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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娴将镯子戴回腕间,好似听到了乐器的声音,细听时,鞭炮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新娘子到了。”外面一片喧哗。
章安娴快步出得花室,穿过花园,到了侧门,喜轿正好落定。
吉时到了,章家小斯抬了几框铜钱里面还包了各色糕点,洒向围在章府的百姓,章安娴趁机也拾了一枚铜钱,放到自己荷包里。
新郎官章晨阳拿了花箭,朝着花轿,咻的一声放出。
朝着轿内伸出手,只见轿内伸出纤纤玉指搭上,新娘子迈步而出。
一身红衣,亦是用金丝银线,绣了镂空花纹,头上盖着绣吉祥图案大喜的红盖头。
挡住了脸,不见其面,只见款款玉步,摇曳生姿。
章晨阳领着新娘跨过火盆,从正门一路进得前厅,章安娴躲在人群里看的甚是激动。
原来成亲时,下轿是这样的呀,以后是不是谨哥哥也会这样扶我下轿,想着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与她平常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很是不符。
随着一声“一拜天地”章安娴的思绪回来。
看着堂中那一对新人的身影,一脸奸笑的对旁边的章文姝小声说:“二姐姐,是大哥哥好看还是萧家然哥哥好看呢?”
章文姝话还未说出口只听得:
“自然是然哥哥好看,大哥哥大喜,然哥哥任上有事来不了,托人送了礼过来不说,还不忘给二姐姐送了好些小玩意儿和布料,听说还有一封花笺信呢。”章晨华不知在哪儿窜出来,唬的姝娴二人一跳。
章文姝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的说“你们二人莫要胡言乱语,哪日四妹妹得了闲,去我那儿你挑些喜欢的。”
本是未嫁女,若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如何编排,连忙换了话题,脸上确溢出满心欢喜的笑来。
“二姐姐怎的不叫我去挑。”章晨华撇撇嘴。
“那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你去挑甚?快看行礼。”章安娴鄙视的看了一眼章晨华。
礼成之后,章晨阳便牵着红绸带着新娘子进了洞房。
几人为着闹洞房瞧个热闹,一同进去,听着喜娘报喜词儿,边说着还拿出一个刻着鸳鸯图案的盒子,交到新娘手里。
章安娴很好奇那是何物?确也是不敢问,怕招了什么忌讳。
喜娘将绑着红绸的秤杆交给章晨阳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入目只见一双温柔晶亮的眼眸,朱唇微微上扬,脸上白粉敷面甚是柔美。
众人顿时起哄“章大公子好眼光,得如此佳人。”哄的元歌儿频频垂头,脸上浮现羞红,连着耳根都红了。
喜娘取了剪刀,在二人头上各自剪下一缕发丝,用红布条绑在一起,嘴里一直念个不停,一并交给了新娘子。
引着两人喝完交杯酒,就听得那些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这下莫说元歌儿,章晨阳都羞红了脸,忙说道:“走走走,出去喝喜酒。”说着就哄着众人要出去。
“哎~章大公子莫急,今日你大喜,这喜酒可要多喝些,不醉不归啊。”
“等你们成婚之时,可莫叫我去,我定叫你们入不了洞房,后悔今日之举!”
“章大公子,这以后谁能说得准,只是今日,你定是跑不了了。”
一行人嘻嘻哈哈往门外走去,章晨阳还回头看了一眼元歌儿。
见众人都出去了,章文姝指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墨竹去厨房拿糕点,又指了丫鬟墨兰去取了热水。
才说“嫂嫂今日辛苦,一会儿洗漱一下,还可清爽些。”
应是不常饮酒元歌儿这会儿瞧着有些微醺。“多谢二妹妹。”
头上有重重的头饰元歌儿也不敢幅度太大,满含歉意一笑。
“嫂嫂,一会儿卸下这头饰吧,看着就累人。”章安娴之前还在纠结说不说,这时实在看不下去,还是说出了口“瞧那额头都压出了红印子”。
糕点和热水都到了,两人还要回前厅待客,交代了下人就离开了,她们在那儿元歌儿也不习惯。
章夫人携着章文姝章安娴两姊妹见过各位夫人,无非就是各夫人之间的客套话语。
“章夫人好福气,两双儿女俱是才貌双全,各有千秋”周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吕家老夫人与旁边的夫人说“今日章家娶妇,瞧这章夫人,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面色更是好了。”
“可不是嘛,章大人与章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咱们有几个能比的过的,这府中也没那些糟心事。”
“是呀,是呀。”
众人将好话说的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只是这嘴上说的如此漂亮,心里就不知如何想了。
章安娴与章文姝一左一右跟在章夫人身后帮忙招呼着。
“姑娘,王公子身边的小斯王南让我转告您,王公子在后花园等您。”喜儿轻轻拉住章安娴小声说道。
“哎呀,母亲,二姐姐,我突然肚子疼。”章安娴捂着肚子,咬着嘴唇说道。
章夫人与章文姝看着她关切道“可是吃坏肚子了?”
