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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下趴着,殷荃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前的两坨34D压在了夏侯婴不染纤尘的白色绸布靴上,就快从D缩成A-了。
软轿外,厮杀还在继续。
顾不上去想自己的D还有没有回弹的可能,殷荃皱皱眉,心中的疑窦正在急速加剧。
听着那一声声冷兵相接的金属铮鸣,她有些担忧。
用力抬头朝始终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夏侯婴看去,她抿抿唇,犹豫了片刻后开口:“外面那些到底什么人?连你的主意也敢打?”
夏侯婴沉默,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政敌?还是太子或者其他什么皇子?”撇撇嘴,殷荃歪着脑袋继续猜。
继续保持着沉默,夏侯婴的视线闪了闪。
见他依旧没反应,她忽而眸光一亮,不停的扭动起来,像是要爬起。
胸在他雪白的鞋面上蹭了又蹭,磨了又磨,不知是她用力过大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夏侯婴的神色稍稍有些僵硬了。
饶是他那双触地不污的绸靴再怎么价值不菲,终究也经不住她这么一通毫无下限的折腾。
柔软且极富弹性的触感像点燃的火药般于他脑内一下下炸开,带着绚丽旖旎的暖橙火光,在他裸露在外的一小截白皙颈项上映出一片浅红霞光。
猛地伸手一把将她拽起,夏侯婴盯住她,她也盯住他,未及他动唇,她先眨眨眼,咧嘴道:“难道被我猜中了?”
“……”
夏侯婴沉默,松手,方才稍稍有些动荡的心绪顷刻就冷却了。
蓦地,就在此时,只听“嗖嗖”几声破空的尖啸声从软轿外的四面八方传入,殷荃头皮一紧,当机立断就往下面趴,却见夏侯婴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原处,半点反应也没有。
“夏侯婴!你不要命了?”惊吼一句,殷荃朝他瞪去,而就在此时,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那人赫然是卫钧。
“此次一共来了多少人?”向前望去,夏侯婴不咸不淡的问。
“回主子的话,共三十八人,全数清除,无俘虏。”
闻言,夏侯婴扬了扬眉梢,随即吩咐了一句:“带走一具尸体,其余的处理干净。”
他那轻飘飘的语气听在殷荃耳中简直就像在外吃饭时,不光吃,还要打包一份外带般稀松平常的令人头皮发麻。
她瞪着他,不由自主的朝外挪了挪。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指着自己的尸体说处理干净的面瘫模样。
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殷荃朝外蹭了蹭。
这一蹭,她看到那横了一地的尸身,顿时怔在原地。
满地都是断胳膊断腿,哪还有具完整的尸体?!惨绝人寰已经不能用来形容这遍地尸骸的可怖景象,她甚至已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这涂满了鲜血和内脏的画面。
收起视线看向那一个个开始清理现场的白衣卫士,殷荃抿抿唇,胃里像是滑入了一块冰,冷得她通体寒凉。
尽管地面被黑衣尸体的血肉浸泡了大半,可那四名白衣卫士的衣衫却依旧白雪如昔,甚至连一丝细小的血点都不曾沾染。
眼前的一切,分明是冷血无情的屠杀。
思及此,殷荃眉心微蹙,几乎是下意识的朝软轿内的夏侯婴瞥去一眼。
夏侯婴,究竟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你……
正沉思间,她突觉后颈一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有一道雪色亮光自眼前飞射而出,只听“撕拉”一声脆响,雪色亮光所过之处,血肉与碎布乱舞,而那道宛如神圣之光的身影也在她眼前缓缓落地。
“夏侯婴……?”轻喃出声,殷荃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身子一软,便没了意识。
