚比较好。经他这么一提醒,东离突然想到。
“对了,公子,您今日为何来此?您这个身份擅自造访相府万一让皇上知道了不就......”
东离的话未说完,纳兰康便道:
“是皇上让我来的。”
东离听闻,脚下便是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猜测,她伏在轮椅上的手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纳兰康坐于轮椅之上自然是感受到了,心知这丫头心中所想却是神色未变继续说道:
“放心,皇上不知道,只是命我来给琴儿看伤。”
东离听闻也是收了心,却也生了丝疑虑。
“啊?皇帝老儿想干嘛?怎得突然关心起小姐的伤来了?他自己的儿子把小姐搞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怎么不来关心一下?”
纳兰康也是面露疑色,似乎他也没有向明白皇上派他前来的原因。
“可能,皇上想让琴儿进宫。”
东离惊觉,心又一次揪了起来,便听她急忙问道:
“公子是说皇上知道了小姐的身世?”
纳兰康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却没有立刻回话,足足沉吟了一刻,这才出声解释道:
“应该不全知道,或者说皇上有所怀疑。毕竟之前为了那事走漏了一点风声,虽然后来圆回来了,但皇上生性多疑,想必已经怀疑了。方才云星琪说云相今早被召入宫,想必就是皇上想见见琴儿。云相定然以琴儿重伤在身不变进宫为由。皇上这才拍了我前来看看。”
“那怎么办,小姐和夫人长的这般相似,若是进宫必定遮不住了。”
纳兰康却是不以为意。
“无妨,知道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保证琴儿的安全。我反倒是在意皇上为何会派我前来。”
“公子您是太医院院正,南慕医术第一。让您前来才能封了云相的口呀。”
东离的说法似乎并未得到纳兰康的同意,他摇摇头说道:
“之前在云府出手救治琴儿已是逼不得已。想必皇上知道后定然对我心存疑虑,这次让我前来若是皇上的意思那必然对我有所监事。若是云相的意思......”
想及此处,纳兰康惊觉。东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纳兰康打断道:
“你赶紧回去。走了这么许久,只有琴儿和云星琪在一起,我怕她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我且赶去向皇上复命。万事小心。”
东离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便应声回去了。纳兰康行至府外时,恰好与一位嬷嬷擦肩而过。突然,他停在原地顿了片刻,似有所觉般,转头看了看后者。便见到那人行至云府门前,护卫们行礼打了招呼便进去了,似乎也无甚异常。他摇了摇头便也走了。
东离回去的路上见迎面走来一人。身着虽是下人衣服,但周身却也不若一般下人那般朴素,镶金带银,贵气初显。只是一路走来有些匆忙,似乎是忙要去做什么。
“张妈妈。”
东离恭敬的向来人行了礼。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搭话
。不过东离倒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她是老太太贴身的嬷嬷。老太太自小就不喜云梓琴,连带着她身边的下人对云梓琴也没什么好感。而自己身为云梓琴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得人心咯。
想罢,她也不愿与对方多说。同时还想着云梓琴那边正与云星琪独处,若是出什么事就麻烦了,于是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去,谁成想,对方竟是也转了弯和东离行了一条路。
“张妈妈这是要去作甚?”
张妈妈却恍若未闻般的不理东离,似乎不屑与之交谈一般。无奈,东离只得作罢,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行至了云梓琴的院门前。
院内,只见云梓琴呆呆的坐于石凳之上,神色黯然宛若乌云蔽日,压抑着周遭的空气。凝重的气氛闷的东离喘不过气。然而院内却不见云星琪和宝儿的身影,东离自觉奇怪,便想要上前去问个究竟。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身旁的张妈妈却是出口说道:
“四小姐,老太太传您去佛堂一趟。”
云梓琴闻言猛的抬起头,神色慌张一览无余。东离见状忙上前出声问道:
“小姐,您怎么了?”
云梓琴一双玉指紧紧的抓住东离,轻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张妈妈却是出声催促道:
“四小姐,老太太等的急,还是快走吧。”
云梓琴的神情便是一滞,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便见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要随张妈妈离去。东离见状便向跟去,张妈妈冷声道:
“老太太只传四小姐一人,你不能去。”
东离本想问明原因,然而云梓琴却和她说:
“东离,这事你不要管。”
东离听了便觉着不对,云梓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显然刚刚是哭过。就是不知云星琪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这么短的时间竟让小姐如此悲伤。想及此处,东离心中满是懊悔,方才就不应该好奇送纳兰康出府。若是她一直跟着,云梓琴也不至于收了欺负。
“小姐!”
然而她的呼唤并未得到云梓琴的响应。后者漠然的转过身随着张妈妈离去。偌大的院中只留下了东离一人。
云府小径,云梓琴迈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张妈妈。虽是腊月寒冬,但这云府的景色却不见凋零。霜白间仍透着点点绿意。到底是相府比起其他的小门小户,这偌大庭院中的一段小径都装点的如此惬意。然而景色虽美,此时的云梓琴却无心欣赏。眼眸中溢满哀色,似乎还在介怀方才云星琪所言。阵风吹过,带起一片寒意,云梓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冷意森然。她轻轻抖了抖身子,似乎想要驱散这片悲人的寒却是未果。
“张妈妈,不知父亲进宫多久了?”
终究还是畏了腊月的寒。哪怕方才在东离面前再是决绝,此时依然怕了。毕竟被祖母训了十三年,这心中早已萌了怯意。张妈妈听闻收了步子,缓缓转过身来。爬满皱纹的脸上端着一双阴冷的眸子看向云梓琴。
“小姐莫要再指望老爷这次能回来帮您了,自己闯下的祸,终究要自个担着的。”
云梓琴不觉露出一抹苦笑。看来祖母这次传自己是早有预谋,这顿罚怕是躲不掉了。好在东离没有跟来。她跟了自己这许多年,也没落着什么好,吃的苦却是比旁的小姐的丫鬟多的多。这次就让自己带她受了这份罚,只是不知父亲何时才能回来。
谁知再抬眼时,却是不见了张妈妈的身影。
“张......”
云梓琴的呼声未起,却突然颈后被重重一击。随后便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