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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跑得快,一溜烟儿就跑到了分岔路口。
分岔路从左边到中间多了许多凌乱的脚印,其中还有大型兽类的爪子印,从左边到右边。阿罗顺着那些脚印向右走,在右边不远处看见一块红色的帕子遗落在地,她走过去将帕子捡起来,脸色顿时发白。
这块帕子就是早上花嬷嬷嘱咐寒时带上的那块帕子,阿罗昨天才绣好收针,她绝对不会认错!
“小姐!”阿罗哆嗦了一下,拔腿就向右边跑。
寒时一定是遇到猛兽了!阿罗不敢想象下去只能不停的跑。山间小路不平坦,路上还有积雪,阿罗顺着那些凌乱的脚印一路跑的飞快,期间摔了四五次,有鲜血透过裤子,膝盖也火辣辣的疼,但是她依旧不停的向前跑。不能停下来,寒时若是有事,阿罗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罗边跑边念叨着,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马上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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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间凉风阵阵,寒时躺了一会儿就稍微恢复了点体力,但是漵朝一动不动的,她有些担心,“你怎么样?”
“唔……”漵朝闷哼一声,皱着眉头,一副不大舒服的模样。
寒时小心的将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分开,慢慢坐起来,伸手扶漵朝,却在他背后摸到一手血。
“漵朝?”寒时看着受伤冰凉鲜红的血,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你现在觉得如何?”
漵朝摇摇头,“我没事儿…你捉的兔子没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兔子?寒时看着漵朝没说话,怎么会有毫不在意自己的人呢?“难道海人都是不怕疼的吗?”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海人因为受伤而哭泣。
怎么会?漵朝看着寒时,字字清晰:“海人的血是冷的,但不代表海人不会痛。”
寒时握着漵朝的手,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她只是恰好路过救了他,甚至为了离开相府还利用过他,可是他却愿意舍命救自己,他明明有机会逃走而不冒险的……
还有其他人族对海人的误解与伤害……人族终是欠了海人诸多。
寒时叹了一口气,她会好好保护他的,直到他回到海里。
“小姐!”
欣喜的声音让寒时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她放开了漵朝的手,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的阿罗。
“小姐你没事吧?”阿罗一瘸一拐的跑过来,眼中满是担忧的看着寒时。
“没。”寒时摇摇头,她只是太累了,受伤的是漵朝。
阿罗仔细看了半天,这才发现漵朝的背后都是血。
阿罗紧紧盯着寒时,“小姐你真的没受伤吗?”问的小心翼翼的。
寒时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跑的太累,漵朝为了救我受伤了。”她又挑些简要的给阿罗说了。
阿罗听完心惊胆战的,看向漵朝也不再带有防备和敌意。她眼眶红红的,声音里满是哽咽,“还好您没受伤……”那可是大老虎啊,自家小姐今年也才十一岁。
阿罗有些庆幸寒时身边又漵朝。
“阿罗,你的膝盖怎么了?”看到阿罗腿上的血迹,寒时问道。
阿罗嘴角牵起一个笑来,“小姐不用担心,我只是跑的太快摔了一下而已。”说完又把包袱卸下,放在地上铺开,从里面拿出一只水囊,拧开盖子给寒时,又找出装干饼的纸包,拨开后捧在在寒时面前。
“小姐你一定饿了吧,快就水吃点干饼垫垫肚子。”
寒时知道漵朝支撑着身体坐着已经很很耗费体力了,肯定没力气自己拿水囊喝水,于是将水囊放在漵朝嘴边喂水。
漵朝喝了一点水就摇摇头不想喝了。
阿罗见了也没说什么,若是平时她肯定要劝劝寒时的。
刚刚被白虎追赶,又使了太多术法,寒时腹中早已空空,见漵朝不喝水了,她放下水囊,将干饼分成两半,大的一半递给漵朝,“这个一看就是花嬷嬷自己烤的肉饼,味道绝对没话说……刚刚废了那么大劲才逃出来,等回去了,我亲自给你做顿海鲜宴!”
