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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姝与章安娴等人一直老老实实的守灵,偶尔累了就去偏殿歇息一下,进去时里面有几家夫人和姑娘在,二人朝着几人微微俯身坐在一个角落上拿了一块糕点,又叫人端了茶。
“二姐姐,这几日可瞧见吕家姑娘了?”
“没瞧到呢,许是在家中绣嫁妆吧。”
“章二姑娘不知?”一个姑娘出声打断“那吕姑娘在三皇子薨逝第二日,也去了,这几日家中也在办丧事。”
“什么?”章文姝与章安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许是你们一直在宫中忙碌,未听闻吧~吕大人和吕夫人也只是来抽空吊唁了一下就走了。可惜了,那吕如婳性格温婉,善解人意。”少女见她二人是真不知道,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章安娴觉得好似晴天霹雳般,那日去宁王府还见过她,她面色瞧上去是有些不好,怎的几日就逝去了。
章文姝更是心惊,那日只当她是不愿意出嫁心中还念着三皇子表哥,还隐晦的宽慰了几句,不成想两人隔天就双双去了。
二人连忙向章夫人说明要去吕府吊唁。
章夫人知章文姝与吕如婳关系不一般,便领了二人向皇后禀明,皇后似是老了好几岁,鬓边都有了斑斑白发,摆摆手示意“去吧…”
马不停蹄待到了吕府,门上挂满了白稠。
小厮见来的两位姑娘领着进去了灵堂。吕大人与吕夫人正守在旁边,面色悲戚。
“吕大人,吕夫人节哀”朝着那边俯身一拜。
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香“吕姑娘一路走好。”深深地弯下腰,插好香柱。
“吕夫人我可否看一眼吕姑娘”此时还未盖棺,按着天数,该是明天才封棺,吕夫人微微点头。
“姑娘请”一个嬷嬷将章安娴请上前,看着棺中那本是大好年华,却双目紧闭躺在那冰冷棺中的妙龄少女一身红色嫁衣,章安娴拿出袖中的物品就要放在棺中。
“姑娘…这………”那位嬷嬷似是不想她将手伸入棺中。
章安娴看了看吕夫人。
“无事…”吕夫人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心中知晓她二人今日这般作为除了吊唁,还有一事。
章安娴微微屈膝“冒犯了。”
将手中的信封,放入吕如婳手中,发现她腕间有深深地伤口,心中更是哀叹“吕姑娘,去找表哥吧,你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灵前的长明灯微微颤动了一下。
华兴国一时间内忧外患,连着几日大雨,南方大涝,死伤无数,外有北境扰城,大有夺城之意。
国库空虚,皇上顾不得过多悲伤,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三皇子丧礼不大办,谥号惠文永安太子,离世不过短短半月,七夕那日就匆匆葬去了皇陵。
守灵期间,皇上派了户部与太医前去南方赈灾,自古大灾之后多发瘟疫,还是提早做好预防。
擢钟将军为护国候,带领众将士于七月初十北上征战。
钟逸站在窗前微微愣神。
“公子还是叫我跟着一起去军中吧…”钟天有些不满,平常都是他跟着公子可是这次去军中不带他。
“此次我去军中,你就不要去了,留在京都城,多打探王昱谨有没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及时写信告诉我,你在我才放心。”
“可是公子叫别人打探不也一样,何况那王丞相肯定不会同意的…”
种逸打断他“你不会武,若是去了战场你又如何?你跟我时间最长,这事儿我也最是信任你,你在也帮我多留意章安娴,若是她惹了事,你就去找平阳侯家沈毅。”
“公子,那章安娴一心都在王昱谨身上,你这般又是何苦?”
“何苦?”苦笑一声,当初跟随母亲去宴会,就注意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丫头,与其他女孩儿不同,她的一双眼睛很是灵动。
看她偷摸出去自己也就跟着出去,瞧她上了一处假山,就想好意提醒一下“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却瞧着她神色一紧,脚滑摔了下来。自己上前去接,两人双双倒在地上,自己并无事,见她昏了过去,连忙去叫人。
等找到了人,就见王昱谨在旁边,自己没有上前。
时常想若是自己不出声,也许她不会受伤吧。
出征那日章安娴等人,并未前去相送,只得在城墙上远远瞧着城中百姓与自家儿郎道别。
人影绰绰,还是一眼瞧到章晨华。章晨华朝着几人摆摆手。
“今日老夫,携众将士出征,定不负众望,必胜归来。”钟将军举起手中的剑,中气十足。
“必胜归来!”众将士整齐划一的声音,如雷鸣般震耳。
“出发!!!”
