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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右手轻摇折扇,本是个文人打扮,可这腰间却配了一把金刚长剑,此剑剑身乌黑,没半点光泽,就似一段黑木一般,剑尾处留有一缕红缨,风中尽显风采。
在其剑柄处端端正正的刻了两字,“君子!”
剑是君子,人也是君子。
这人行为举止盛世谦恭,到得这福威镖局,先是递上拜帖,再则准备礼物,礼物之多,却是要让这十来个大汉相抬。
他的行为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可点之处了,林平之亲自出门迎迎接,迎了他从大门进入,到得客庁拜为上座。
这人果真是个君子,不争不抢,林平之请其坐那主位,他却以客随主便为由再三推脱。终是林平之热情太甚,只得为难着坐到了主位。
林平之早也见过他送来的拜帖,知道此人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高手,华山派一派之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君子剑的名头在江湖盛大,江湖传闻,其为人侠义,洁身自好,好扶危救贫,数十年如一日般救济天下百姓,江湖中任何人见了他,无不竖起一根大拇指,赞上一句真君子、好仁义。
林平之开始是不信的,江湖人多嘴杂,有些事难免失真,这就好比那青城派余沧海,在江湖上传闻中也是位大侠,可他真的是位大侠吗?只能说其名难复。
可君子剑岳不群却是一位真正的君子,林平之现在信了。
盖因林平之刚收到拜帖之时,心中可是惶恐的紧,那余沧海说是拜访林家,却害得福威镖局差点灭门,如今又来一个君子剑,林平之仔细回想是不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还好,君子剑果然是君子剑,名不虚传,老话说得好,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君子剑果然是真君子。
将岳不群拜为上座,林平之吩咐下人添了茶,脑中却甚是疑惑,按理来说,华山派岳掌门作为一派之主,那事务至是不必多说的,这点,林平之这几天处理镖局事务也能感受得出。从这个方面来讲,岳不群理应是个大忙人才对,怎的有时间到这福威镖局来做客?
岳不群却好似早已瞧见了他的心思,只听他哈哈一笑,面带儒雅的道:“贤侄,我与林总镖头算是同辈,姑且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先生哪里话,是平之高攀了才对。”林平之这一生中见过的大人物有很多,有那福州府知县老爷,有那福州府驻军将军,可就江湖一面来说,他见过的最大的大人物,应该就属于自家外公金刀门王老爷子了,如今岳不群这个比自家外公还要有名的贵客叫他贤侄,他自是高高兴兴的应下了。
只听岳不群又道:“贤侄,我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寻,若是你们福威镖局知道些什得消息,还望尽情相告。”
林平之听得此话,却是一愣,暗道:“这华山派偌大的势力,什么消息他探听不到,还要向自己打听?”心中虽然这样想,口中却是应道:“岳先生请讲,若是平之知晓,定是不敢欺瞒半点。”
岳不群听此,将手中折扇一收,面色稍显凝重,道:“贤侄有所不知,不久前,我那大徒弟令狐冲性格顽劣,在我们华山脚下得罪了那青城派高徒,那余沧海来了信责问。”
岳不群说到这儿,却是一顿,只因林平之年纪稍浅,一听余沧海这个名字,面色顿时一变,转瞬却又重归于常。
岳不群眨了眨眼,全当没看见,咽了一口唾沫装作掩饰,继续道:“我想大家同为名门正派,至是不可得罪的,便派了我那大徒弟令狐冲亲自赶往四川青城山登门赔罪,归来时,却给我说起,那青城派的众人都在练一套奇怪的剑法,我让他使来一看,心中顿时一惊。”
林平之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惊讶什么,只是做了个聆听状,期待下文。
岳不群道:“我华山派源远流长,门中长辈和你们林家先祖林远图却是照过面的,我那大徒弟将这剑法一使,我就发现,那青城派的人平常训练练的竟然是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
“咳!”林平之一听辟邪剑法这几个字,面色顿显尴尬,这段日子辟邪剑法流传的实在太广,太出名,那开篇八字,他却早已知晓,如今岳不群说来,林平之只觉面上无光。
岳不群又道:“后又有探子来报,说是那青城派全派尽出,已经向着你们福威镖局而来!”
林平之听此,忙惊呼道:“什么?青城派竟是全派尽出?”
也无怪林平之如此,他未跟随着爹爹妈妈走上一遭,自是不知,福威镖局分号已尽为别人所灭,更是不知青城派早已经起了要灭了他们福威镖局的心理,他一直都以为,福威镖局此等惨事,是因自己杀了那姓余的汉子而引起的。
岳不群如此告知,林平之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层,只道:“这岳先生要是真有什么要事要寻,而自己又知道,定然不能有半分欺瞒。”
岳不群继续道:“我心想,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便派了我那二徒弟劳德诺和小女前来福州府查看详情,可这一来,如今也过了月余,我那小女确是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了,我和夫人膝下只此一女,对此十分担心……”
林平之听得此话,却是已知岳不群多半是要向自己询问有没有什么关于她女儿的消息了?
可这天下盛大,华山派位于陕西,福州府位于福建,两地天南地北,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山贼强盗,想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两个普通人,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如今爹爹妈妈不在镖局,镖局事务繁多,林平之有心拒绝,可岳不群至进的门来,礼数,行为无不妥善,又告知了自己青城派这么一个大消息,林平之却又不好拒绝了。
想罢,林平之问道:“不知岳先生的那二徒弟和爱女身上可有什么显著的特征?若是有,我也好派人在城里打探打探。”
他这是已经答应了。
岳不群好似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忙不急道:“我那徒弟和小女身上并无多显著的特征,也只有年龄最为明确了,小女今年年芳十八,乖巧可爱,若是出现在这福州城,定是一眼就可吸引住旁人眼球。而我那二徒弟劳德诺,年龄却甚大,比我这个做师傅的还要大上几岁,两人若是一起出现,定会被人当做爷孙两人。”
岳不群话音刚落,林平之不由愣了,转瞬间,面上就是一白,冷汗大滴大滴的从脸颊上滑下。
岳不群说的,莫不是……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