长臂掠出,将那具绵软的身子卷入怀中,夏侯婴眉心微蹙,一双幽黑清冷的眸子定定凝在那张不省人事更有些微微泛紫的脸上,胸口当即生出一丝窒闷。
端王府,中毒在身的殷荃始终昏迷不醒。
“用嘴喂我……”
耳边飘起一抹细弱蚊蚋的声响,夏侯婴拿着瓷勺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
眉心微拧,他垂落眸光望向她那张仿佛陷入沉睡中的脸,菲薄的唇线抿了抿。
她,在睡梦里,也依旧这般不正经么……
暗忖着站起身,夏侯婴将瓷碗递回到龙珏手中,随即将视线重新挪回到殷荃身上。
尽管当日他及时给她放了血,喂了药,却还是没能抵住毒性发作的速度。
她昏迷了整整两日,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倒是说梦话的毛病越发加重了。
眉心轻蹙着,夏侯婴端详着殷荃,而后者却在此时突然翻了个身朝他所在的方向凑了凑,吃吃的笑出了声:“夏侯婴……”
眉梢微挑,他看着她,薄唇蠕动了一下。
她的梦里也有他么……
面无表情的望住她,他的五脏六腑像被无数团毛刺包裹着,有些痒有些扎,却带着一丝鲜活的悸动,令他体内稍稍生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热流,从大脑深处一直流向四肢百骸。
抬起手臂抚了抚胸口,夏侯婴垂着视线,将那股在体内不断升腾不断翻滚的奇异感受抚平,而与此同时,陷入沉睡中的殷荃得意笑笑:“……对,就这样跪着……唱征服……”
面色遽然一僵,夏侯婴浓黑的眼眸内顿时染上一层清冽阴冷的霜。
他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点,却是力道十足的推的她翻了个身,“砰”一声隔着帷幔撞在墙上。
听着她鼻间发出的闷哼,夏侯婴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负手走出房间,卫钧迎了上来。
“主子……”
“无碍,过了今日子夜,她体内的毒素就可尽数清除了。”漫不经心的动动唇,夏侯婴像是并没有瞧见卫钧脸上的担忧之色,只淡淡的说着。
听罢,原本微微张着双唇还想说些什么的卫钧终是闭了口。
他跟随夏侯婴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奇毒之首“无涯”的凌厉霸道?
“兵部侍郎于海昌那边可有异样?”
正走神间,夏侯婴漠然的声线飘了过来,卫钧颔首,答道:“回主子的话,方才于府来人,说要将这封信交予主子。”
闻言,夏侯婴从卫钧手中接过信封,抽出来,却只见一张白纸。
眉峰微动,他忽而朝距离最近的殷荃房内走去,将白纸对着烛火烤了烤,片刻后,雪白的纸张上赫然显出几个浅黄褐色的大字:国师顾楼南。
看罢,夏侯婴手指一翻,拇指和食指夹着白纸,将其置于烛火中燃烧殆尽。
“可有查到北地王陆逊的行踪?”望着不断跳跃的橙红烛光,夏侯婴话锋陡转。
“属下江湖上的朋友在津西、鲁东、闽北等多个行省均见过此人,此人行踪相当飘忽不定,几乎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日以上。”
闻言,夏侯婴没有继续开口。
陆逊的行动,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他几乎可以断定,北地王的最终目的,是中原昭阳的兵部侍郎于海昌。
“你守在这里。”半晌后,夏侯婴才缓缓开口,说完,他负手离去。
子夜时分,始终昏迷不醒的殷荃是边吐着血边逐渐恢复意识的。
“夏……夏侯……我……呕……”
揪住眼前人的衣襟,她胡乱的咕哝着,汗水不断在脸上凝结汇聚,她张不开眼睛,恍惚间只察觉到视线里有一抹比雪更白的光亮,却在想要喊出那人名字的时候狠狠的吐了出来。
雪白的衣襟被她吐出的浓黑的鲜血染成一片诡异的花,夏侯婴眉心皱着,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死死抓着。
“不……不要扔下我……”
她的骨节开始泛出森森的青白,力气出奇的大。
“混蛋!……你谁都……可以上……就是……就是不能上她!”
她抓着他的手臂,泪水突然就像绝了堤的洪流般迸发了出来,她哭着,颤抖着,嘴里喊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韩振业。