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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花的家里,饶有资财,人长得也很好看的。自己家跟舅舅家都在小柳巷居住,舅舅家有个儿子,就是自己的表弟叫李处,两个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到大了,反而生分了,不能常常在一起了。男女之间,总是有些不便的。
后来,王花就嫁给了还是小柳巷的张亩,张亩家里是卖油条的,日子过得不错。可是,张亩的身体不好,从小就是病秧子,结婚以后不久,一命呜呼。
张亩的爹爹张伯年,当时也就五十多岁,还有一个小儿子张田,三个人一起生活。
张伯年本不想耽误寡居的王花的前程,但是想到二儿子张田,眼看着也长大了,和他嫂子之间,能不能就和了?这是说不定的事情。岁数都不是很大,嫂子二十,小叔张田十七,女大三抱金砖,古语就说过这是绝配,假如俩人有意,说不定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家里的人,一切都是轻车熟路的,有什么不好办的?
错就错在十七岁的小叔子张田不开窍,看着年龄是差了这么三岁,其实论起懂事不懂事的,比起嫂子王花不是差了三岁的样子。小叔子不懂事,不懂男女之事。
表弟李处,读书之人,正在赶考,用功之时,婚嫁的事情,家里也没有着急的,都以为,孩子的将来,前程无量,说不定招了驸马呢。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以理解。
可是,男女之情,这事情到了年龄就生情愫,说来就来了,不是有道德在约束着,不定做了多少孽了。
李处对自己要求很严,可是对表姐的思念也是禁不住的思念。表姐的守寡,更在爱情之外又增加了一层可伶,就像是出殡那天,看到了一身白孝衫的表姐,更觉得楚楚动人,可伶之外又加上可爱。爱怜交加,分不清是爱还是怜了。这种感情,越来越浓郁,后来到了一天见不到表姐就坐卧不安的份上了。
李处情不自禁地,背着背着“子曰”就踏着“诗云”一溜歪斜地来到了表姐的家门。门口就是炸油条的摊子,张伯年和小儿子张田两个大活人,李处就像是看不到的样子,越过他俩就进内门去。看得父子俩都傻了眼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王花和李处还没有到明铺夜盖的地步,俩人也就是坐在一起,说几句话儿,随后各干各的,王花忙她的针线,李处背他的子曰。
这个事情,在人家张伯年父子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的,父子俩的心里总是疙疙瘩瘩,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总不是那么舒服的。
怎么说得出口来?盯了几回梢儿,并没有看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
王花和张伯年父子,一日三餐,吃饭的时候,三个人的脸色就不是很自然了,各自低着头,“呼噜呼噜”各吃各饭,不搭言。
这个样子,长期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呀,张伯年卖油条,常年站街面儿的人,是要脸面的,他感到,人们看自己的眼色,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张伯年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小叔子张田,十七岁的小伙子,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感情上的事情,不开窍,嫂子和李处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自己也看不出,只是看到爹爹的样子难看,自己也只好不高兴。
王花的心里,想的可跟公爹不是一回事,王花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自己跟表弟之间,就是清清白白的姐弟关系,没有一丝邪念的。公爹对自己的架势,像是防贼一样防自己,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有心跟公爹解释,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开的了口?只好自己在肚子里生闷气。
公爹自然是不理解,随着姐弟俩接触的次数增多,张伯年监视的次数也就多起来。有些时候,监视的被被监视的发现,弄得两下里脸面上都很难看,心里疙疙瘩瘩的都不舒服。
李处的心里,对于这些男男女女的机关,真正是白纸一张,什么内容都没有。他弄不懂,表姐看到窗外有人影时,说起话来一阵声高一阵声低的,有时候还前言不搭后语,是怎么一回事情。
单纯的李处,像平常一样,该是怎么来还是怎么来,走的时候,该打招呼还是打招呼,不过因为自己将来不知要做到怎么样高的高官,心里瞧不上这家炸油条的,所以该打招呼就打招呼的时候也很少,一般情况之下,该打招呼不打招呼的时候多一些。
种种情况,弄得小老头张伯年心里更是疑心重重,盯梢的次数就更多了。
那王花,及至确定公爹是真的在盯自己的梢以后,心里很是不痛快,自己十七嫁十八寡,来到这个家,算算没有过过几天快乐的日子,表弟的来临,姐弟俩说说话,消愁解闷的,还能给自己带来些许的欢乐,而如今,公爹连这点欢乐也要给剥夺,想想心中自是不平,于是就使起了性子,你越是监视我,我越是要做给你看。
以前吧,表弟来了,只是站着说说话,如今倒好,直接就拿起表弟的手,嘘寒问暖。以前表弟只是站在床下,如今把表弟拉到了床上,拉过被子来,盖腿上。
公爹张伯年看着,嘴都要气歪了。
面对寡居的儿媳,说什么好呢?
张伯年后来想了一个法子,把门锁上了,不让李处进门。
这个办法真灵,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李处来过。
张伯年的心里像是去了一块大病,痛快极了,禁不住一面炸油条,一面唱起了小调:“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好吃口油条拌菜芯呀……”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大概也就半年的时间,那李处又来了。看到大门上锁,父子俩在门外炸油条,心里就觉得奇怪,以为王花不在家,转身就走了。
下一回来,门上还是上锁,又羞于开口问张伯年,只好还是转身回家去了。
三一回来,李处就有些忍不住了,不愿跟张伯年搭腔,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开口,问一问表姐哪里去了。
张伯年没好气,开口说:“在家里呢。”
李处问:“在家里,怎么把门锁上了?”
“怕她被人贩子拐跑了。”张伯年没好声回答。
李处这些时日赶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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