军中鲜衣怒马的钟逸,看着那城墙上的章安娴“可否…等我回来…”
还未来的及道别就渐渐远去。
“回去吧…”直到看不清人影,章夫人红着眼圈出声。
“母亲放心,华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章文姝眼下都有了一片阴影,几人面色都有些不好,在宫中守灵一连半月,都没能好好休息,就又赶上出征北境。
“母亲,回去好好歇息几日吧。”元歌儿小心翼翼的踩着石阶。
“你照顾好自己…如今已有三月了,前些日子忙着三皇子的事儿,对你都不曾上心…”
“无事,只是你们一直在宫中,我这心里虽不踏实,现在却是瞧着比你们面色好多了。”元歌儿因有身孕,章夫人求了皇后叫她在家中养胎,元歌儿也只是随着章晨阳入宫吊唁了一下。
“那就好,你们几人,今日回府后,归束好各自院内众人,不要铺张浪费,不要饮酒作乐,平日穿衣也注意些,别招了忌讳。”
“是母亲。”
回到院中章安娴感觉很是乏累,虽是歇了几日,还是没有缓过神来,浑身不舒服,叫喜儿打了热水,迷迷糊糊泡在桶中。
等到了半夜,腰酸背痛,还当是跪了几日着了凉,又突觉腹痛如绞,胯下还有什么东西流出,“喜儿,喜儿你快来…”
正在打瞌睡的喜儿忙掌了灯,掀开帘子,打着呵欠“姑娘…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章安娴没有回话,借着灯光看到褥上红色的血液痕迹,吓了一跳,带着哭腔“血…喜儿你看…我是不是快死了…”
“啊?”喜儿突然精神了起来“我看看。”把灯光又凑近些“哎呀,姑娘说什么,这是月事吧…”看完之后有些无语。
之前喜儿和乐儿还私下说过,怎的自家姑娘都十四了还不来月事,是不是之前掉进冰水里,落下了什么隐疾,还想着哪日去禀了夫人,这今日就来了。
“啊,月事呀…”章安娴脸上还挂着泪珠,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东西和干净衣物,我再把褥子给你换个新的。”喜儿说着就把灯放在桌上,去翻找什么。
“以后我会每个月都来吗?都会这么痛?”章安娴有些担心。
“姑娘放心,习惯了就好了。”喜儿找了干净的月事布递给章安娴告诉她使用方法,又麻利的给她换上新褥子。
“姑娘先睡会儿,我去给你熬点姜汤,热乎乎的喝了,就不痛了。”喜儿给她掖好被角。
看着喜儿出门,章安娴却怎么也睡不着,肚子总是时不时痛一下。
迷迷糊糊想着好像有许久不曾与王昱谨一起了,他在忙什么?
往年乞巧节,王昱谨总会着人给她送东西,今年许是事情繁多,还未送来,过几日应该可以见到了吧。
“姑娘…”喜儿端了姜茶进来,见她还未睡着“姑娘可是腹痛?”
“嗯,痛…”
“来,坐起来,热乎乎喝掉,一会儿就好了。”
章安娴听话的坐起,碰了碰碗边,“嗯,好…”
喝完以后身上出了些薄汗,肚子也是舒服了许多。
直到第二天清晨,章安娴不想起床,没去请安,章夫人还以为是生了病。
“娴儿,你怎么了?怎的还在床上?”章夫人进入屋内直奔章安娴。
“母亲,我无事。”
“我瞧着这面色怎么有些不好?可是发热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来月事了。”章安娴红着脸对章夫人说道。
“嗯?来月事了呀,那你不要着凉,不然肚子会很痛的,喜儿乐儿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姑娘呀。”章夫人把被子给她掖了掖,还好不是守灵那几日来的,不然多遭罪呀。
“是,夫人…”
“母亲你就放心吧,我没事儿,就是不想动…”章安娴撒娇似的。
“不想动,就好好休息吧,娴儿你是大姑娘了,往后行事切勿要不计后果了。”章夫人宠溺的看着章安娴。
“知道了母亲。”
“听你父亲说南方受灾严重…今年也不知怎么了…你既然无大事,就好好歇着吧,我还有事…”章夫人面上有一些忧思。
“母亲…”章安娴叫住章夫人想要说些什么。
“嗯?”刚刚站起身的章夫人回头看向章安娴。
“无事,母亲去忙吧”章安娴还是没有问出口,她是想知如今朝中局势,自三皇子逝去,本就忙碌的章大人与章晨阳更是甚少见面。
瞧着章夫人出去的背影有些消瘦。
“姑娘在想什么?”喜儿看她看着章夫人的背影面色有些担忧。
“只是觉得华兴最近有点过于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