漵朝接过干饼慢慢啃。
等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寒时站起来走动几步,问阿罗:“世子来了吗?”
“嗯,世子是骑着大马来的,云公子去收拾世子打的猎物了,要等会儿才能过来,”阿罗道:“世子以为你去了中间没找到你,我着急就先来找你了,结果看到了许多脚印……”
“我这不是没事吗,”安慰了一声,寒时又问:“世子打了很多猎物吗?”
阿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发现你不在那里后就赶紧跑回来找你们了。”
那就奇怪了,寒时纳闷道:“收捡猎物只是一会儿的事,他们回来后看到那些凌乱的脚印,应该会立马过来才是,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人来?”
“对呀,世子还骑了一匹马呢。”阿罗道。
“糟了!”寒时突然道。
阿罗不明所以的看着寒时。
寒时握着阿罗的手,交代她道:“你留在这里照顾漵朝,他们可能也遇险了,我得去看看!”说完,寒时起身就走。
阿罗有些着急,不过也知道自己除了伺候人做做粗活也没法帮到自家小姐,就在后面喊了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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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岫在翠微山深处捡猎物,捡着捡着突然感觉呼吸的声音有些不对,他小心的转过头,结果看到身后不远处,一头壮硕的熊瞎子正佝偻着腰盯着自己。
那熊瞎子至少比云画岫高两个头,一身黑毛黑的发亮,体型高大威猛,一脸凶相,咧开的嘴露出尖锐的獠牙。
因为离得近,云画岫似乎还能闻到黑熊口中的恶臭……
是跑还是快点跑?云画岫全身僵硬,大冷天,云画岫感觉自己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之间六尺不到,实在是离得太近了,不好跑,而锦瑄的那匹马离他也有点远,似乎在缓慢的移动,时不时还啃口草。
那马精明的很,早就看到熊瞎子了,正在向出口处慢慢的踱。
云画岫:“……”这马和它主子一样坑。
熊瞎子慢慢的靠近,它口中酸臭气味更甚,熏得人想吐,云画岫捏紧了拳头。
云画岫站定,在熊瞎子靠近快三尺的时候,一把扔出手里装猎物的网,砸在熊瞎子身上拔腿就跑,一旁隔得老远的马见到云画岫跑了,立刻靠过去,可是云画岫不会骑马,只得拍拍马儿的屁股,“好马儿,你快去锦瑄那边!”
马儿见云画岫不上来,还拍了拍它的屁股,撒开蹄子,扬起些泥土碎雪就跑远了。
云画岫被溅了一身泥。
“吼!”熊瞎子被砸了个始料未及,一时有些懵,不过看到跑的飞快的云画岫和跑的快不见了的一匹马,顿时有些恼怒,前爪着地,卯足了劲的向着云画岫奔过去。
“今天是怎么了,诸事不顺?”云画岫都不敢回头看,拔腿就跑。他虽精通医术,但是对武术就是一知半解,要是对付几个小喽啰还成,现在对上一只壮硕的熊瞎子……他就算力气再大也打不过呀!
熊瞎子几次扑空,越发暴怒,狂吼了好几声。
深山传音,中间的地方恰好声音传的更远,锦瑄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了朝他飞奔过来的马。
马儿看到主人,立刻停了下来,发出一阵长鸣。
锦瑄顺着马儿的背脊扶了扶,给它顺了顺毛。
恐怕是出事了,锦瑄转头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王遥雪,“这里不安全,你骑着马带着你的婢女快离开。”
世子擅马,为了与世子多些相似点,王遥雪当然会骑马,不过她现在穿着繁复的罗裙,根本不好上马,她抬头看锦瑄,结果锦瑄早就向着深山里走去了。
王遥雪咬了咬唇,满是不甘心。
婢女跪在地上,弯着腰,“小姐踩着婢子上马吧。”
马儿好像有些不愿意让王遥雪骑,有些躁动,王遥雪试了好久才坐上去,婢女当然不敢和小姐同坐,她牵着缰绳带着马儿慢慢的向出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