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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将近一月时间,樊蕊儿每日去太子宫陪赵锦城练琴,花钿和赵锦云不是在慈安宫玩耍就是在锦鸾宫玩耍,偶尔也写写字,背背书,皇后对赵锦云的管束完全不如之前那般严苛,因为此时的她一心都扑在了赵锦城身上。
身为一国储君,不管是本国的历任储君,还是其他两国的历任储君,到了九岁的时候,早就是三境以上的琴手了,断没有像赵锦城这样,将近十岁了还没能入三境的。说来赵锦城天生琴艺资质就不算很好,两岁开始学琴,勤学苦练了三年才堪堪入境,好容易花半年时间又入了二境,此后却三四年时间都没能入三境。
赵山河为此事不止发过一次怒火,明明自己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入了九境,偏偏生个儿子这么笨,别的儿子也就算了,偏生还是要继承帝位的储君。群臣也十分焦虑,毕竟一国储君的实力也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实力,其他两国早就拿这事不知道嘲笑过他们多少次了。
赵锦城自身压力也极大,越是练琴,心情越是差,弹琴便越是不顺遂。樊蕊儿看出他心情不佳,想着法子弹出好听的静心曲让他静心,但看起来似乎用处并不大。
这一日,皇后照例过来查看赵锦城的学习成果,见他琴艺丝毫没有进步,听着倒像是退步了不少。
皇后看了眼樊蕊儿,笑说道:“蕊儿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樊蕊儿摇摇头:“皇后娘娘,蕊儿不辛苦。”
“好孩子,快下去休息一会吧。”
钗环便带了樊蕊儿下去。
皇后坐在赵锦城对面,赵锦城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
“我也知道你学琴辛苦,整日整日地重复一个动作,是很枯燥。不过,你身为一国储君,琴艺尤其不能落人下风,倘若哪天圣主亲临,见到我大云国的储君琴艺竟是如此低劣,她该怎么看我们大云国?如今月、镜两国都在拿此事笑话我们,不仅你父皇压力大,云国的群臣、百姓也都压力极大。”
皇后顿了顿,见赵锦城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这话我原是不想说出口的,怕你承受不住,如今看来是不能不说了。已有不少大臣弹劾你……月国也有因为储君琴艺不佳被废的先例……我也是为你急得彻夜难眠,但这事都得看你自己,我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赵锦城依旧闭着眼没说话。
皇后深看了他几眼,眉间尽是忧色,半晌才起身,道:“你好生连着吧。”
自这日之后,皇后又突然对赵锦云严格管束起来,不准他再和花钿一起出去玩。花钿一下子又没了玩伴,一个人在慈安宫里郁郁寡欢了好几天,髻荷就带她出宫去看了一下大花狼,她的心情才豁然开朗。
……
七月,整个上云城都一片人心惶惶。
镜国遣使臣出使云国,这使臣好歹不歹地问起了赵锦城的琴境,又好歹不歹地提出要求,想听一听赵锦城抚琴。赵山河借口赵锦城身体有恙,拒绝了他的要求。使臣回去之后,赵山河就郁郁寡欢了几日,接着就有大臣递折子弹劾赵锦城。
此后,樊蕊儿再没有去太子宫陪太子练琴,花钿也被文太妃禁了足,不准她出慈安宫去玩。
花钿十分不解,问为什么。
文太妃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在慈安宫不好玩吗?”
花钿偎在她怀里:“不好玩,我想找哥哥,好久没有见到哥哥,我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太子殿下啊,正在接受一项考验,你更不能去打扰他。”
“什么考验呀?”
“说了你也不懂,要学写字啊,找你表姑去,让她教你。”
彼时,赵山河当着朝中众臣的面给赵锦城下了一道死命令,要他务必在满十周岁之前达到三境,否则他这个太子就不要当了。他的生日在九月初六,也就是说,他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达到第三境。
消息一出,整个云国都震惊了,上云城地空气越发的压抑起来。
皇后还专门派了人去北方圣地请曾经给镜国太子指导过的姑姑丹枫,希望也能请她到云国宫中给赵锦城指点一二。
赵锦城被禁足太子宫,不准出宫,也不准任何人入宫。
花钿既没有伴玩,也不能出去找大花狼,在慈安宫憋了几日,差点憋出病来。这一日,她趁着髻荷和田梨在收拾屋子,就偷偷地溜出了慈安宫。
此时,整个皇宫都比往日清静了许多,她在路上也没碰上一个人,竟顺顺利利地到达了太子宫。不过,太子宫宫门紧闭,她敲了门也没人应,正发愁时,瞧见旁边有个不小的狗洞,脑袋往里一钻,就从狗洞钻了进去。
院子里依旧有太监宫女在打盹,太子的书房里没有琴声传出来,整个太子宫死寂沉沉的。
花钿两眼四处张望了一会,借着院子里的高大的花树,躲躲藏藏地穿过了院子,又蹑手蹑脚地爬进了书房。书房门倒是敞开着的,赵锦城和李幼群都在里面,两个人坐在席上,一个比一个愁眉苦脸。
“哥哥。”花钿小声地喊了一声,两人双双抬头。
“你怎么进来了?”赵锦城有气无力地瞟了她一眼。
李幼群赶紧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太子宫的宫门依旧紧闭着,低头瞧了一眼像小狗一样爬在地上的花钿:“你是钻狗洞进来的吧?”
花钿嘻嘻一笑:“是呀,我来看哥哥。”
她爬了起来,脱了鞋,踏入席中,在赵锦城身边和他并排坐着:“祖奶奶说你在接受一项考验,是什么考验呀?”
李幼群闻言,大惊失色。赵锦城摆了摆手,他便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打盹的宫女太监。
赵锦城瞅着她:“你祖奶奶是不是叫你不要来太子宫?”
“是呀,祖奶奶叫我不要来打扰你学习。”
“那你怎么还跑来了?”
花钿连忙摆手:“哥哥,我来看看你,不会打扰你。”
“你这不就是在打扰我了。”
“你也没在学习呀。”
“我在冥想。”
“什么是冥想呀?”
“就是在思考问题,不能被打扰。”
“——哦,那我走了。”花钿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席子外走去。
赵锦城仍是恹恹地盯着她,她又走了回来。
“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你怎么又回来了?”赵锦城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她有些悻悻然地又退了回去:“哥哥,我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