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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家五年后,即1993年秋,我家终于搬到新村子了,在新村建起了五间具有潮汕建筑风格的砖瓦房,比老宅高大不少,质量也好多了,再也不用担心台风的袭扰了。同时建了两间偏房,一间厨房,一间储物。
这些年,母亲为建新房,带领全家省吃俭用,一直把好日子当穷日子过,建房款可是一分分攒出来的;俩姐几乎将全部收入拿出来资助建房,一点儿不舍得花钱打扮,一年四季穿工装,更别说买化妆品了;我和哥哥也没闲着,把养兔业搞得红红火火,成为红遍十里八乡的养兔专业户,收入一年好起一年,最好时比俩姐的工资还多呢。
搬进新房后,我和哥哥有了各自的房间,待遇一下子提上来了。午休躺在新房的床上,我却并不满足,依着我,再等两年多攒些钱直接盖两层小楼好了,我依然有着梦里住小楼的情节,想当少爷,被女仆伺候。一想到梦里的那个女仆,我心里就怦怦跳,立马翻身下床,就想立即见到她,今日正好礼拜日,还等啥,但愿她还在国道旁的那个饭店做服务员。
此时我刚十二岁,不过长的比较成熟,身高近一米七,说十七八岁没人怀疑,俨然一个小伙子。为使得自己显得更成熟些,我刻意梳了个三七开的小分头,还抹了不少发油,头发一丝不苟紧贴在头皮上,估计台风都破坏不了咱这发型;脸皮第一次擦上增白面霜,其实多余,我本来就是个白皮儿,比大多女人都白,怪不得二姐老嫉妒;然后换上了一套乳白色的西服(这套西服是前不久我在服装摊上背着母亲偷偷买的,一直没敢穿,怕母亲说我臭美,今儿正好派上用场)特意打上了红领带,最后看了眼脚上穿着的白球鞋,尽管挺新的,但感觉不配套,穿西服得配皮鞋,干脆出去买双路上换上得了。经过一番打扮后,我对着镜子把自己从头看到脚,油头粉面的很像过去大户人家的小少爷,等配上一双皮鞋,西装革履就更像了。“这下该跟你(即将去饭店见到的那位“女仆”姐姐)般配了吧!”说着我背起皮背包出门了。
不想,刚两脚刚迈出院门槛,老远就望见母亲走来,趁她不注意,我立即退回门内,接着回到自己屋里,择机再出门,万不可让母亲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打扮的跟个新郎官似的,非把她吓一跳不可。
不一会儿,母亲走进院子,站着环顾了一下后,竟直奔我屋走来,吓得我连忙钻进床底。
“哎,咋这么香?!跟个姑娘房间似的。”母亲一进屋就喊道,同时不断地嗅鼻子。我登时紧张起来。
随后,母亲走到床边说。“嗨,这孩子,啥时起床后能把被子叠好!枕头总是横七竖八的乱放,也不知他朝哪头睡。”说着母亲帮我收拾起床铺来。
听着母亲唠叨,我差点儿憋不住笑出声。母亲一走,我就爬出床底。母亲出门后走到院子西南角兔栏内开始喂兔子。那儿有三排上下三层的兔舍,养着上百只兔子。
见状,我立即跑出院子,溜之大吉。谁料,刚离开院门口三四十米远,就听见母亲在后面喊道:
“小威,你去哪!?”
“出去玩会儿!”我回了下头喊道。正面尽量不对向母亲。
“快回来吧!家里没人,我一会儿就出去!”母亲追上几步喊道。
“噢。”我不得不答应。但还是不敢面对母亲,接着说,“我找同学说个事儿,去去就来。”
“切~~找同学穿的那么讲究干嘛,啥时卖的西服呀你?”母亲继续向我走来说。唉~~没必要再躲避了,可我还是不愿让母亲看见我打领带,不管她看见过与否,我赶紧一把扯下带拉链的领带,随即转身走回去。待我走近时,母亲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了笑没再说啥。今儿咋这么不顺,看来饭店是去不成了。我转而想到,哎,对了,母亲不是说马上要出门吗,等她走了,我再去也不迟呀,否则对不起我这一身打扮呀。
母亲连院门都没进,便匆匆离去,此刻都十点多了,得抓紧了。
见母亲走远了,没影了,我立即带上院门,直接朝村东头跑去,很快就来到那家饭店,我看了眼二姐才给买的电子手表,刚好十一点半,但我并未直接进去,心想,都过去快三年了,那个漂亮姐姐不一定还在这儿,饭店服务员跟走马灯似的换的最快。我趴在窗户上朝里打探了好一会儿,漂亮姐姐倒增加了不少,可没有我找的那位。正当我失望地准备离去时,“啵啵”两声车喇叭在背后响起,感觉离的很近,就在屁股后面一般。我以为有人在停车,赶紧躲开,转身一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离我刚才待的地方约三米开外。小轿车黝黑铮亮像个新车,跟以前父亲给我买的遥控玩具车很像,立马引起我的兴趣,我啥时候也能买上这样的小车呀!正想着,看见司机后面的车门给打开了,接着下来一位穿着蓝色旗袍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贴身的旗袍将窈窕曼妙的身条毕现,太美了!看着我顿感脸热心跳,奇怪,咋了这是,难道我真的早熟?
那女的下车后直奔我走来,其实是我正处在她走的道儿上,我立即走开,让道与她,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眼前的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哎哎哎,这位小弟弟请留步。”我刚让开,就听见她喊我。
“啊,是叫我嘛?”我转身面对她问。
“不是你还有谁呀!嘻嘻嘻……”她快步走近我说着捂起嘴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让我感到有些面熟,莫非……
“嘻嘻,你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女的继续笑着问道。她这一问提醒了我,她正是那位漂亮姐姐,变得更美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真如此,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啊,真是你呀姐姐!呵呵……”我不禁惊叫道,接着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右手摇晃起来,笑个不停,我习惯这样对我大姐。
“嘻嘻,”漂亮姐姐上下打量着笑道,“打扮的像个小帅哥,要是再穿上皮靴就更像了,走,姐现在就带你去镇里买双皮鞋去。”
我这才想起忘记买皮鞋了。没等我回应,她就抓着我的手把我带到那辆小车前,随即打开刚才她下车的车门,不由分说地把我推进车里靠边坐下,然后她坐进车里关上门,吩咐年轻的男司机开车去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