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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青,花钿在长青王府里又小住了一段时间,才回了厉文县。
长青下辖一府一州,府是玉台府,州是落纱州。长青王府在玉台府的府治玉台县,距离厉文县尚有较长一段距离,花钿坐马车两天两夜才回到厉文县。
文母和文卿住在厉文县一个偏远的村子里,平日里要进城里赶集也得一大早出发,买了东西返家差不多也就天黑了。文母早便接到了花钿要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出门进了城,在城南的大路口子上等着她,一直等到大中午,才摇摇地看着一辆马车驶来,旁边还跟着一匹大花狼和一只花驴子。
“奶奶——!”
大老远就听到花钿拉长了的嗓音,花钿掀着帘子,扬着一只小手使劲向她挥着。
文母三步并两步迎了过去,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是田梨。田梨下来后,接着花钿的手,扶着她下了车,脚还没落地,人就已经飞进了文母的怀里。
“奶奶——!”
“我的乖孙女,你可终于回来了!去了这大半年,可把奶奶想死了!”文母搂着她又是亲又是抱,大半年没见,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
“奶奶,花钿也想您!”花钿“啵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乖孙女,有没有想爹爹呀?”
“想——!”
花钿左右张望一眼,却并没有看到她爹文卿。
“爹爹呢?爹爹没有来接花钿,是不是不想花钿呀?”
“怎么会呢?”文母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你爹爹呀,还在乡学里教书呢,一会咱们到家了,你爹爹也就到家了。”
文卿在厉文县的乡学里教书,每天来回要走二十里地,所以每日都是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太阳刚冒出头就出发去了学里,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回到家。
从厉文县回到家,太阳差不多就要落山了。
大花狼和花驴子身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东西,都是文太妃送给花钿的年货。田梨又从马车上抱了个兔笼子下来,兔笼子里两只花兔子睁着大红眼睛望着这陌生的地方。
路过的左邻右舍见皆驻足张望一会,问一句:“秀才她娘,你孙女回来啦?”
从厉文县回来的路上,但凡遇见的邻里也都要扬声问上这么一句,文母便要大声回一句:“可不是,在皇宫里住了大半年,又在王府里住了小半月,如今赶回来过年啦!”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当人们看到文母牵着小小的花钿进城赶集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热情,一个个都是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后来,花钿每回进城,都要带着大花狼一起,又把县里的人给吓坏了,纷纷跑到知县大人那里去告状。
知县刘松语前两年才和他们家定了亲,忽然听说文卿有了女儿,还整日在大街上恐吓老百姓,可气坏了,说什么也要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这事闹到王府里,惊动了文太妃。她娘家是厉文县的,早年还算有些势力,但因人丁不旺,时下却没落到只剩了文卿这一脉。这一脉又是孤儿寡母两个人,所以虽然只是个堂孙子,也时常会帮衬着点,和知县刘松语结亲也是她从中牵的线。
文太妃亲自赶赴厉文县,还没见到文卿,刘松语就先在她面前哭诉了一把。
“娘娘,下官的闺女虽说也算不上什么金枝玉叶,但好歹也是下官和她娘的心头肉、掌中宝,断不能叫人给糟蹋了的呀!文秀才还没娶亲就搞出个女儿来,还祸害乡里,下官怎敢把女儿嫁与他?娘娘您说是不是?”
文太妃道:“大人爱女心切,我也能理解,若真如你所说,我那不孝孙子还没娶亲就生了个女儿,不用你说,我也会断了这门亲事。”
刘松语这才带着她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文卿家里。
彼时文卿还在学里没回来,文母又下田干活去了,只有花钿一个人在家里。她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一旁的大花狼蹲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院子大门关得严严的。
忽听“砰砰砰”的敲门声,花钿立即起身,一边喊“奶奶”,一边开了门,谁知回来的却不是文母。
“娘娘,您看,就是这个小家伙!”
门一开,刘松语就指着她向文太妃控诉。
花钿手里拿着两根削尖了的木支,身上穿着缝缝补补一大片的大花袄子,额上点着歪歪扭扭的花瓣状的红妆,小小的脑袋高高地仰着,黑漆漆的大眼珠子愣愣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她说了句“不是奶奶”,张开小手就要把门给关上。
刘松语连忙将门给抵住,不让她把门关上。
“你们是谁呀?我奶奶不在家,爹爹也不在。”花钿说着,又要关门。
刘松语忙又对文太妃说道:“娘娘,下官没说谎吧,这小家伙自己都承认了。”
文太妃细细打量着花钿,这孩子一张小脸确实像极了文卿,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那修长的睫羽。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安在文卿身上,显得过于秀气了点,但是安在小姑娘身上,却是十分秀美。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呀?”文太妃俯下身去同她说话。
“不是呀,还有花花。”花钿转身指了指院子里已经站起来了的大花狼。
刘松语往里瞧了瞧,大花狼突然走了过来,吓得他立即往后退了三步,唇瓣发颤:“娘娘,就是那头大花狼,把乡亲们呀,吓得整日提心吊胆的,门都不敢出!”
花钿连连摆手:“你们不要怕,花花不会吃人的。”
大花狼到了她身边,她拿手摸了摸它的头,它便乖顺地坐了下来。
“你看,花花是不是很乖呀?”
文太妃颇感讶异,这孩子竟然不怕这么大一只狼,这狼竟也十分的乖顺。她起初见那狼过来,也吓了一跳,但见它行走缓慢,眼睛里也未见凶光,才放下心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有两个名字,”花钿竖起两根指头,十分骄傲地说道,“一个是哥哥取的,叫花钿,一个是爹爹取的,叫文辞。”
她吐字清晰,声音软糯,就像黄鹂鸟在唱歌一样,文太妃从没见过这般可爱又聪明的孩子。
“我呀,是文卿的奶奶,丫头可不可以让我进屋去喝口水呀?”
“文卿的奶奶?”花钿歪着头看着她。
“就是你爹的奶奶。”
“哦——”花钿歪着头想了一下,没想清她和自己的关系,但是让开了路,带着她进了屋,进灶房舀了一瓢冷水给她。
文太妃喝了一小口,刘松语已从他们厅里搬出一张竹椅给她坐,一众侍从就在院子里站着。花钿站在大花狼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