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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六,是太子赵锦城的十岁生辰。按照宫中惯例,太子十周岁生辰都会举办一个隆重的生辰宴,赵锦城自也不例外。
花钿和樊蕊儿自然都随文太妃一同参加了赵锦城的生辰宴。
这一回,王公大臣们带了一拨年纪和赵锦城相仿的小女孩来赴宴。宴席上,仍然免不了献琴,樊蕊儿自然也献了琴。
李如颦也随她叔叔鸿胪寺少卿李岩均来赴了宴,她本想最后一个献琴以期艳压四方,但是李岩均却安排她在樊蕊儿之前献琴。谁知,等到要献琴的时候,她忽然说肚子疼,借故离席,樊蕊儿因此先献了琴。
樊蕊儿早便知道皇后会点自己献琴,所以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她知道赵锦城刚刚进入意境,所以献琴时,也只入了意境,而且所创意境是人们从未见过也无法抵达的天上人间。
通过她的琴境,人们脑海里所看到的,是绯色云霞之上白色天光之下的渺渺仙界。仙界中有靓丽的仙男仙女飘舞,有七彩氤氲的仙气缭绕,有润着灵气的仙花仙树,随着柔柔的琴音,在天光之中熠熠发光。
皇帝赵山河听后,颇为赞赏地点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意境,足见胸怀之宽广。”
皇后问道:“为何不展示四境琴艺?”
樊蕊儿答道:“妾四境琴艺尚待提炼,不敢在娘娘面前献丑,他日精进之后,再向娘娘讨教。”
一席话说得座中众多大臣都十分佩服。
皇后笑道:“真是谦恭有礼的好孩子。”
此时,李如颦正好回来了,李太后便点了她献琴。
李如颦今日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抚琴前,专门先看了一眼赵锦城。
她的琴艺刚只入音境,而且发挥不稳定,有时候能入境,有时候又不能入境,是以,李岩均嘱咐她,献琴的时候干脆不要入境,完完整整地弹一首好听的曲子就行了。她口头上应了好,但实际弹奏时,偏偏又没有听李岩均的话,径自入了音境,初时琴音还算美妙,弹到一半,她瞄了眼赵锦城,琴境忽然消失,琴音斗转。
上方端坐的赵山河听得眉头直皱,李岩均当即羞得满头是汗,只想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好容易结束了琴曲,宴厅里哪哪都是尴尬的气氛,许多大臣都不忍直视,低着头假装认真地吃饭。李太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说:“琴艺还得多加练习。”
献琴到此本该就结束了,谁知李如颦回座之后,大约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不好,觑着对面只露了一小截脑袋的花钿,突然说道:“太后娘娘,妾听说太妃娘娘的曾孙女也会弹琴了。”
李岩均黑着脸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倒是所有人都盯向了文太妃那一桌。李如颦所提的这位曾孙女,此刻正埋头吃东西,忽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忙正襟危坐,一脸茫然地盯着文太妃。
文太妃正要说话,赵山河朗声道:“小丫头,那你也来一曲吧。”
那日听赵锦城说她弹琴难听,他想见识一下是有多难听。
李太后替她开脱道:“阿辞才学琴数月,连按弦都还不会,哪里就会弹琴了?”
赵山河却道:“无妨,会弹什么就弹什么。”
于是,就有宫人扶着花钿下了桌,坐上了琴位,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这般大小的孩子会弹琴,他们可是没听说过。
花钿人小,就站在琴位上,手指在琴弦上一通乱拨,琴随即发出一阵塞耳的闷响,闷响还极其悠长,离得近的几个人慌得都堵上了耳朵,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难听,难听得要命!
赵山河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难听,也慌得捂上了耳朵。所幸花钿小手拍了拍,算是献完了琴,在地上跪了一礼,没等赵山河发话,就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那厢,仇礼见到她一顿又快又猛的操作,又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干脆利落地走了,早笑得头深埋在桌子底下,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赵山河大笑道:“小丫头,你这琴要是学成了,也可谓是一门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啊!”
底下众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如颦见她明明弹得非常差劲,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起来却都很开心。她十分不解地看了眼李岩均,李岩均只当没看见,偏过头去和别人说话。
赵锦城生日过后的第二天,花钿去了他宫里,拉着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从衣服里掏出那枚藏了很久的铜板,极其郑重地递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这是铜板。”
赵锦城当然知道那是铜板。
花钿又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赵锦城恍然大悟。
花钿本也想像樊蕊儿一样,买个礼物送给赵锦城,但是一个铜板竟什么都没有买到,只好把这个铜板送给他当礼物。
铜板送到了赵锦城手里,花钿又一把拿了回来,重新放在帕子里包好,然后再递给他,十分郑重地说道:“哥哥,这是花钿出门的时候,爹爹给的,很贵重的,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呀,不能丢了,好不好呀?”
她爹文卿也是这么交代她的:“花钿啊,这是爹爹为数不多的一个铜板,很贵重的,现在爹爹把她给你,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随便用了,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丢了,好不好?”
赵锦城睥睨她一眼,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帕子,看起来十分不舍。
“好,哥哥答应你,一定不丢了。”赵锦城也把它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花钿虽然很是不舍,但见到赵锦城也好好地保管了起来,又感到十分开心,拉着他的手又回去了。
回慈安宫的时候,被樊蕊儿逮到,樊蕊儿抓着她问:“你都知道我给太子殿下送了什么礼物,你也得告诉我,你给殿下送了什么礼物?”
花钿说道:“我把我最贵重的东西送给了哥哥。”
“最贵重的东西?”樊蕊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会把殿下送给你的玉佩又返送给了他吧?”
“不是——是爹爹给我的铜板!”
“铜板?就是你那枚不值钱的铜板?”
“谁说不值钱?很值钱的!”
樊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