“无事,无事,我去个茅厕。”
章安娴连忙找了个借口,朝着后花园走去。
此时厅内正是宴席开始时,后花园甚是安静。
“喜儿你在这处守着,看到人就出声。”章安娴交代了喜儿就去了后花园中。
小时与王昱谨常在这处玩耍。
“谨哥哥。”
只见那着一席月牙白锦袍的翩翩少年在后花园假山旁望着树上的花愣神,听到声音回过身来,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还配了一个玉佩,发丝用银冠高高束起,很是儒雅不凡。
“娴儿近来可安好?”
“安好,只是父亲自年后就不许我出府,在这府内都快闷出病来了。”
“你呀还是这样贪玩。”王昱谨宠溺的看着章安娴,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
“我知你在府内无趣的很,托人为你在西方地区寻了一个稀罕玩物,估计再有几日就到了,到时候我遣人给你送来。”
“还是你懂我。”章安娴心生欢喜。
王玉谨看着她笑的那般开心,自己也扬起了嘴角,将她一把环在胸前“娴儿”轻唤了一声。
然后照着那朱唇轻轻落下一吻“我们定亲吧。”
章安娴将王昱谨轻轻推开用手捂了一下脸,似是想要将那羞红赶走“谨哥哥做主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
“我还要回去前厅与你大哥哥挡酒,就不在此多留了,且,今日人多,让人看到对你不好。”
“你去吧,不要醉了。”
章安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刚刚那一吻酥酥麻麻,想着还用手抚了一下唇,这是第一次被亲吻呢。
在此之前最亲昵也只是偷摸拉拉小手,或者是刮刮她那鼻梁骨,说你又想什么坏主意。
章安娴想着露出一脸痴笑。
“咔嚓”一声。
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是谁在那儿?”章安娴顿时一阵慌乱。
就要绕到假山那处。
只见那处出来一个一身天青色锦袍,腰束玉带,挂着一枚碧绿玉佩,玉佩随着脚步左右摆动。
那少年脸庞菱角分明英俊绝伦,一双漆黑的眼眸透露出淡淡的冰冷。
此人正章晨阳今日大婚的另一宾相钟逸,因与章晨阳同在国学读书得以相识,父亲是护国大将军钟平。
前些年南蛮国屡次入境侵犯,钟平领着一小队人马,花了几天几夜,绕过沼泽之地,从后方进入敌军内部,半夜以烧南蛮军粮为信号,联合华兴军中副将,前后夹击,一举禽了那将首,并休书一封让一小卒送回城中: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之。
钟逸文武双全,因着年岁小些,去年并未参加科考。前些日子听三哥哥说,似是要去军中历练,家中母亲不舍,事已还未定下。
“钟…钟逸,你,你怎会在此,你可看到了什么?”章安娴质问道。
“在你叫谨哥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钟逸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实则心中很是气闷,说罢就要离去。
章安娴看到是他本已放下心来听得此话:那岂不是刚刚那…那样他也看到了?那怎能如此轻易放他离开。
思绪间听到“我虽看到了,但是我不会与人说的。”末了还说了一句“以后这等事,还是先要观察一下四周的好。”
钟逸便大步流星的离去了,留下一脸汗颜的章安娴。
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暗自咬牙,倘若敢说出去,定要你好看。
“姑娘,刚刚钟二公子怎会在此?”喜儿很是诧异,姑娘让她在后花园看着,莫要被人打扰,可这活生生一人就在眼皮底下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章安娴说“无妨”。
心里确想着,以后真要先好好观察一下了。
一主一仆往花房走去,瞧得往后院去的路上一人影儿闪过。
“喜儿,你看那,像是王昱谨的小斯王南吗?他怎会在此处?是来找王昱谨的吗?”章安娴用手指着去往后院的方向。
“奴婢瞧着也像是,莫不是走错了地方?”喜儿看着那处,眉头深深皱起。
“你去瞧瞧,他若是找谨哥哥,你便告诉他谨哥哥已经去了前厅。”忙指了喜儿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