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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就看到了一股股泉水,“咕噜咕噜”冒个不停。赵匡胤很兴奋,接过士兵递上的满满一瓢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饱。接着士兵们纷纷涌上前来,用手捧着,喝了起来。战士喝完了战马喝。甘甜清凉的泉水,滋润了战士们久渴的心灵,也滋润了战马们干裂的喉咙。
找水吃的难关就这样度过了。赵匡胤联想起当地百姓踊跃支援粮食物质,积极选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从自己上战场,觉得这个地方的人们真是忠厚朴实,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给这个泉子起了一个名字,涌泉。
剪子沟本来没有村名,就着这眼泉水,借了皇上的齐天洪福,就正式叫做涌泉村了。
有了村名以后,因为是隆恩披泽,当地官府,临近村庄的百姓,对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另眼相看,更不用说,没有什么人敢于随随便便就欺负这个村子里的人的。
在皇上恩泽的庇护之下,祖祖辈辈善良为人的冯家人,耕读为本,勤俭持家,孩子孝顺,老人康健,日子过得要风来风,要雨有雨,渐渐走上小康。
老冯家到了冯学善这一辈,日子已经相当不错,不吃白面馒头都不行,家里的日子已经达到了吃白面馒头的程度。鸡鸭鱼肉顿顿有,就是雇来干活的营生们,也吃的是大黄饼子黄花鱼。
老掌柜冯学善有个习惯,一天三时,顿顿不空,每顿饭都要吃一碗蒸熟的肥肉。营生赵小看到,很是羡慕,逢人就讲,哪一天,咱也过上这样的日子,顿顿有一碗肥肉吃,那就一辈子知足了。
话儿传到老掌柜冯学善的耳朵里,老掌柜暗暗一笑,把赵小叫到眼前,对他说:“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干农活了,跟着我吃喝。”
赵小乍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于是欣然答应,欢蹦乱跳地过了最有意义的一天,到处跟别人宣扬自己的大福气。
第一天,三顿饭,每顿饭一碗肥肉,赵小吃的蜜调香油一样香甜,一碗似乎还有吃不够的感觉,就连碗里的猪油,都要用舌头舔一舔。
第二天,三顿饭三碗肥猪肉,早上还行,勉强吃了了,中午的一碗,就有点打怵了,晚上的一碗,吃到一半,吃不了了。
第三天,一整天跑肚拉稀,弓腰耷拉肩。看到满满一碗肥猪肉,喉咙里面就止不住地往外冒油。
赵小跪倒在老掌柜的面前,说:“冯爷,我草鸡了。我就不是吃猪肉的肚子,不像您,生就一副好肚肠,就是吃大鱼大肉的命。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吧,您饶了我,高低不跟着您吃了。”
冯掌柜哈哈一笑,扶起跪着的赵小,安慰了几句,打发小子干活去了。
从此,赵小对冯掌柜心服口服,到处宣扬自己不是那样吃肉的命,该干活还是得干活,只有吃着粗茶淡饭,干起农活,心里才舒坦。
冯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大,大半个州,都知道了冯学善的名字。
乐善好施自不待说,有过不下生活的人家,就会慕名找来。老掌柜都会好吃好喝侍候,走的时候,大黄饼子地瓜装满篮子,再适当给几个救急的银子。
在自己的村子里,老冯家也是想尽办法,周济穷人。家中的草垛,跟许多村里的富人们一样,垛在村头,谁家没草烧,自己去取就行。
越是行善越有福报。那村头的大草垛,你抽我抽大家都去抽草用来做饭,可是,那个大草垛就是不见小,抽来抽去,还是原来的样子,多年以来如此。
这草垛,全村人家都来抽用,可就是不见小的缘由,要追溯到十几年以前。
那一年的春天,冰消雪化的日子里,一天晚上,老掌柜冯学善听到鸡窝里的鸡们叫唤,早上起床,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只,看看地上,有鸡的血迹。顺着血迹,老冯就找啊找啊,找到草垛旁边。看来,是草垛里面的什么,给拖进去吃了。
这件事,老冯很不高兴,嘴里自然就发泄自己的不满,说道:“街坊邻居的住着,不好这样的,好狗护四邻好汉护三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偷我的,我偷你的,这样怎么能轧好邻居。”
无意之中的一番话,不想却出了“人”命。第二天一早,老冯在鸡窝门前,发现了一具小黄鼠狼的尸体。
老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走到草垛前,说道:“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作为长辈,教训几句也就是了,不就是一只鸡吗,至于要了孩子的命?这叫我老冯,心里怎么得安生!”
想来想去,老冯只好把小黄鼠狼的尸体,深深地挖了一个坑,给严严实实地埋葬了。在小土坟前,老冯拿出纸和香,把三根香点燃,插在地上,把纸烧了,又从包袱里取出酒具,把酒洒在地上,祭奠了一番。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一些对不起的话语,表达了一番祝愿小水狼早日超生的意愿。
说来也怪,打那以后,自己家里的鸡们,再也没有受到过半夜袭击,就连左右邻居家,也再没有听说过有丢鸡的事情发生。
更为想不到的是,自己家里的那个硕大的草垛,从此以后,总是那么大,任凭全村人家随意抽取,再也不见小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冯自然记得这个古训,每逢初一十五,老冯总是带上祭品,用红色的圆盘托着,庄重地来在草垛前,点上香,烧上纸,磕上三个头,拜一拜草垛里面的神灵,感谢一直以来的庇护。
草垛的事情,全村人家敞开抽用不见少,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怪事,不为人所知的是,老冯家的面缸米缸,也是这样,面缸里面的小麦面粉,米缸里面的大米小米,只要加满了一次,后面,任你怎样取用,总是不见少。
女人们,婆婆媳妇的,这一回挖出了一盆面粉,面缸里面本该就少了一盆,可是下一回再去挖,一看,面缸又满起来了,像根本没有用过一样。
开始的时候,婆婆媳妇感到奇怪,有点大惊小怪的模样,老冯开导她们,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千万不要说了出去,说了出去,这事情恐怕就不灵验了。
实践证明,老冯的决策是正确的,由于全家人都没有声张,面缸米缸不论怎样取用,总是满满地,似乎像是要溢出来的意思。
老冯家的日子,想要不好都不可得。全家人没事就偷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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